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急下
“首先感谢各位……”磁性低沉的声音透过扬声器在整个大厅回荡，每个人都静了下来。
这样宛若天子骄子的存在，洛烨转回身子，把冷掉的茶水换掉。
他再一次发觉，腾皇公司的董事长，是离自己多么遥远的人物，别人高攀不起的角色，他还曾那样自以为是过。
简短的讲话完毕，场内掌声雷动，秦平筠在台上刻意停留了一会，搜寻洛烨在的位置。
“秦总果然豪气，大家听到没有~在场的每一位都给包了红包，等会还有一些小互动……”控场司仪拿过话筒，几句串场话说完，她发现应该坐到下面贵宾席的秦总依旧站在台上。
主持做了太多年有丰富经验的司仪面上笑意不减，顺势又说了几句。
“趁着今天这场合，我来帮各位套套秦总的话。”司仪语气里带着玩笑般的调侃，“秦总，您心目中的最佳职员，是哪一位啊？或者说，是哪几位？”
秦平筠已经找到了洛烨，所有人都往他这里看，而那个人却背着身子，他心里涌过一阵不快。
司仪心里顿时有些发慌，她离得距离很近，可以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表情略过的阴郁，就在她想法子绕过去的时候，秦平筠却突然开口了。
“我的助理。”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洛烨的背影。
控场司仪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对方不接她的话，这位老总的脾性可是出了名的难以捉摸。
“哦~秦总的助理~我来猜猜看，是方助理对吗？”司仪狡黠又可爱地眨了眨眼，“不过方助理有两位，是一表人才的方圆助理，还是貌美内华的方纭助理呢~”
这明显是打趣的问题令场下的职工也有些激动，还有胆大的直接高喊：“当然是女神方纭了！”
众人莫名欢悦又夹杂着激动的情绪弥漫开来，台上的司仪眼眸一转，见男人没有接话，便又加了一句：“而且方纭助理跟秦总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吧~”
“嗯。”秦平筠淡淡点头，“方纭的工作能力确实很强。”
“哇！秦总这样是不是有点偏心呢？”
下面爆出阵阵笑声，司仪算着差不多了，开始步入正题，几句带场，开始后面的流程。
“原来老总跟方纭助理还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刚刚注意了咱秦总的眼神，一直往台下瞟，估计就是看方纭助理呢。”
“这就是霸道总裁爱上青梅小助理的故事情节啊！”
虽然台上已经开始上了表演的开场节目，但刚刚司仪引爆的话题热度依旧不减，旁边几桌的对话都在讨论。
菜品陆续上起，洛烨站起来，给服侍生留了一个上菜的位置。
八卦的声音逐渐消失在杯盏碰撞声中，洛烨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将心绪收起。
酒席伴着演出的节目步入高潮，二巡之后，秦平筠跟几位高层的人下来轮桌碰酒。
洛烨在这之前被灌了好几杯，此刻头脑有些空白地坐在位置上，等秦平筠来到这一桌时，全桌的人都站起来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小林赶紧拉了他一下。
“各位辛苦了，秦某先干为敬。”
“秦总客气客气。”王成几人堆着笑，也都跟着一口闷下。
旁边负责领路的一个秘书刚要迈步到下一桌，就听秦平筠又开口道。
“再倒一杯。”
身后的人立刻又满上递给他，秦平筠目光沉沉，直望着洛烨，“洛经理，你以茶代酒，跟我喝一杯吧。”
有眼皮活的赶紧上前给洛烨面前的空杯倒上热水，秦平筠靠近一步，杯盏轻轻碰撞在对方茫茫然举起的茶杯上。
清脆地一声响，秦平筠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随即放在秘书捧着的托盘上。
“等会我还要跟洛经理说话，别灌他这么多。”秦平筠抛下这句，便离开去了下一桌。
王成几人坐下后不言语，过了会又开始畅叙，不过不再变着法地让洛烨喝了。
小林又暗自瞅了瞅身边的人，心里忖度着刚刚秦总说的话，“洛经理，您跟秦总……很熟吗？”他按捺不住，悄悄套问了一句。
“不熟。”洛烨明显有点心不在焉，没有人给他灌酒了，他有些疲惫又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一个执行高管唱了一首红歌之后，司仪在台上又妙语连珠地逗趣了一下。
“下面这个节目可是非常厉害的咯，我们特意请了外援，担任过我们上一季产品的形象大使……”
台下顿时欢腾一片。
“相必已经有人猜出来了，就是现今的当红女星，若青玟小姐，给大家带来舞蹈，翩若惊鸿。”
“若青玟！”
“若青玟！”
很多人激动地叫了出来。
“有眼福了！”王成笑着说了一句，“我还是若青玟的粉丝儿呢，等会看看能不能要到签名。”
吊足了胃口之后，台上的光线暗下，一曲悠远又绵长的曲子奏起，洛烨微微直起身，目光投去。
伴随着轻巧的小鼓声，台上出现了一位一袭红裙薄纱，长发黑垂的女人，她脚上没有穿鞋，光看身段，便能引发人的连篇遐想。
目光穿过各桌酒席，耳边的谈笑声消失，洛烨被酒精腐蚀的大脑，此刻突然变得清醒又迷醉，翩若惊鸿，他轻轻念出这四个字，总觉得无比熟悉又……
台上的女人压着悠远的曲调抛开水袖，她或抛或收，腰肢软绵地扭动宛若灵蛇，跳跃起又似展翅的鹰，力度与柔和并存的美感，令每一个在坐的人都沉浸在她的舞姿当中，深深迷醉。
一舞跳毕，台上的光线重新亮起，掌声瞬时响起。
“美啊，真美。”
王成站起身掌声拍的啪啪响，而洛烨眉头紧皱，目光锁住台上正提裙向下走的人，胸腔内的心脏鼓噪不安。
应该走后台下去才对吧，为什么要从台下绕走呢。
洛烨刚产生这个想法，就见远处的女人突然往前倾倒。
伴随着众人的惊呼，差点就要摔在地上的若青玟攀住及时扶住她身体的男人。
洛烨看着秦平筠缓缓扶直那女人的身子，一个一闪而过的画面倏地从他脑海里掠过。
掌声结束后，小林拉开椅子坐倒，他本来想伸手夹菜，结果视线接触到旁边的人，不禁一愣。
洛烨此刻的脸色非常苍白，整个人都透显出一种惊惧之后的脆弱感，其实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绷直的身子，都在细微的颤抖。
“洛经理？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小林目露担忧地问道。
对方没说话，只是直直看着前面，他顺着对方的目光，演出台上司仪已经开始继续主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若青玟的身影终于消失，洛烨涣散的瞳孔才逐渐焦距。
聚会一直持续到十点多钟，最后的互动环节之后，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洛经理，你怎么回去？”小林一边站起穿外套，一边询问。
“我打车回去，你注意安全。”
小林点点头，又看洛烨脸色依旧很差，“要不然……”他剩余的话没说出来，因为他突然想到酒席中秦总来他们这桌时说过的话。
他脖子左右转望几圈，侍应生已经开始收拾残局，最前方还聚着一小部分人，秦总就站在那里说话。
这个时间还不走，难道真的是在等吗……
洛烨把西装外套挂在胳膊上，站了起来，小林跟在后面。
快走到门口时，小林视线一撇，发现原本正跟人说话的秦总，脖子快速往这边转了一下，随即简单点了下头，便往这里来了。
“洛经理，秦总……等会要跟你说话呢，你别慌着走。”他提醒一下走在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