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明熄火,摇摇手道:不用不用,你给的够多了,前几天的还没用完。
田橙径自忙活自己的,当没听见,分完之后,坐在地板上,舒服的吐了一口气。
随后她从桌上拿过来水杯,喝了一口,然后左手执起水杯,右手在杯口够用,激起一串水流。
田橙雀跃道:晶核真的很有用!
郑砚瞧瞧窗外,金黄的余晖撒满大地,枝叶都站满光芒,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非常漂亮。
田橙垂首,一缕头发垂在脖颈间,专心致志的研究晶核。
郑砚站起来,往车库的方向看了看,问道:我们现在有多少车?
李光明道:五辆重卡,三辆轻卡,小车十多辆,油也不少,足够用了。
明天继续找车吧,没时间了。郑砚蹙眉道:这么多货物,几辆卡车都不够装的,人又坐在哪里?
霍贤起身,和他并肩站在窗边,道:快了?
郑砚搜寻回忆,点头道:没记错的话,就这几天,我们要加快进度了,物资收集的差不多了,现在主要是缺车。
田橙几人均是面色凝重,只有周子康和李昀还不怎么知道状况,看他们打哑谜似的对话,周子康道: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下雨的时候,再出任务肯定受到影响,减缓他们的进度。等几天雨停,就一刻都不能耽误,必须马上上路,趁短暂的几天凉爽的天气往北狂奔,找个水源充足的地方驻扎。
天晚了,田橙拿出剩下的几个馒头,拌了一大盆凉菜,熬了一锅小米粥,郑砚拿出来几个周黑鸭的鸭爪,吭吭哧哧的吃完。
各自去休息。
第二天起得大早,留下田橙和李光明看家,带着周子康和李昀,四个人全部出去干活。
幸存者熟能生巧,咣咣的打丧尸,技术很熟练。此时亲眼所见,更是觉得诧异。他们杀丧尸的速度比以前要快很多,动作也更为灵活。这样一来,反而是挖晶核比较麻烦了,弄得满手都是脑浆,黏糊糊的腥气冲天,很恶心。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夏天蚊子多,苍蝇也有很多。
几乎每个丧尸身上都落满了苍蝇,一股怪味道,臭烘烘的,朝人类扑过来。
幸存者满脸痛苦的挠痒痒,蚊子太多了,咬的他们全身上下都是包。偏偏手很脏,丧尸的脑浆含有剧毒,不能挠皮肤,万一抓破了小伤口病毒侵入,小命就难保了。
于是只能够忍着。
霍贤随手拐死一只丧尸,走进小区里看了一遭,停车库很多车,都是私人轿车,没有载客量大的载货车。
众人便拎着大桶,把车里的汽油都放出来,收集进桶里面,待日后使用。
十一点,天热的人浑身难受,站着不动也是挥汗如雨。他们不得不大量的喝水,补充水分。即便这样,还是有许许多多的幸存者嘴唇都干裂的厉害,露出鲜红的伤口。
中午已经基本不能在太阳底下带待着,头晕脑热很容易中暑。
然而这时候他们距离小区有十多里地,赶回去再赶回来,来回浪费汽油很不划算,索性都在卡车里休息。
郑砚几人坐在路虎里,用纸盒子把车窗挡住,在狭小的空间里,衣服都黏在身上。
路虎早在九天前就拿回来了。那是在第二次往赵传刚的一号楼里搬东西,顺便找他拿回了钥匙。赵传刚阴沉着脸,僵了好几分钟。
郑砚他们也不催,耐心的等着。
赵传刚最终没说什么,交还了钥匙。
赵传刚显而易见,很珍惜这车,之前还找人擦洗过。
里面的座位也非常干净,霍贤却皱着眉,好像看到了别人肉眼看不见的灰尘,把车内仔仔细细的刷洗了一遍。
日头正烈,炎热让人倦怠,他们停在街头,这片经过诛杀和扫荡,丧尸的数量不多。
人人都在卡车上休息,只留下三四个人把手站岗,坐在阴凉处,等丧尸从太阳底下走过来,才起身一棍敲死。
简直多一步的动作,都懒得做。
三个小时之后,热度退却一些,才又开始行动。
经过商讨,这回的目标明确,建筑施工地,或者是大型超市的仓库,应该都有配货的车。高级小区多是高级轿车,经看不经用。想要比较实用的车,还是要下农村,那里会有拖拉机什么的
但是拖拉机跑得慢,而且有噪音,肯定不好用。
果然,下午在一所大型市场的后门,找到两辆运货的轻卡。驾驶室的玻璃被敲碎了,里面坐着两只丧尸。
霍贤扒上车门,将丧尸钉死在车里,随后拉开车门,把尸体拖下来。
两辆轻卡油箱都还有油,外观看上去也很新,车龄不长。
周子康喊道:有会开车的吗?轻型卡车,会的举手。
这么多人里面,会开轻卡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市里人,会开车也是小汽车,轻卡嘛,基本都没尝试过。
只有五个人稀稀拉拉的挥了挥手臂。
开车也很讲究技术,看到大批丧尸,至少不慌不忙,而不是急中生乱,误了逃跑的先机,耽误救命的时间。
郑砚没挑年轻的,指了指两个比较成熟稳重的人来驾驶。
一下午的成果除了晶核之外,再有就是这两辆卡车了,不算白跑一趟,众人驱车回去。
路虎打头,走到一半,郑砚靠着车座,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车窗外的景物。
唉,等一等,停车!他猛然坐起,望向前面右侧的方向,看那边!
几人顺着他的视线一看,才发现是一家,快递中转站!
末世爆发的时候也许正在卸件,那辆大货车上,有许许多多的包裹,地上也撒了一地,有盒子装的,有用麻袋装着的。
街道很宽,那边的丧尸不多,是十多个,正往车队这边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大货车的载物量,不比轻卡的载物量要少,郑砚指指那边,道:那辆车看起来不错。
这时候天已然擦黑了,看看天色还来得及在天黑之前赶回去,霍贤朝车后打了个手势,整行车队慢慢的停了下来。
十多只丧尸很好对付,下来几个人握着木棒冲过去,五六分钟就收拾完了,回到车上。
郑砚他们没有人会开货车,正要往后看,问谁会开大货车的时候。刚才被淘汰的五个会开轻卡的人里面,像是看穿了他们的想法,自告奋勇的站出来一位。
我报名,我会开。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笑起来眼睛形似月牙,左颊还有一个很小的酒窝。
这个人长得很面善。
郑砚不由多看了几眼,在车里点点头,说了声谢谢,那人往货车方向小跑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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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敲打方向盘,有东西掉到地上,郑砚俯身捡起来,刚起身,就听见一声惨烈的怒吼声传过来,聒得耳根生疼。
郑砚动作僵住,转头一看,之间远处,面善的青年仰躺在地上。一只丧尸趴在他身上,咬断了他的脖子,鲜血在地上流淌,煞为刺眼。
谁也没料到这一出,登时呆住了。
只是分秒之间,失去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那名丧尸穿着工作服,是快递公司的工作人员,只有半截身体,那名青年人没留意,打开车门就被人扑倒在地。
还没来得及挣扎,剧痛从脖子上传来,血液喷涌。他仿佛能感受到生命力的流失,没用多久,就逐渐失去了知觉。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人困难的蹬了一下脚,慢慢停止动作。
有人自觉,但没人相互责怪。
五个人,两人开轻卡,一人死亡,剩下的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默契的站出来。
两人握着武器,吸取上次的经验教训,手握木棒小心翼翼的接近,将丧尸掀翻在地。木棒的尖锥用力的在丧尸脸上乱刺泄愤,丧尸黏稠的血液流出来,彻底死了。
那两人喘着粗气停下来,绕着大货车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丧尸。驾驶室里也空空荡荡,没有丧尸的痕迹。
深叹一口气,一人上车,另一人将大货车的后面的厢门关好,里面还有数不清的包裹。
关好门,上来驾驶室。发动货车。
另一边的车队步入正轨,货车加入队伍,缓缓向前行驶。
来时的路和回去的路不一样,来时从城里直接穿过来,回去的时候则要从城外绕一段路,才能回到小区里。
他们这一天都很顺利,上午没找到车,却找到了油。下午找到了两辆轻卡,临回家的路上又看见一辆大货车。
只是兴奋还没完全燃起,就泼天一盆凉水,将他们浇了个透心凉。
最厌恶的是,这明明是可以避免的死亡,如果能小心一点
从田野中绕过,漫目金黄的麦穗,因为长时间没有收割,又接连被暴晒,麦子耷拉着头,奄奄一息。
万亩良田,上千上万吨的粮食,恐怕都要沉积泥土了。
车队浩浩荡荡的穿过田路。
郑砚靠着座位昏昏欲睡,突然听见车后的喧嚣声,路虎的速度也慢慢的停下来。
郑砚睁眼,正想问怎么了,后边就有个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亢奋的大喊道:啊郑哥,我们找到两头猪啊!
郑砚:
那人跑过来,趴在车窗上说:我们把猪抓回去吧,好久没吃肉了,肉食店的肉都臭了,难得有新鲜的肉!
郑砚回头一看,整列车队都停下了,几十多个人围在一户人家墙外边,搭起人墙,一个人站在墙上边。
里面有两头猪。
周子康无语的说:他妈的人才啊!隔着墙呢,怎么知道里面有猪!
那来报信的人笑呵呵的说:我们车里的一个兄弟是从农村出来的,养过猪,他从那边一过,闻到臭味就知道有猪!原本我们还都不信,没想到一看,呦呵!还真有呢!
末世没有电,冷冻的肉类和鱼都无法保存,该臭的都臭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伙食最好的时候,吃的也是火腿炒菜。
的确很长时间没吃过新鲜的猪肉了。
这边是在城外,丧尸最多也就有几百只。
郑砚挥手道:当然抓猪了!机不可失,我们现在就去抓!
不过说归说,怎么抓?
然而这点根本不用他多操心,幸存者都包办了。
得到准许,几十个大男人蹬开那户人家的大门,跑进猪圈,在臭气熏天的猪窝里抓猪。将猪逼到角落里,四五个人高体壮的男人合伙扑上去,将猪牢牢的压在身下。
猪大便糊了满身满脸,谁也没嫌脏,想起来能吃到肉,就动力十足。
猪圈外边有人准备麻绳,等着把猪绑上扔卡车上边去。
还有好事者,难得看见抓猪,大家都很放松,呼呼啦啦的喊加油。
结果喊过来几十只丧尸,于是又手忙脚乱的杀了一回丧尸。
总共扑腾了二十多分钟,才把两头猪搞定,四肢绑在一起,棍棒从中间穿过,倒提着猪走。
你臭我也臭,大家都臭出八百里地,谁也没嫌弃谁,带着臭烘烘的猪一同上路。
回到小区里,抓到两头猪的消息让所有人沸腾了,小区内外都飘着一股淡淡的臭气。而衣服也彻底不能要了,沾满了猪大便,索性都扔了。
猪是两头母的,他们人多,有容乃大,一下车就有农村的几个小伙子急急火火的把猪拉走去宰了。肉并不能久放,所以杀一只留一只养着,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宰。
几百人分吃一头猪。
郑砚看看大家热火朝天,一脸幸福的样子,勾手把田橙叫来。
这次炖肉,不会用被污染过的水了,好不容易吃一回肉,尽量别影响口感。故而搬出来几缸空间里的泉水。马上就要上路了,大家吃好喝好,有劲好跑路。
田橙迟疑道:用那个水,味道太明显了,别人不会怀疑吧?
郑砚可有可无道:怀疑什么,这些人馋肉都快馋傻了,你就说用的是干净的矿泉水,他们尝不出来。尝出来也不会说什么,只觉得自己是太久没吃肉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