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想到,深夜急诊值班时却接到了这样一通电话,受伤的对象还是平时一向稳重的秦明,林医生私下作为一位母亲是非常关心秦明的,他坚强得让人心疼,所以听到受伤的是他,林医生立即放下手边一切工作,告诉秦明千万不要一个人来医院,她会开车过去接他。
拿上车钥匙和秦明的专属文件夹,林医生叮嘱了另一名值班医生查房的情况,便朝楼下飞奔。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因为走得太着急,林医生下楼时感觉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前摔出去。
她出于职业本能马上双手护头,但却来不及转成侧身,眼看就要滚下楼梯。这时,一个人挡在林医生身前,跟着她一起撞了出去,那人个子很高,手臂伸长紧抓着旁边的楼梯,身体像防护网一样接住了林医生。
最后,除了车钥匙和文件夹飞了出去,两人都幸免摔下楼梯。
“林教授,没事吧?”那人扶稳林医生站好,关切的帮她检查关节,确认是否扭伤或者脱臼。
林医生自从担任了特殊科室主任后就很少听人叫她林教授,所以抬头看着刚才救他的人。面前的人极其的年轻,有着一张英俊十足的脸庞,眼窝深邃鼻梁挺拔,这样的长相林医生却在记忆中搜寻无果。
那人看着茫然的林医生,也不觉得拘谨,自顾自地递给林医生s-hi巾让她擦手,还弯腰捡起地上的车钥匙和文件,把掉出来的纸,按照页码理好递还给她。
“林教授,真的没事吗?需要去做个检查吗,我看您吓得不轻。”
林医生怔愣片刻后,听到那人的询问回过神来,想起刚才的急事,接过文件夹,反复确认里面的文件数量,眼神中又多了一些警惕,看着面前的人。
“你是alpha吧,你来omega的特殊病区做什么?”
“林教授,我不是病人,我是您的学生,我叫樊子峰。”
听到这个名字,林医生确实有一些印象,可是她的记忆里樊子峰好像还戴着眼镜,头发也比现在要长一些。
“那你……”
樊子峰扬起嘴角微微笑起来,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人民警察证。
“您别误会,我来这里也是公事,最近特大要案的专案组正好缺一名法医,我就调过来了。”
“法医?你也是法医……”林医生马上想到秦明,也顾不上和她的学生寒暄,“子峰,我还有事,必须先走了,你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林医生走得匆忙,挥手和樊子峰道别后,并没有看到他不紧不慢地上楼,在走廊y-in影里换上了一身白大褂,给自己注s_h_è 了一针信息素消除剂,然后目送她开车离开,利落地开锁进了档案室。
林医生打开车门看到秦明后,她还是有点惊讶。
面前的人,除了面容有些疲惫之外,看不出一点受伤的表情,仍是西装革履,对自己点头打了招呼,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好像只是得了普通的感冒。
林医生拿出后座的一次x_ing纸杯,车载热水壶里刚烧好了热茶,她递给秦明一杯。
秦明伸手去接,左手缠上了绑带,绷带渗着血,看得令人揪心。
她了解秦明的x_ing格,如果他不愿意说,自己却强行开口问,只会让他以后不愿意再求助于医生,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所以林医生沉默不语,秦明始终没有出声,只是颤抖的手出卖了他,让刚才他的冷静多少看起来是在逞强。
“林医生…”秦明一开口,对面刚才就在担心的年长女人红了眼眶。
他的声音听起来极度的虚弱沙哑,不像表情看起来的那种无所畏惧,隐藏在冷漠外表下的是无助的情绪。
“别说话了,会伤嗓子。我帮你打给保护中心,我来帮你搞定一切。”
林医生唯一想到的能帮秦明做的就是联系全国最专业的omega保护中心,那里有专门负责鉴定的人员,会帮助受到伤害的omega提供一切无微不至的帮助。
“不用,我……”秦明双手握紧杯子,之前握着玻璃渣的手伤口又裂开了,血水透过绷带沾在纸杯上,“林医生,我不是被强迫的,一切都是自愿行为。”
“你说什么……”林医生放下电话,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秦明。
“可以带我去医院吗,我想做标记确认检查。”
秦明一路上想了很多,他偏头看向窗外灯影交错,这一晚过的太真实,以至于秦明有些恍惚。
他的身体还隐隐作痛,抑制剂虽然发挥了作用,但是心口的热却无法消退,就在刚才他和林涛紧紧相拥连结,最后他还忍不住打开了腔口,热流融进体内时,让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满足。
但是,信息素相融后,秦明还是赶走了林涛。他说不上来当时的感觉。林涛关门的一瞬间,秦明心里空落起来,原本习惯了的寂寞,却一点也无法忍受,他甚至在确认林涛不会回来后,开始有失公允地责怪他,怪他忘了曾经说过的话。
林涛有一天在秦明家看完球赛,对他说如果秦明需要,他可以随时过来。
当时秦明不以为然,斜了他一眼,继续提笔写着报告,而等林涛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时,秦明才发现纸上满满的写着一个人名字,把他深藏的心就这么翻来覆去的写了出来。
所以,当林涛说自己喜欢的是AO结合时,秦明本来以为他应该高兴,但是事实上他反而有些失望,他对自己感到失望,原来人不管怎样想摆脱的命运,它还是像绕不开的y-in雨,连绵不断的打s-hi肩膀。
秦明承认自己后知后觉,但是却不至于迟钝到把对林涛的感觉当做不存在。只是现在看起来,这份模糊的感情,也许更像是他对命运的顺从和妥协,是他逃不开本能的证明。
所以他想了很久,久到畅想到许多年后的未来,画面美好而温暖,让回到现实的秦明清晰得感到怅然若失。
终于到了医院,躺在病床上,看着一旁准备器械的林医生,秦明心下定了定神,解了皮带脱下西裤。
林医生看着秦明腿间那些触目惊心的吻痕,也是于心不忍。但是当她戴上口罩时,知道现在躺着的是她的病人。秦明需要的也不该是她的同情,而是身为医生专业的判断和有效的治疗。
“腿张开,可能会有些痛。”
林医生尽量减少和秦明对话的次数,她知道身为omega男x_ing,这些检查对他来说已算是承受范围的边缘,她不希望言语带给秦明更多的羞耻感和不适。
“好了。”林医生几乎是摘了口罩的同时就关掉了无影灯,检查室只有她和秦明两人,她转过身书写病例,给秦明留出私人的空间穿戴整齐。
等秦明重新扶着腰缓慢地坐下来时,林医生递给他检查报告,标记那一栏结果显示y-inx_ing。
“只是临时标记,敏感期过后就会消除。”
林医生说罢也是松了一口气,起身给秦明倒水,自己也捧着水杯一饮而尽。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通知保护中心却要做标记检查了吗?”
“我想确认我是不是喜欢…临时标记者。”秦明没能说出口林涛的名字,毕竟对于林医生来说他只是患者,不熟悉他的生活,也不熟悉林涛。
而他之所以来求助于自己的主治医生,是因为他想要确认一件事。
从林涛进入他身体那一刻起,他内心不断蔓延的满足,直到林涛关上房门离开,他心底生出的依赖。
这种感情,究竟是alpha对omega的征服,还是他对林涛的爱。
第六章
林医生看着秦明的背影,虽然从刚才下了车开始他一直都是一手扶着腰,走得很慢,但是坐下来后秦明的腰杆挺得笔直,尤其是有人站在他身后时,更是可以用正襟危坐来形容。
在林医生眼里秦明好像时刻防备着,或许不该用防备这个词,这孩子对人虽然冷漠,但是她是知道,秦明品行端正,作风良好,他的冷漠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是一个人也能坚强活下去的盔甲。
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某个人。
林医生在想自己应该如何告诉他,是应该讲给他听自己见过的历经磨难但却依旧幸福的omega,还是应该告诉他当初她也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慢慢的有了家庭,有了值得一生去爱的家人。
沉默了许久,林医生看着见底的玻璃杯,依然因为刚才盛过热水而透着雾气,她坐在秦明身边,见他沉思时抿紧的嘴唇和紧锁的眉头,打消了之前全部的想法。
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幸福论灌输给任何一个人,林医生轻轻地握了下秦明的手,目光柔和地看着他。
“孩子,你现在还在特殊时期,如果担心临时标记造成的短暂依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那个人,不如先放一放,过段时间再想这个问题。”林医生说完便不再多言,她打开电脑,在秦明的档案里补充上今晚的检查。
秦明原本还在后悔,想立即收回刚才问出口的话,他怕和别人交流感情问题,这是他一直在避免的东西。听到林医生没有说教,反而这样建议,秦明觉得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身心放松下来。他有些局促,感谢的话都憋在嘴边,就是不知道从何谢起。
林医生回头时,秦明正看向她,双手拘谨地交叉放在桌上,似乎是有话要说,林医生笑起来。
“没事,不用客气了。”
“嗯…嗯…”秦明松了口气,重重地点头,他站起来系上西服的扣子,又朝林医生点头致意。
“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