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上下都痛的厉害,脑袋又晕又涨,曹溪臣阴暗的想,别让他逮到那个肇事者,否则他一定要十倍还在那人身上,让他为他今天的羞辱与痛苦付出代价。
再醒过来天已经大亮了,曹溪臣动作轻缓的洗了个澡,死咬着嘴唇把自己清理干净,惊讶于这一刻他竟然能比他想象的更加冷静。
又过了一会儿戴笠仁才轻轻的敲了下门,曹溪臣冷静下来反而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好友。
戴笠仁会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戴笠仁没等到曹溪臣的回应,沉默一阵才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把门推开了。
曹溪臣看戴笠仁端整的面容透着几分熬夜后的疲惫,但仍旧用熟悉的安心沉稳的目光注视着他,心里难受的感觉稍微缓解了一点。
我能在你这里住两天吗?曹溪臣开口,声音该死的有点发抖。
他现在也不是追在戴笠仁屁股后面跑的小屁孩了,也不想要对戴笠仁示弱撒娇,但却不由自主的在脆弱时想要依靠这个人。
当然可以,你想要住多久都行。戴笠仁果然温柔的在床边坐了,一手揽在他的肩上,微微使力握住他的肩头,像是在给他力量。
知道是谁做的吗?戴笠仁隔了一会儿才沉声问。
我不知道。我应该甩掉那些给我下药的人了才对。曹溪臣才说了一句,突然意识到对方是戴笠仁,不知为何感觉异常难堪,后面被陌生人女干污的事无论如何都难以启齿。
于是曹溪臣别开眼生硬的说: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戴笠仁一瞬间流露出一丝困惑,随即知道曹溪臣不打算报警就点了点头,摸了一下曹溪臣的头发,叹道:不想提就不要提了,就当做了场噩梦,忘了吧。
曹溪臣顺着戴笠仁的动作将头靠在了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熟悉的烟草味道和厚实温热的胸膛都让他感到安心。
曹溪臣心里难受得想,他宁愿那个罪犯是戴笠仁,至少他能心甘情愿的
曹溪臣马上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感到戴笠仁的唇在他发间轻轻擦过,像是印了一个炙热的吻。
曹溪臣的心脏立刻不规则的跳了一下,急忙慌乱的推开了戴笠仁。
戴笠仁显然被曹溪臣突然间的抗拒吓了一跳,随即想到他刚经历的事,便露出了然而心疼的神色,轻轻的从曹溪臣身边退开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煮点粥。
曹溪臣背对着戴笠仁躺下,心里跳得一塌糊涂,连一句话都不敢跟他说。
等曹溪臣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便回了家,期间戴笠仁来过电话建议他去宋云庭那边检查一下身体,却被曹溪臣拒绝了。
曹溪臣知道戴笠仁肯定将这件事告诉了宋云庭,因此格外不想见到那个家伙。
宋云庭最不是东西,他的遭遇在他那里无非变作一个滑稽的笑料罢了。
宋云庭生性随便,男女不拘,甚至口出狂言说现在正流行同性相恋,要是同样条件的一男一女摆在那让他选,他宁愿选那个男的。
曹溪臣深知和这样毫无节操可言的人说不清楚,更不可能得到他的安慰,干脆对他避而不见。
而戴笠仁那边,自从他那天突然冒出那个恐怖的想法来,那个想法就从没从脑中挥出去过。
他其实看得出宋云庭对戴笠仁有点那方面的意思,而戴笠仁对宋云庭的暧昧暗示也都一一配合着。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搅进他们这滩浑水里。
他只能安慰自己,对戴笠仁的迷惑只是一时的,只是因为他在这事上碰了钉子,急切的想要寻求心理上的安慰,于是习惯性的倾向去抓住戴笠仁这块万年浮木。
后来等曹溪臣把身心都调整的七七八八,就招呼了一群哥们去收拾那几个给他下药的小王八蛋。
结果一番打听之下,却得知那几个人不知被谁整的很惨,已经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北京城。
曹溪臣一口恶气也算出了大半,剩下的部分不想张扬也只好忍了,只能安慰自己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打住了,岂料在他差不多遗忘了这场噩梦时身体却突然难受起来。
头晕、恶心,甚至早上起床会难受到干呕,曹溪臣想到那一晚,心里不得不担心起来。
他后悔当时没听戴笠仁的话,做鸵鸟逃避身体检查,这会儿要是被查到传染了什么病,他根本承担不了这种可怕的后果。
第3章:交友需谨慎
宋云庭见曹溪臣那张往日不可一世的俊脸都吓白了,也敛了玩笑的神情咳了一声道:没有艾滋,有的是孩子。
曹溪臣皱眉,似乎没反应过来。
宋云庭就这么坦然的跟他对视着,眼神像在说你怎么能笨到连标准普通话都听不懂。
你是不是找揍啊你?曹溪臣终于琢磨过味来了,刷的揪着宋云庭的领子就把人拎起来了。
哎哎,别动气啊,对胎儿不好的。宋云庭还是一派云淡风轻。
曹溪臣简直想咬死这个烂人,真他妈遇人不淑,戴笠仁怎么不当医生,让这么个王八蛋任意涂炭生灵?
算了,我瞎眼把你当哥们。我他妈不看了!曹溪臣甩手就走。
宋云庭一看真把人逗急了,赶紧拦住,叫道:你这幅样子要上哪去啊?我真没跟你开玩笑,不信你自己看超声波。
曹溪臣接过所谓证据一看,乌七八糟一片花,能看出个毛?他冷冷的瞥了宋云庭一眼,不满的抖着手里的纸片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宋云庭一脸无辜,指着图上一点跟他解释道:我刚才给你照的超声波啊,你看到这里没有,这里有心跳反应,胎儿差不多9周了。
曹溪臣盯着狡猾的像狐狸一般的发小突然间说不出话来。
宋云庭重新把他拉坐在椅子上,纯良的微笑:怎么着,不相信我的专业意见?我在产科看过不知道多少人,怀孕没怀孕还能看错了?
哦,原来如此,你在产科呆久了给人看病的结果就只有两种可能,怀孕或者没怀孕。曹溪臣冷笑,讽刺道:怪不得这年头医患关系这么紧张,都是你这种不负责任的人闹的。
啧。宋云庭撇了撇嘴,笑的有点干:怎么说话夹枪带刺的?溪溪你还是温柔的时候比较招人喜欢。
曹溪臣懒得跟他贫嘴,胸口的闷气绕了一圈又被他压了下去。
你还是不是我哥们?着急的时候开这种低级玩笑实在是让人窝火。
是啊。宋云庭忙点头。
那你能好好给我看病别再搞我了吗?曹溪臣都要跪了。
宋云庭着实无奈的把手一摊,无辜道:天地良心,小溪溪,我真是一点没和你开玩笑,你还是不相信我啊?
我疯了我信你说的鬼话?当他得有多二?
宋云庭也是一副要跪了的无奈表情,竖起三指来指天发誓道:曹溪臣我今天要是拿这事跟你开玩笑,就让戴笠仁不得好死,你现在信了吗?
曹溪臣一怔,突然觉得身上有点发软。哪怕宋云庭拿自己发毒誓他都不屑,但宋云庭最是重视戴笠仁的,从不随便开戴笠仁玩笑,敢拿他发毒誓
我是男的。曹溪臣灵魂都要出窍了,只感觉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荒谬的事了。
我知道。宋云庭白了他一眼:你丫屁股有几颗痣我都知道,我不知道你是男的?
那我他妈身上有哪个零件能怀孕生孩子啊?!曹溪臣一拍桌子,连平常矜持冷漠的贵公子形象都维持不住了。
这个宋云庭不由得又看了看超声波的片子。
哼,我也上过生理课的,谢谢。曹溪臣松松领口,吐了一口恶气。
宋云庭突然也烦躁起来,扒了扒头发说:总之我的诊断是肯定错不了的,生命反应又假不了,你这情况我现在也说不好,至于你为什么能怀孕,我又不能把你当样本解剖了,我怎么会知道?我是医生,又不是神。喂,你该不会是双性
你敢给我说出来试试曹溪臣立刻捏住宋云庭的两颊,一副恨不得吃了宋云庭的表情。
这不可能,他活了二十六年一直是各项指标都很正常的男人,从不知道他还有这项功能,老天爷跟他开什么低级玩笑?
宋云庭一看曹溪臣像是真的怕了,一张脸煞白,也有点于心不忍,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劝他:你也别太担心了,有事哥们跟你一起担着,像你这病例我是真没见过,你要是信不过我,我帮你找几个老专家会诊一下。
曹溪臣盯着宋云庭的双眼,咬牙切齿的道:你丫当我白痴吗?男人怀孕这种事能让别人知道?你替我直接把孩子弄掉。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但这么个东西我不能留着他。
不管他怀孕这件事怎么可能发生,他都不能留着这孩子让他丢人现眼。
况且这事但凡传到自家老爷子耳朵里,他不被一个枪子崩了他就把所有钱都捐给红十字会。
宋云庭听了这话却有些犹豫,他再次端详起曹溪臣的诊断书,半天都不说话,最后才道:这件事有点复杂,因为没有类似的病例,我没有把握给你做这个手术,万一手术途中发生意外,搞不好会危及生命。而且你这种情况也不可能有其他医护人员在旁协助。现在医院查很严的,我要是谎报别的名目替你做手术,很容易被发现问题,到时我责任就大了。
你什么意思?曹溪臣不觉担心起来。
你有没有考虑过把他生下来?宋云庭试探着问。
宋云庭,你耍我呢吧?曹溪臣真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先别急啊,听我把话说完。宋云庭笑,一看他家小溪溪火爆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多逗他两下。
哼。曹溪臣环着双臂不说话了,死盯着宋云庭看他还能放什么屁。
我的初步设想是这样的。宋云庭摇头晃脑悠然道:你安心的养胎把孩子生下来,这段时间我也能正好查查资料,设计手术方案,为你的生产做好万全准备。医院是不能进了,我要动用私人关系帮你安排手术,医疗器械、医疗用具、药物都需要时间找,最近查得严,想弄到这些不容易。到时你只要抱着孩子回家,说是在外面的私生子,虽然挨说是肯定的,不过就你家宠你那股劲很快你就没事了,想必总比拿性命来拼划算多了。
曹溪臣看宋云庭说的真真切切,虽然还对自己怀孕这件事持怀疑态度,也不由被他牵着鼻子走。
你说的容易,到时候我肚子越来越大能瞒得住吗?曹溪臣一想到竟然能从自己嘴里说出这么没溜的话就想抽自己嘴巴。
这好办,前几个月不会那么明显,顶多被人认为是发福了。等到真快藏不住时就找个借口从家搬出来,你要是嫌北京熟人太多,去外地找个安静偏僻的地儿一呆,不就结了?
你说的怎么这么轻巧呢?曹溪臣哭笑不得:你当生孩子是买条狗呢吧?
怎么可能,买条狗还得挑半天呢,生孩子你有选择吗?我妈天天说怎么能生我这么一小兔崽子,问题是她有的选吗,还不得认命吗?宋云庭无良的把手一摊。
别贫了。曹溪臣只觉得不替宋母抽小兔崽子两嘴巴都对不起他这么多年在宋家蹭的饭。
宋云庭做了个鬼脸,仍旧不着调的说:反正我觉得这是最妥当的解决方案,毕竟事已至此,想办法先把小命保住最关键。况且你不是一直为那女的把你的孩子打掉的事生气吗?这下也不用愁了,没女人帮你生,你自己生啊。
曹溪臣对宋云庭这张烂嘴的缺德程度深有感触,此时仍然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你再说一遍,老子缺女人帮我生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