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商贩打扮,闻言苦着面色道:“可我看这张教头的枪木奉功夫是一等一的好,往日在一乡中都有名的很,怎会如此?
那汉子道:“嗨,我骗你做甚!天盛武庄不过在那方圆几里有些声名,再往远便不够看了。何况这回是姓张的有眼认不出活阎王,碰了钉子!”言罢吐了一口唾沫,道:“北山那片新闯出来一个‘修罗刀’、一个“俏药叉”,兄弟可听过不曾?”
中年商贩一听此话,面色煞白如纸:“什么!是……这两人?先头疆北治死余家堡二堡主的,不就是这‘修罗刀’么?”
那汉子抚掌道:“正是他了!”又劝道:“你也知晓此人厉害,还是别往天盛武庄靠的好。这‘修罗刀’扬名没多少时日,可但凡知晓些内情的,都说他那刀法又快又狠,最是毒辣!还有那‘俏药叉’,虽未见他出手杀人,可传闻是‘修罗刀’的师弟,功力自然不俗!”
话音未落,又有一须发斑白的青衫汉子道:“这位兄弟说的不错。先前我从天洛荡来,便听说三日前‘修罗刀’与人约战!那刀是一对,细细长长像柳叶儿一般,上头蓝印印的一片。”
先前那赤膊汉子便询道:“敢问这位大哥,他与人约战结果如何呢?”
青衫汉子道:“别提啦,你道那刀上蓝印印的是何物?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这‘修罗刀’当真厉害,听那日观战的人说,他身形就如鬼魅一般,飘到跟前‘刷’、‘刷’两下……那人喉头便开出一个血十字!”
“啊!”中年商贩闻言向后急退两步,面色由白转青,道:“罢了、罢了!若‘修罗刀’和‘俏药叉’要回武庄寻仇,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兄弟我可不去触这霉头,还是明日一早去大理城碰碰运气,将这些山货卖了罢。”
段正淳听罢这几人谈话面色亦变,但并非同那商贩一般转白转青,而是渐渐转红。他心中喜不自禁,这“修罗刀”便是x_ing烈如火的秦红棉、“俏药叉”便是俊俏多情的甘宝宝,二女分别为他诞下冷艳娇柔的木婉清、机敏可爱的钟林,其后一路随行于他,最后更是为他双双死于慕容复之手……思及此处,段正淳不由又痛又惜,心道上辈子不曾救得两个极爱的女子,此生定不复先前遗憾。
待那中年商贩离了此处,段正淳便化名“段二”,上前与先前说话的赤膊汉子、青衫男子攀谈起来。他x_ing子豪爽,又大方出手请他们饮酒,很快便从两人口中探得不少消息,言“修罗刀”自天洛荡之事后,似正往展家湾平镇方向去。
段正淳在破旧客栈囫囵一夜,第二日直奔平镇。他暂居一处酒楼厢房,每日带些银钱在镇中来回,偶尔询一询“修罗刀”与“俏药叉”的消息。或许是因两人初出江湖的缘故,虽闯出几分风头,但到底不是如雷贯耳一般的大侠名声,一时半会也得不到什么消息。
如此盘桓三日,到第四日清晨。段正淳一觉醒来,心中大惊。
原来他眼前漆黑一片不可视物,周身亦骨酥筋软动弹不得,想来是被人以迷魂药之类麻翻后捆住。虽欲以六脉神剑自救,但提气便觉丹田空荡荡的一片,凝不出半分真气,更不必提催动指尖剑意。
前世今生走了两遭,段正淳早知行走江湖腥风血雨,相争相斗在所难免。可一路行来只为寻秦红棉与甘宝宝,明面上从未得罪旁人,自己究竟是冒犯了何方神圣?他思来想去不得其解,心中愈发焦急,甚至担忧自己落入了乱臣杨义贞残党手中。
此事还要从大宋元丰三年,即大理上德五年说起。那时j-ian臣杨义贞权倾朝野,杀上德帝段廉义,自封广安帝。上德帝的侄子段寿辉得忠臣高智升之助,四个月后诛灭杨党,拨乱反正。随后朝中众臣拥立上明帝即位,但上明帝不喜为帝,一年后其出家做了僧人,传位于如今的保定帝——也就是段正淳的兄长段正明。
先前朝野之中的j-ian人叛党虽已遭诛,但时年大理处处动荡,十之有半为杨氏所制,难免有漏网之徒。段正淳思及此事愈发忧心,以他与皇兄二人血脉之亲,又有大理国镇南王兼保国大将军的身份,叛臣残党若以此要挟帝王……他一人身死事小,平复不久的大理朝堂又生风波事大。因上明帝即位年余便遁入佛门,大理国上下百废待兴。皇兄段正明入主圣慈宫方满三月,将将生出些政通人和的气象,正是大展拳脚之时,万不可因他而止。
段正淳至情至x_ing,本就与保定帝手足情深,得皇弟身份后更受其器重,不愿因己损兄。其间种种忖度良久,他心中长叹一声,若当真时也命也不可违逆,便是他此生未还尽凤凰儿,又负了红棉、宝宝、阿星、阿萝与小康。
正当他心烦意躁之时,忽闻门扉幽幽打开,两个男子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段正淳知晓定是这两人动的手,故作平静,张口试探道:“不知在下是何处得罪了两位英雄?”
其中一人声音冷冽,听着年岁尚轻,却颇带些刁毒凶煞的意味:“住口,问什么你便答什么!别动旁的心思,否则要你x_ing命!”
另一人语气温和不少,同先前那人一样,听着亦是年纪不大。话间更带了几分笑意,轻声道:“莫管你是如何得罪了我们,既受此一罪,便认了罢。这苦头是不会不吃了,若想少受些罪,你且说出是受谁之命来探问‘修罗刀’与‘俏药叉’行踪的?”
段正淳心中先是一松,又是一紧。松是因这二人不知他大理镇南王的身份,紧是因与秦红棉、甘宝宝的行踪有关。不待他忖度片刻,便听那凶煞些的道:“不许迟疑,快答!不然惹怒小爷一刀将你剐了,立时开膛破肚,拖出去喂狗!”
另一人柔声道:“师兄你不必x_ing急,让他想又有何不可。但凡咱们听出一丝欺瞒,便把他吊在梁上,放毒虫毒蛇去咬他。他再是哪门子的人物,这蛇毒、虫毒入了体,五脏六腑都是剧痛难忍,不肖三刻就化成脓水啦。待他七窍流血的时候,活又活不成,死又死不脱,可不得乖乖说了真话,再求咱们杀了他么?”段正淳只听得此人在耳旁轻笑,道:“你可想好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段正淳心中惊愕,心道这两人一个凶恶、一个歹毒,当真不好对付,便周旋道:“二位英雄,并非是在下替旁人探问,更不是与‘修罗刀’、‘俏药叉’有仇,而是有心结识她们而已。不知何处惹怒了两位,还望海涵。”
那凶煞些的便道:“……结识?放你的狗屁!若是有心结识,何必鬼鬼祟祟每天探问?分明是寻仇!你当我们是三岁孩童随你戏耍么?满口胡诌!”
温柔些的便笑道:“骨头这么硬,看来是不肯说实话了。可惜啦,这么一副好皮相,被我这药粉儿一洒,很快便不成人形,看不得了。”
段正淳听闻先前那男子所言,估摸二人是认识秦红棉与甘宝宝,因而担忧自己是来害她们的。想着自己与这两人皆是男子,若说明是为情而来,说不准还有一条活路。
他轻咳一声,道:“我段二对天发誓,若有半分要害她们的意思,便叫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实不相瞒,在下心中对‘修罗刀’、‘俏药叉’只有爱慕之情,并无半分恶意。两位英雄若不相信,我也实在无法了,便叫那毒蛇咬死也罢。只是那时,二位英雄大可将我开膛剖腹,看看这颗心是黑是红!”
只闻“当啷”一声,似是什么兵器落地。身后二人半晌不曾发话,只余无声寂静。
作者有话说:众脸懵逼.jpg
秦红眠:??
甘保保:??
段王爷:???????
顺带一提0v0 有玩英雄联盟的妹子还没有投全明星选手票的嘛,方便的话可以投一下大不溜E的中单吗?
第4章 四、
自然,制住段正淳的便是“修罗刀”秦红眠与“俏药叉”甘保保这一对师兄弟。他二人一个一十七岁、一个一十六岁,年纪算是极轻,方别了师门往江湖中闯荡。其中,师兄秦红眠x_ing子暴烈,行事狠辣凌厉;师弟甘保保看似天真,却比秦红眠y-in毒刁钻十倍不止。如此一路往中原方向行去,未满三个月,秦、甘二人在北山一带已小有声名,是寻常侠客不敢招惹的狠角色。
然声名一起,仇敌便至。以秦红眠之凶恶、甘保保之毒辣,初出江湖不多时日,命丧他们手中的人便不止数十,结下了越来越多的怨仇。一回两回还不觉有他,待这师兄弟二人受了几波险些丢命的围杀,便也知晓其间利害,一改往日高调,转而小心行事。
近几日恰有数名余家堡中人在追查秦、甘两人下落,甘保保不敢妄动,便劝秦红眠藏匿几日,乔装打扮成普通商贩、脚夫之流,暗中反查余家堡派来多少门客。段正淳来得不巧,四下探问时正碰上秦红眠避在暗处,立时将他当成余家堡之人。当夜甘保保便在他吃食酒水中放了药粉,段正淳哪里猜得到此中缘由,立时被这师兄弟二人擒住。
秦红眠、甘保保一番商议,道必不可留此人活口,但要先从他口中套出余家堡来者几人,又聚在何处,可有后手。却不想段正淳说了半日,言辞间竟释出爱慕之意,且全然不似作假。秦、甘两人面面相觑、呆立当场。半晌互使眼色,欲往外头去商议片刻,然又担心段正淳高声叫嚷惹来仇家,便将麻核塞进他口中。
如此一来,段正淳当真有苦说不出,不知心中秦、甘两位宝贝情人的下落,更不知撞在这两个凶神手上是要杀还是要剐。
待回了二人住处,秦红眠将两把修罗刀往桌台上一掼,皱了眉头叫道:“呸,我还道逮着那些缩头乌龟了,不想却是这样一个人!”言罢饮了口冷茶,复又一拍大腿:“妈的,这杀胚长得也算周正,青楼里转一圈也是有婆娘喜欢的主儿,没想到竟是个断袖!他说啥来着……仰慕咱们俩?n_ain_ai的,真是狗胆包天!老子这就去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