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迟砚:“……”对于无耻到这种地步的人,噢,不,是狐狸,他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真真是至理名言哪!
快要到有人处时,狐狸还是化作了人形,惹得之前与他口舌相争的君迟砚对着他的后脑勺一阵咬牙切齿。
墨白和君迟砚来到一间酒肆,酒肆开在路中,方圆百里只此一家,现又正值酷暑,路过的都到此歇息解渴,因此酒肆虽算不上豪华,生意却是不错。
酒肆中已然席满,君迟砚与墨白只能坐到屋外简易搭造的凉蓬下。两人刚落座,小二便提着茶壶跑来麻利地取下搭在肩上的抹布擦了桌,再倒上两杯茶,那娴熟的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小二将茶分别推到墨白和君迟砚面前,看着气度不凡的两人,笑容满面道:“两位客官吃点儿什么?”
君迟砚看了墨白一眼,见他只顾喝茶,对小二的话全无反应,便道:“来壶你们店里最好的酒,随意上几个小菜。”
“好嘞,客官稍等,菜马上就到!”小二吆喝一声,将抹布甩回肩上,又满面笑容地转身去了。
君迟砚端起桌上的茶呷了一口,味道有些涩,只是普通的茶叶所泡,也没讲究什么泡法,很次的茶,或者只能称之为茶水。茶水茶水,便是解渴之用,拿来品却是不行。君迟砚只喝了一小口,便将茶杯搁到一旁不再去碰。
果然,要在这种地方喝到好茶是不可能的。
墨白见了君迟砚的动作,冷笑道:“原来你还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既然喝不惯这粗茶,想必稍后要上的淡饭你也是吃不下了。”
君迟砚反驳:“非也非也,茶与饭不同。饭以饱腹,是清淡小菜,还是山珍海味,只要能吃饱就成;茶以品味,品茗品茗,重的是这个‘品’字,不能像解渴的水般要求甚低,要品,自然是要品好的,也只有好茶叶精心泡制才能称之为‘茶’。”
墨白轻嗤,“诡辩。”
君迟砚不以为然,“诡辩也是辩,何况我所说句句在理。”
墨白不屑道:“歪理。”
君迟砚狡猾笑道:“歪理也是理,只要理在我这边就行。”
墨白:“……”
在两人一来一往的斗嘴中,小二已将酒菜上了桌,“两位客官请慢用。”
许是方才将墨白说得哑口无言让君迟砚心情大好,小二说完话,君迟砚便扔了锭银子给他,“拿去,赏你的。”
“谢谢客官。”小二接住银子揣到怀里,眉开眼笑地去了。
墨白一个白眼,对君迟砚的行为表示极其鄙视。那锭银子能买下整个酒肆了,他倒大方,一甩手就当赏钱给了小二,不知这酒肆的老板知道了会做何感想。
吃饭时君迟砚和墨白都未言语,只凭着超强的听力听着酒肆中各路人的议论。其中不乏各种八卦,而传播八卦的却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所以说八卦不只是女人的天性,男人八卦起来,那也是很带劲的。
君迟砚和墨白虽仔细听着,对听到的所有事却都没什么反应。
吃饱喝足之后就该上路了。君迟砚唤来店家,扔出一块比方才给店小二的那块稍小的碎银道:“不用找了。”
店家拿着银子笑得欢,一脸皱纹都挤到了一起,“客官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墨白看得实在不忍地转过眼,老板您要是看到这人刚才扔给小二的那块银子,就不会笑得这么……一脸福相了。
当然,店老板是没看到的,所以他看君迟砚的眼神依旧像看着个财神爷,甚至站在原地目送着墨白和君迟砚两人离去。
走出酒肆不远,墨白便道:“恶趣味。”君迟砚不以为然地笑道:“本公子只是再一次用实际证明了钱的魅力,所以说,钱是个好东西。”
墨白冷哼,“再有钱买不到东西又有何用?”
君迟砚摇头,意味深长地道:“墨小白,你不懂钱的可爱之处。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墨小白……他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个称呼了?“我没钱也能办到,而且我还能使磨推鬼。”
君迟砚捧腹大笑,“墨小白你太可爱了!哈哈哈……哎哟,笑得我肚子疼!”
墨白黑线,可爱个头!他说的话有什么好笑的么?看君迟砚笑得跟中风似的,干脆笑死得了!
君迟砚笑了一会儿终于止住笑声,嘴角却还是忍不住向上翘,好歹也没方才那么夸张了。
“墨小白,接下来去皇城吧。”
墨白侧目,“去那儿干嘛?”
君迟砚理所当然道:“当然是赚钱了!你没听到刚才他们说的?”
墨白想了想,便明白了君迟砚话中所指,于是点头道:“随你。”
至于君迟砚所说去皇城赚钱,则是方才在酒肆中听其中一群客人所说,皇城中四处放皇榜,说是宫中有妖怪作祟,重赏招能人异士前去除妖。虽然那几人交谈时刻意将音量降小,显然不想太多人听到他们的谈话,但君迟砚和墨白又岂是一般人?那几人的谈话一字不漏地落在两人耳里。
对于君迟砚而言,哪里有热闹,哪里有钱赚,哪里便会有他的身影。此次机会,君迟砚焉能放过?
十二、进入皇宫
皇城热闹自是别处无法比拟,宽敞的街道上入目繁华,车马人龙,川流不息。吆喝声,叫卖声,谈笑声不绝于耳,人群络绎不绝,处处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墨白早在入城前便又变回了狐狸模样,趴在君迟砚的肩头,偶尔看一眼热闹的人群,却并不显得有多好奇。
君迟砚本就俊逸非凡,加上肩头一只雪白小狐,更是引人侧目。四周各种目光投在君迟砚身上,倾慕者有之,好奇者有之,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无论各种目光,君迟砚总能泰然处之,既不回应,也未作出厌恶之意。然若是有人想要近君迟砚的身,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挡着,让她们不敢近身。
君迟砚见了那些想要近身却又懊恼地退开的人,嘴角挑起邪气的笑,对肩上的狐狸传音道:“墨小白不让她们靠近,莫不是吃味了?”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一旁因狐狸刻意放出的气势而不敢靠近的女子。
狐狸本不想理会,但如此难免被君迟砚说成默认,便也传音道:“你要和她们亲热可以滚远点,本公子不想闻到让人厌恶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