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 作者:白孤生(中)【完结】(65)

2019-06-14  作者|标签:白孤生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近水楼台 历史剧

  那千户尴尬地摸了摸头,“那几个应该不会这么不知礼数吧?”

  “礼数?他们是我这辈子看到过的最不知礼数之人!”陈秋焕冷哼道。

  陈秋焕所说的,是分管诏狱掌管刑事的那几个人,在北镇抚司内可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他们出身官宦世家,本身便带着世家子弟的矜傲,入了北镇抚司后更是如鱼得水,眼里几乎容不下别人的存在。如焦适之这般的人物,也不知道能不能压下他们的气焰。

  此时焦适之尚不知道有人在为他担忧,正在下属的陪同下在北镇抚司内走了一遭,这地方大小与锦衣卫府衙倒也不相上下,也的确是彰显了他己身的底气,不然也不会在锦衣卫内部有如此独特的地位。

  带领他在镇抚司内逛游的人正是他另一个下属刘胜明,与陈秋焕是同一级别的人,不过两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分管的事情不同。刘胜明一边引着焦适之往里面走,一边说道:“镇抚使大人平日办公的院子便在此处,自从上一位镇抚使大人离任后,这里便一直空置下来等待您的到来,若是您对那些布置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可同我说,我令人给您置换。”

  焦适之笑道:“这些都是小事,你不必牵挂,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一行人还没有真正走到院子内,便听到里面一阵喧哗,刘胜明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他刚刚跟焦适之说院子一直封锁等他到来,眼下便出现这事来打他的脸,怎能不令他恼怒,“何人在此喧哗,还不快快滚出来?!”

  “哟,刘老弟,你想让谁滚呢?”人还未到,一股透着嚣张的声音便从院内飘了出来,光是听声音,大概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却带着异常飞扬的神采。

  刘胜明脸色骤变,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偏偏是这几个泼猴?

  焦适之漫步走近院内,这才发现院中早已有三四个人在,而院中早已是凌乱一片。刘胜明他一边擦汗一边给在旁边安静站着的焦适之介绍,“这几位也是您的下属之一,左边是刘芳全,中间是施华,后面的是苏汝民。他们分别是负责逮捕、刑事、诏狱的人。”

  随着刘胜明的话语,院中的三人也漫不经心地把视线落到他身上。刘胜明连忙说道:“这位是新上任的镇抚使焦适之焦大人,你们几个还不快过来见礼!”

  刘芳全吊着眼看他,上下扫了一眼后径直对旁边的施华说道:“这位新的镇抚使大人怎么看起来轻飘飘,能架得住吗?别待会下了诏狱后,被那群疯狗给吓得屁滚尿流的。”施华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示意他闭嘴。

  焦适之一听这声音,便知道这个便是刚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嚣张声音的主人了。施华强拉着左右两人上前见礼,除了他的礼数还算周到外,另外两个的动作完全是心不甘情不愿,看起来别扭得紧。

  焦适之摸了摸腰间挂着的剑柄,道:“若是不想行礼便罢了,你们之中,若是有谁不服我也没关系,今天我给你们这个机会,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了,彻底断个干净。”他话音落下后,站在他面前的几人互相望了一眼,施华瞪了眼欲开口的刘芳全,刘芳全耸肩闭上了嘴。

  焦适之摇头轻笑,“不必拘束,有什么说什么即可,若是今日什么都不说,出了这个门后再闹出什么事情来,我不管你们身后站的是谁,我会全都清除出去。”他的声音很慢,似乎也没有带着什么气势,却在说完后令众人内心一凛。

  这位看起来是温和,但似乎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施华抬头看着焦适之,那人还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但他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吗?他可知道,他们这几个人身后站的到底是哪个世家?!

  ……等等,施华眼睛微微瞪大,他正想拉住左边的刘芳全,一个没拉住,人已经走前一步,昂首说道:“要想让我认了你也成,上一位镇抚使大人打败了我,所以我在他手下安分了几年,若是你同样如此,我自然服你!”言下之意,若是这位镇抚使大人是个弱j-i,他可是完全不认的。

  刘胜明的嘴巴微张,最后又恨恨闭上。虽然北镇抚司大都是武人,然而也有是文官,从来也没有要求过北镇抚使要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人。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刘胜明可是知道焦适之上过战场,那场战役的消息传来后,他们北镇抚司自然也是收集了一份,对里面焦适之的贡献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之后没过多久这些又全部被皇上下令封锁,因而详细的内情也只有几个人知道,而刘芳全他们是不清楚的。

  刘芳全也的确是没怎么听过焦适之的名头,只知道他是皇上身边的近臣,也对早朝的事情颇有耳闻,对焦适之很是不喜。他从腰间拔出绣春刀,指着焦适之腰间的剑说道:“你那把破剑该不会是从哪个疙瘩角落里淘换出来的吧,别我这边一砍下去,你那边便断了。”

  焦适之拔剑出鞘,朗声说道:“无碍,若是你能把我这把剑斩断,我白赠你三千两黄金!”

  施华眼不错地看着焦适之拔出的剑身,右手扯住苏汝民给他们两人让开位置,一边在苏汝民耳边低声说道:“待会刘芳全下来后直接走人,别在这里久留了,只会是丢人现眼。”

  苏汝民不解,“刘芳全的拳脚是比不过你,但是对上个花拳绣腿还是没问题的,怎么如此慌张?”施华瞪了他一眼,压着嗓子说道:“你给我好好瞧瞧焦大人手中的剑,那把剑上的血腥味,隔这么远都能闻得到,你认为他是花拳绣腿?!”

  苏汝民噎住,转头看着焦适之手中所握的长剑,雪白纤长的剑身锋利如初,丝毫看不出岁月的流逝。他左瞧瞧右看看,怎么都不能够看出那所谓的血腥气啊!

  一刻钟后……

  “还来不来?”

  “来!”

  砰!

  “再来?”

  “……来!”

  哐当——

  “再来?”

  刘芳全翻身躺在地上装死,他全身上下都痛得要死,不知道焦适之是如何应对的,明明看着是用剑刃,转眼间剑背便抽了过来,简直是把剑当鞭子使唤,硬生生把刘芳全身上都抽出了血痕来。他起先的确是咬死不认账,看后来焦适之下手越来越黑,令他终于忍不了了。

  妈的,看着干净的一人,怎么感觉心那么黑呢?!

  焦适之看着地上喘气如死狗的刘芳全,倒是没再问了。还剑入鞘后,他安静地看着另外两人,认真地问道:“你们两个也需要同我打一场吗?若是需要的话,我还可以陪你们活动活动筋骨。”

  苏汝民木然道:“不,不用了,您请——”

  刘胜明的视线在场中晃了一圈,都几乎要搞不清楚着状况了,刚才还那么欠儿的几个人,忽然就这么收敛了,令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焦适之倒是这几个人的心思猜了个透。

  刚刚刘胜明曾经说过,这院子是镇抚使所使用,而在他们一行人来之前,施华等人却偏偏出现在了院中,淡然自若地宛如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这不正意味着对焦适之的不满?或许他们之前还以为镇抚使会从他们几个人中挑选,没想到突然被焦适之从中摘了桃子,自然心有不甘。

  而相较于刘芳全与苏汝民,施华更像是他们这个小团体中的领袖,虽然各有利益争纷,不过素日里该是以他为主的。而三人中,也偏偏是他的敌意最小,而且消失得最快。

  外界对焦适之的认知最多的是指挥同知以及福州战役。然而福州战役的内详全部被正德帝封锁得一干二净,他们只能知道是焦适之逮住了宁王,怎么逮住,过程如何,除了锦衣卫内部的高级官员,便也只有内阁的人知道了。那轻飘飘很是虚幻的一句话落到纸上,自然是不能够令人心悦诚服。而刚刚施华的阻拦焦适之都看在眼里,证明这位在短时间内立刻便猜出了利益关系,便做出了最佳的判断,相比较他周围的那两人,可用价值更高。

  焦适之在心里快速地下着判断,面上倒是不显,冲着几人点点头,“既然你们无事了,我便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从明日起一切如常,刘大人,还请在前面带路吧。”焦适之示意刘胜明继续带他参观,刘胜明连忙走在前面,引着他入了屋内。

  刘芳全一个鱼龙打滚站了起来,憋气地看着施华,“施华,你今天是怎么了?你平日里对此事的不满呢,怎么怂都比我还快?”

  施华淡淡看了他一眼,冷静地说道:“焦适之这三个字难道还不能令你们想起些什么吗?”

  苏汝民摇头,“他在之前不过是个指挥同知,与我们算来也就是平级,我也少有去关注他。”对他最多的印象也就是这两年才多了起来,然后在最近因着福州战役才让他们真正放在心上,不过是个普通的官家子弟,现在连父亲都不在朝为官,苏汝民真的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好值得他们记挂的。

  咳咳,当然这个他们意料不到的武力算是其中之一。

  刘芳全平时能用拳头向来不用脑,面对着施华的提问自然是摇头。他管着诏狱也从不需要做什么用脑的事情,但别看他被焦适之三两下便干翻在地,但是他最大的爱好却是各种各样的刑罚,这两年他私底下不知创造出多少极其y-in毒的刑罚,令他自己玩得挺过瘾的。

  施华抿唇道:“你们不知道也的确正常,我也是到刚才才想起来。几年前张万全下马的时候,起因是他想染指牟斌手下的卫所,然后在上中所的时候便失败了,而那人便是焦适之。他手上那把剑不是普通凡物,至少是历经沙场的宝器,刚才出鞘的时候我便察觉到了。若此人真的有真材实料,那么便不可能是个普通人物,我听说他现在还管着宫内的防守。”

  苏汝民一怔,“这怎么可能?!”一内一外都是同一个人在掌握,皇上在想什么?

  “皇上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要闹事可以,先掂量下自己的靠山有没有人家的大,若是没有的话,就不想相互扯后腿了,我还想悠哉的多活几年。”施华叹气。他也想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如同以前那般肆意也就算了,但是现在把事情看透了之后,施华倒是不敢肆意妄为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而焦适之这把火要是烧起来,怕是不会轻易便能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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