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破绽
秦平筠见对方迟迟不肯吃药，联想到最开始洛烨便非常抗拒他的靠近，再加上昨天洛烨醉酒叫出的那个名字，他一阵无名火起。
“不吃就疼死你。”
他冷冷坐起来，将杯子放在桌边，转身要走。
洛烨开始是没反应过来，等秦平筠快走出卧室了他迟钝的反射弧才意识到对方的态度转变。
秦平筠回头，见洛烨坐在床上，脸上带着无所适从的慌张。
他停在原地几秒，最后还是无奈地冷脸走回来。
“头疼不疼。”
洛烨还不太清楚对方为何突然这么严肃，对于这个串谋自己身边的嫔妃杀害自己的人，他内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不太疼了……”
秦平筠定定看他一会，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在倔什么。”
再次将水递到人面前，洛烨乖乖吞下对方手里的胶囊。
秦平筠放软声音，对于洛烨，他总有一种力度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的感觉。
他对洛烨毫无办法。
吃了药秦平筠让人躺在床上，继续小睡一会。
洛烨躺回去，忍受着脑内一阵又一阵的抽痛。
秦平筠没有走开，过了会，看人的神情似乎好多了，他不禁开口问道。
“洛烨？”
洛烨睁开眼，疑惑地看他。
秦平筠想了想，还是直接道：“你昨天一直在喊若妃，她是谁？”
洛烨瞳孔猛然收缩。
秦平筠眉头皱起，他没看错对方眼内一闪而过的恐惧。
洛烨刚恢复一点血色的脸顷刻又变得苍白，他压着内心的颤栗，努力佯作镇定。
“应该是我的胡言乱语。”
秦平筠不说话，虽然看出来对方明显是撒谎，他也没再逼问，说了句：“你睡吧。”便轻轻关合了卧室的门。
洛烨躺在床上，屋内安静的只有他略显深重的呼吸声。
对方是怀疑了吗？还是想起来了？他不停地猜测，头又是一阵钝痛。
从那天起洛烨有点避着秦平筠，几乎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怎么出去。
秦平筠工作的事很多，每天都有大量的事务要处理，对于洛烨这几天的表现他心里清楚，但又没时间问清楚。
他倒有点后悔问那个问题了。
腾皇公司的人这几天也都人心惶惶，每个跟秦平筠走得近的员工都能看出老板心情不好，身上的冷意能把人给冻住，这让他们觉得压力很大。
方助理是跟秦平筠从小便认识的，他端了咖啡进来，放在刚刚才训完话，此刻正板着脸看电脑的人道。
“楼下殷正公司的人等了半个多小时了，秦总，要不要见？”
秦平筠视线都没从屏幕上离开，“殷正？他们为什么要来。”
“这次我们竞标的地皮，最开始是要给殷正的。”方助理把手中整理好的资料拿给秦平筠。
“这是他们公司这几年的投资项目与大致产业。”
秦平筠点了点桌子，“先放在着。”
方助理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冷压，把东西放在桌上便出了办公室。
人走后，秦平筠端起咖啡，喝了半杯之后，才去看那本资料。
大致翻看了几页，又随手扔回桌上。
秦平筠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让楼下的人不用等了，跟他说腾皇拒绝跟殷正合作。”
一个突然失去领头羊的公司，只剩下一堆散兵，确实吸引不了秦平筠的注意。
他从办公椅上站起来，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下面的景色。
不知道洛烨此刻在家里做什么。
他掏出烟，点燃。
傍晚的余光快要散尽，秦平筠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转身去穿外套。
第14章：停局
他让助理订了一份全聚德有名的招牌菜，又从公司楼下买了点鱼食，拎着开车回住的地方。
洛烨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门响，下意识地便摸到遥控器关掉，起身便回卧室。
“洛烨！”秦平筠立刻叫住人。
他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那么平板，“我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先过来吃饭吧。”
洛烨踌躇一下，默默又走回去。
秦平筠将饭菜装碟，洛烨坐在餐桌旁，等人把东西一一摆放在自己面前。
即使这样，对方还是理所应当的接受别人伺候的模样。
秦平筠笑笑，原本沉闷的心情好了一点。
“好吃吗？”秦平筠换了家居服，拉开凳子坐下，他看洛烨面前的酱鸭脖下去一半，便知对方肯定是喜欢这种味道的。
洛烨抬头，视线停留在对方浅色的毛衫上，客厅的光线是温和的淡白色，这使得秦平筠一向冷硬的面容不那么强势。
“嗯。”他点头，无法把面前这人跟城府极深的平王联系在一起。
可又不得不将两者放一起在心里比较。
因为平王，对他确实也是如此好的。
秦平筠给他夹了一块松茸，“过几天回暖，带你去复查一下身体。”
连日的阴天过后，迎来了久违的日光，秦平筠空出一天时间，带洛烨去医院。
虽然出了太阳，但屋内外的室温差还是很大，出门的时候洛烨帽子围巾手套全都戴齐，被秦平筠裹得像个粽子，而对方却只穿了件灰色羊绒风衣搭高领毛衣，整个人衬的简单又利落。
坐电梯的时候洛烨一直扯着围巾，想弄得松一点，结果一出大门，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他立刻默默地围得更严实了。
车子停在市立A甲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秦平筠带着洛烨直接从底层电梯上到15层。
这一层像是从整个医院的暄嚷中隔离出来一样，没有一个病人，走廊干净又安静。
这种寂静让洛烨有些不安，他左右张望，对上秦平筠的眼，对方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安抚道：“只是简单的复查，不用紧张。”
“先生，来这边。”30多岁的护士长笑得温和，婉声领洛烨去检查。
洛烨有些无措地跟着走，进检查室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秦平筠站在走廊的窗边，半边脸没在背光的阴暗中，表情严肃甚至有些冷峻。
二十多分钟后，洛烨做完了基本的检查。
护士长把单子拿给秦平筠看，他从第一项认真看到最后，然后让洛烨在走廊的椅子上等自己一会。
洛烨点点头，看着秦平筠进了一个类似办公室的房间，关上了门。
医院的白色地瓷擦的很亮，洛烨坐在椅子上，看瓷砖上反光的灯影。
在等待的过程中，洛烨反复思考着秦平筠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背叛他的事情一样。
有护士拿着东西从他面前走过，到对面的电梯口进去，随即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面。
洛烨盯着电梯门好几秒，随后又看了眼秦平筠进去的那件房间，门依旧紧闭着。
他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电梯口。
手有些不受控制地，按亮了向下的按键。
第15章：起子
电子屏的数字动了起来，10，11，12，快要到第十五层的时候，洛烨的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洛烨心里猛然一跳，他怔了一下，回头发现秦平筠正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洛烨支吾了一下，“我看到你们都按这个……”
洛烨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心虚，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
“走吧。”秦平筠扬了扬下巴，进了电梯间。
坐上车的时候，一路上秦平筠都沉默不语，洛烨看窗外闪过的路景，心里压抑地跟这死气沉沉的天一样憋闷。
寄人篱下的感觉太难过了，特别还是跟这个危险的男人一起。
前面路口跳了红灯，秦平筠把车子停了下来。
车子一静止下来气氛便更加紧张了，洛烨面无表情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给别人摆脸子这种事他以前经常做，但被别人这样摆脸子还是第一遭。
“等会我去一趟公司，我们中午就在公司吃，下午再带你去别的地方逛逛。”
绿灯亮起的时候，秦平筠率先打破了僵持的沉默，他不自觉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不用离我这么远。”
洛烨知道秦平筠现在从商，而且应该做的很大，但到了地方真正看到那座高耸入云般的世纪大厦时，眼睛还是微微睁大了。
秦平筠下车把钥匙给安保，领着洛烨从大旋转玻璃门进去。
因为车里热，洛烨把围巾帽子都摘掉了，露出整张白皙精致的脸庞，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眼球。
一楼招待咨询台妹子A：“跟老板走在一起的是谁啊～好帅！”
妹子B：“感觉气场很强啊刚刚走过去的时候我快没办法呼吸惹！”
C：“难道不是因为老板刚刚往我们这里看了你才紧张的吗→_→”
洛烨尽量让自己别太好奇地东张西望，他在离秦平筠三四步的地方跟着走，一句话也不说。
刚才在车内的压抑感还没完全消除，他现在摸不清对方的脾气，对于这个曾经害他丧命的男人，洛烨心理上实在无法放松下来。
秦平筠把休息室的门打开，说：“我要去处理一些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有事就打线内电话，助理会过来。”
洛烨点点头，绕到最里面的沙发上，坐下，表示自己哪里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