站在不远处一个儒雅男子不赞同的看了男人一眼:“这里禁烟。”
“你终于肯开口了。我还以为你要凝神思考多久呢。”男人看着心情不错:“来,祝贺一下我们的大教授,这劳什子荒谬的实验竟然成功了。”
“啪,啪,啪,啪。”
男人说着,一边配合自己的语境鼓起掌来。
短暂的掌声一落,一直安静在一旁的长发男子开了口,嗓音清冽:“教授,‘实验品’的意识流出现波动,相信就快要苏醒了。”
被称作教授的儒雅男子虚扶了一下镜框,镜片反s_h_è 出精光,听不出喜怒的‘恩’了一声:“唐助理,9区的□□还需要军部去‘清扫’,送客。”
长发男子得到指使,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位雪茄男人,伸出右手向着门扉的方向,语气依然是没有起伏的清冽:“军长,请。”
军长站起身,神色一凛,杀伐的气场瞬间凝聚一身,看向教授的眼神带着压迫:“我许你这样的条件让你完成实验,但你答应我的承诺可要兑现。”话尾一落,直接受到压迫的教授依然无动于衷,只是站在一边的唐助理听见这话,脸上出现一丝裂痕,眼神凌厉的看向男人。男人察觉到目光,嘴角微微勾起,目光浓烈的与之对视,粗糙的指尖还出人意料的划过唐助理伸出的掌心,暧昧道:“别忘了过后要听你好教授的话,乖乖到我身边来。”
唐助理快速的收回右手,紧握成拳,别过身去把脸转向一边。
男人看了一眼他紧绷的侧脸,也不再撩拨,心情愉悦的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这会儿睁着眼的,只剩下教授跟他的长发助理。
实验室内的器械悄无声息的运转着,洗手池的龙头有些锈迹斑斑,一滴一滴砸着有些龟裂的瓷盆。
“啪嗒,啪嗒”
跟显示少年心跳的仪器走着同样的韵律。
“乔啡。你从来不让我失望。”教授仿佛没看见自己的助理跟男人的纠葛,或许他根本不在意。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缓步走到一个巨大的玻璃器皿跟前,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实验室里所有的医疗器械全部连着这个玻璃器皿。
教授藏在眼镜后的双眼迸发出莫名的光芒。
唐助理跟着走过来时,脸色已经恢复往常。如果忽略几乎嵌在r_ou_里的指甲,根本看不出他的心中此时正一片y-in霾。所有的不甘都是为了教授,为了实验。。。唐助理随着教授灼热的目光看去,偌大的玻璃无菌舱里,静静躺着一个沉睡的少年。
这是教授孤注一掷复活的人啊,唐助理紧紧攥着的手突地显出青筋。
或许是二人的目光过于灼人,玻璃器皿里的少年眼睫毫无预兆地轻颤起来,不过几秒便豁然睁开了双眼。。。
乔啡以为自已必须是死的透透的了,混沌中彻骨的疼痛让他很想再死一次。他那时还咬牙切齿的腹诽——主宰轮回的幽冥使者一定是个外貌主义!到最后尸体都不完整的人是入不了天堂的门槛的,所以,使者看见他当即狠敲一把惊堂木,从竹篓里飞出一支下下签,身旁的小喽喽便奉命把他扔进了地狱的油锅里。
不然,怎么他娘的这么疼!
还好没多久,那种煎熬便尽数消失了去,而接踵而来的,是一阵好像睡久了似的难受,就连骨头缝都在叫嚣要他赶紧起床了。
视线慢慢的聚焦。
站在自己身前的两个影子也逐渐变得清晰,刚一睁眼重逢故人的喜悦便涌上心头,乔啡听见自己的声线跟以前完全不同;
“苇杭教授。。。?”
原来,那名儒雅的中年教授是乔啡的恩师,医学的传奇大才,苇杭。
“嗯。你醒了。”教授刚看见乔啡睁眼的时候,还忽地绷紧身子,这会儿声音却听不出波澜:“感觉怎么样?”
“我以为。。。”乔啡说出的每个字都很艰难,仿佛嗓子已经年久不用生锈了:“。。我死了?”
教授沉吟一会儿,反倒是冷清的唐助理开了口:“你被教授。。。”乔啡正要听下文,却被教授打断:“乔啡,你需要休息,待你完全恢复我再与你解释。”语毕,教授便遣人端来一碗稀粥和一杯清水。
乔啡本欲再问,生死攸关的大事放在旁人身上都要好奇,别说是亲身经历。只是清粥放在眼前,他忽然觉得自己饥肠辘辘,胃酸烧的他不得不放下疑问,决定填饱肚子为先。
乔啡端起粥碗,不知这粥是什么做的,本来是觉得饿得不行,但闻着味道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反倒有些恶心。还是很饿,但忽然不想吃了:“我。。。”
教授关切的看着他,乔啡本打算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好拿起小勺喝了一口;
“噗!咳咳。。”食物刚入口,乔啡立刻吐了,见鬼一样盯着这碗明明看着非常普通的白米粥:“这里面。。。加了什么?”
说话依然艰难,声音轻飘飘的哑的不行,乔啡觉得自己是不是嗓子被火烧过,不会好了。
教授接过那碗粥放到一旁,神情捉摸不定,乔啡看不出什么来,只觉得醒来这件事就很诡异了,连带着看什么都诡异。
教授转回身对他说:“可能你刚刚苏醒,身体残留的药物影响了你的味觉。”
乔啡本能的觉得教授的说法奇怪,久病昏迷的人应该嘴巴淡出鸟吧?而不是跟吃了屎一样的感受,要么粥有问题,要么:“教授。。。”乔啡声音轻的像呢喃,教授靠近了才听清楚。
他说,我到底发生过什么?
教授没回答。站在一旁的长发男人气质跟冰一样冷,看乔啡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死物,他走过来给乔啡换了输液瓶,乔啡再想脱口的疑问便随着眼睫再一次闭合而无法说出来了。
乔啡这一次又昏睡了三天。
等到他再睁眼,更不知今夕是何夕。
这次醒来屋子里没人,乔啡仔细的看了屋子里的器械,虽然大部分他没见过,但他能猜到是医疗用的,而自己,应该就是这么多器械同时存在这里的缘由。
他闭上眼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便干脆坐了起来,犹豫一下,还是拔掉手背上的针管一鼓作气下了地。
四肢关节完全没有不爽的麻木感,乔啡甚至觉得自己的精力充沛,想飞的心都有。
打量了一圈,乔啡发现水池上方有个镜子,当看到自己的时候,两个乔啡都蹙起眉。肤色跟纸一样白,虽然他本身就偏白,但绝不是这种病态。
不止病态,还他妈诡异。
就连头发都没以前乌黑,呈现出一种营养不良的灰暗状态。
也许是眼睛也许是头发,乔啡觉得自己有了点变化。正在他惊疑不定时,门锁转动,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本来以为是苇杭教授来了,结果想说的话还没开口就咽了回去。
只见之前那位长发的禁欲系助理刚一进门,便被随后跟进来的高大男人按到了门上。男人捏着助理的下巴吻得十分野蛮,乔啡甚至觉得两人的唇边都燃起了火星子。
如果男人此刻像火焰,唐助理就像冰川,而且是一点融化兆头都没有的冰川。
男人可能也感觉到了对方的无动于衷,手上一用力,唐助理的后脑便磕到了门上,两人的唇齿分开,就连牵出的银丝也旖旎不起什么干柴烈火的气氛。
男人的声音沙哑带着怒意:“你没得选择!唐斯年!”
“呵。”唐助理冷笑,长发并没给他的气质增添什么柔软的气质,反倒让人觉得高冷无比: “军长,我并没说我想做别的选择,只是我现在在工作,你起码要分一下场合。”
男人眯了眯眼,大手从助理的下巴滑到脖颈,能看出微微使了些力:“别他妈在我这装青莲,你早就被淤泥烂了根儿。”
助理被人钳住最脆弱的脖颈,脸色有些发青,但依旧薄唇紧抿,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
这态度激怒了男人,他手上愈加用力,直到手中的人濒临极限才堪堪松手:“你别忘了。教授在我手里。”
“那个实验品。。。”
这话没说完,
因为两人这时才发现本来躺在那里的乔啡不见了。
水池边的一个针管掉在了地上。
‘啪嗒’。
乔啡神情尴尬的看着那两人同时转头,有些局促的举起一只手打了声招呼:“嗨。”
唐斯年没想到本以为昏迷的人竟然在一边看了半天的戏,神色很难看。
而男人怒意未敛,看向乔啡的目光尤带着凶狠。他身材高大,隔着衣服也能让人感觉到里面勃发的肌r_ou_,浑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气场,让人看一眼便心生怯意。
不过乔啡天生就有跟别人不一样的脑回路,除了卫风那双眼,他从不畏惧任何人的注视:“抱歉,”乔啡的嗓子已经没有不适的感觉了,但听起来还是跟以前那么不同:“我需要回避吗?”
这话说的乖觉,听者却觉得不那么舒服,毕竟他们才是闯入者。可这话也只是让人蹙一下眉心而已,追根究底,乔啡才是被捡来的。
男人上下打量乔啡一遍,肾不好的人都能被他的目光吓得失禁,但乔啡的脸色依然停留在撞破别人亲密的尴尬里。
“有点意思了。”琼玖从前胸的口袋里夹出一只雪茄,点火时捋到脑后的头发有一丝落到额前,他勾了一下披在肩膀上有些滑落的军装风衣,眉尾轻挑:“竟然看起来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