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暮生忙摆手。“我就识得几个字,哪里取的了名字。你和笙河商量着取个就行了,取好了我给写到宗谱里。”
冯曼曼也知道刘暮生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儿,和她爹倒是一样。本来孩子的名字都是早就想好的,可是刘成一提到取名字就头大,才拖到现在。
冯曼曼和笙河对视一眼,都知道这小祖宗的德行,就放过刘暮生了。
“那你去试试嫁衣合身吗?我和曼曼再帮你修一下。”笙河递给刘暮生红色的嫁衣,让她去换上。
刘暮生抱着衣服去换,许是因为男装打扮,身形挺拔了不少。笙河看着刘暮生的背影,不禁看得出了神,冯曼曼注意到她的深思不属,轻轻碰了她一下。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说着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刘暮生转到一角的背影。
“啊,没什么。”笙河支吾着说。看见冯曼曼意味深长的笑,便啐了一口。“你不觉得最近暮生越来越英俊了吗?”
冯曼曼奇道:“暮生英俊不英俊,和你有关吗?”
笙河噎了一下,为自己心里那个大胆的想法吓着了。“哼,和你也无关。”
冯曼曼哄着孩子玩,淡声道:“本来就和我无关,暮生以后就是当家的了,我只要把孩子养大,以后也能有个人孝敬。倒是你,唉。”冯曼曼叹了口气,和笙河做姐妹这几年,对笙河倒也没有什么怨恨,两人虽然时常拌拌嘴,但是毕竟也一同生活了这么多年,心里到底是亲近的。
笙河相貌好,年纪也不大,而且也没有孩子,不知道刘暮生能不能给她再寻一门亲事,即使做小也好过以后没人疼没人爱的。
笙河哪里不知冯曼曼在想什么,只是她却不愿再去和那些个女人争宠了,在这里待着也挺好的。“我的事就不用你费心了,以后我也是弟弟的干妈了,他长大了难道还会不管我?”
冯曼曼看着笙河倔强地眼神,不禁也心软了。“好啊,那就让弟弟认你做干妈。”
刘暮生换好嫁衣出来,就听到两人说什么认干妈的事,蹙了眉说:“你们在说什么呢?”
冯曼曼上前帮她理了理衣服,看了一眼逗着孩子玩的笙河说:“笙河说要做弟弟的干妈。”
“他本来就该叫笙河姨娘的啊,干嘛还非要再认亲?”刘暮生说道。
笙河和冯曼曼对视了一眼,想想也对。
“那以后就让弟弟喊笙河二娘。”
“哦。”刘暮生应道。
“唉,这衣服是不是做大了?怎么觉得腰间宽松了许多?”冯曼曼扯着衣服,看向笙河,衣服是笙河做的,她不该不知道刘暮生的尺寸的。
“尺寸都是早就量好的,不会弄错的啊。”笙河抱了孩子过去,一手摸了摸刘暮生的腰。“肯定是暮生这几日又瘦了,你把衣服脱了,我再改改吧。”
冯曼曼双手在刘暮生的腰间比划了一下,心疼道:“果然瘦了,你这整天忙里忙外的,都瘦了一圈。”
刘暮生被两个女人围着,还被女人的手在身上摸来摸去的,脸莫名地有些燥热。“我去把衣服脱了吧。”
笙河和冯曼曼才住了手,放她去换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逃脱
十
婚期渐渐临近,落尘一直被人监视着,每天有人给她送饭菜,落尘几次想逃出这里,都被拦下了。
隔壁好像住下一个人,落尘夜里能听见她虚弱的痛吟。
不会是和她一样可怜地被刘暮生那个坏蛋抓回来的吧,落尘对那个素未谋面的人生出了同情,
趁刘暮生不在,落尘出了房间。隔壁的屋里好像真的有人,落尘只要不出这个院子,是没有人管她的。所以她试探着推了推门,门是虚掩着,床上有一个女人,衣衫凌乱,从她露出的皮肤能看见身上布满了伤痕。
落尘凑近了,认出那女子是那日舞馆里傲然舞技绝尘的青兰。
“你怎么被抓到这里了?还一身的伤?”落尘问道。
青兰转了一下眉眼,看清楚不是刘暮生,缓了一下神色。“你是?”
落尘挠挠头。“我也是被抓来的,还被逼着成亲。我叫落尘,看过你跳舞,所以认得你。”
青兰撑起身体。“成亲?和谁?”
“刘暮生。”
“你,应该是个女子吧。”青兰打量着落尘,问出心里的疑惑。
“恩。”落尘无奈道:“谁知道她抽什么风啊,说是她答应过她爹会和我成亲,现在我逃都逃不了。”
所以,刘暮生会完成刘成的遗愿,即使对方是个女子,她也会遵照她爹的意思。那么,是不是,刘暮生不会杀了她,因为她答应过她爹会让她活着,青兰自嘲地笑了。自己到头来还要仰仗杀父仇人的一句话,苟且活着。
落尘在青兰房间里坐着,她实在不想再去那个一个人都没有的房间了,即使青兰并不怎么说话,但是落尘已经觉得好过一个人待着了。
刘暮生来给落尘送喜服,房间里没有人。
“姑爷去哪儿了?”刘暮生问看门的人。
“姑爷没出来过,应该还在院子里。”这间院子只有一个门,今天姑爷难得没有来捣乱,一直老实的待在里面没有试图闯出去,他们也轻松了不少。
刘暮生折返回去,看了一眼青兰的房间,推开门。
落尘坐在一旁,青兰倚着身子和她面对着说着话。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刘暮生对落尘说道。
“一个人太闷了,我来找青兰姑娘说说话。唉,你什么时候把青兰姑娘接到你府上了?”落尘跳下床沿,问道。
“恩。”刘暮生淡淡的点点头,没有看青兰。拽着落尘的衣服,让她出来。“你试试喜服合不合身。”
落尘不情愿地接过那身红色的衣服。“真的要成亲啊?”
“恩。”刘暮生点点头,似是安慰落尘道:“成了亲后,你想去哪儿都行。”
“不成亲不行吗?”落尘沮丧地说。
“不行。你试过,有要改的就交给门口的小厮。”刘暮生绷着脸,临走时冷漠的看了一眼青兰。“离这个女人远点,小心她咬你一口。”
落尘看着青兰虚弱的身子,怎么也不相信这么柔弱的女子会那么狠咬人,心里嘀咕道:会咬人的只怕是你吧,凶巴巴的。
刘暮生没有多停留,她还有好多事要做。
落尘随手把衣服放到桌子上,趴在青兰的床边,好奇的问:“她好像很恨你似的,你和她有仇吗?”
青兰淡淡地说:“我杀了她爹。”
落尘吓了一跳。“怪不得。”
青兰重新躺下。“我想再睡会儿,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落尘挑起那团喜服,再望了一眼闭上眼的青兰,回到自己的屋思考怎么逃出这牢笼。
直到婚事到来的那一天,落尘都没有逃出去。
眼看就要被挟持着出去拜堂成亲了,落尘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
喜娘已经在外面催促了,落尘试着法术,想把自己瞬移出去,可是这里不是天伽山,她的法术早就失灵了,不然她也不会这么被动。
落尘仰天长叹,天要灭我啊。
感叹完,落尘眼前一花,房间里突然多出一个人。
“加奈。”落尘激动的喊。
“跟我走。”加奈抓住落尘的手,淡声说。
落尘来不及细思加奈怎么会来,抓了她的手,差点哭出来。被关了这么多天,终于看见熟悉的人了。
白光一闪,落尘觉得自己身置白雾中,再次睁开眼,眼前的是她住了许久的院落,院子里有竹子的清香飘到鼻子里。落尘用力嗅了嗅,高兴的说:“竹子都活了啊。”
“恩。”
落尘问道:“加奈,你的法术这么厉害了啊?都能穿墙了。”
加奈看着落尘没有说话。
落尘继续问:“加奈,你怎么知道我被抓了啊?你怎么不早点去救我呢?”
加奈说:“我会法术,自然会知道你被抓了。我以为你会自己逃出来。”在暗处看着落尘每次逃跑都被抓回去,加奈也心急,但是想到落尘说她要闯荡江湖什么的,而且看她也乐此不疲的和刘府的那些家丁斗智斗勇,加奈才拖到最后时刻现身。
“哦。呵呵,能重获自由真好。这几天被关着,我都快得病了。”落尘抱怨道。
加奈朝着房间走去,她也好多天没有休息好了,因为一直担忧着落尘,陪着她失眠了好多天,现在她只想大睡一场。
落尘跟着加奈走到屋里,看她躺在床上,忙凑过去。
“我也要睡。”落尘说着顺手抱住了加奈,唔,好舒服。这些日子,白天忙着想计策,夜里忙着逃跑,落尘觉得再过几天这种日子,她一定会猝死的。
两人都是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刘府却是乱成了一锅粥,喜娘在屋外叫了好几声姑爷,都没人应。便让小厮强行撞开了门,屋里空空如也。
喜娘吓呆了,这是出了什么幺蛾子。
忙唤人去请了笙河来,这刘府的大小姐要嫁人,还在喜房里坐着呢,冯曼曼因为要带孩子,所以婚事什么的都是由笙河操办的。
只是,人都没了,笙河也无法。
喜娘心急道:“夫人啊,这吉时都快到了,您快想想法子啊。”
“人都跑了,我去哪里再找个人出来?”笙河不耐道。
喜娘也知道这个理,两人在屋里长吁短叹了一会儿。突然喜娘叫到:“有了。”
笙河问:“你有法子了?”
喜娘道:“这外面的人也没见过姑爷,我们不如先找个人凑一下,把婚事先办了,等过了今晚再去把姑爷追回来。”
笙河想了想,这倒也是个办法。
但是落尘是个女子,难不成还要再找个女子穿上这喜服去和暮生拜堂,这也太荒唐了。不过,这场婚事本来就荒唐,也不差这一桩了。
当下笙河便寻思着府上哪个人适合。
青兰本在屋里躺着,外面好像出了什么事,一会儿听人喊:“姑爷不见了。”一会儿又听见:“去请二姨娘来。”
青兰这几日吃了刘暮生送来的药,精神好了许多,只是身上依旧多了好多伤疤。
她在屋里待得实在是厌了,便撑着身子出来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落尘的房间亮着红灯,门框上贴着大大的喜字。青兰慢慢走到门口,便看见一个女子和一个老妇愁眉苦脸的坐着。
突然那个女子朝她这里看了一眼,青兰想要避开,动作却迟缓了许多。
青兰善舞,身形倒是比一般女子来的高挑。倒是和落尘的身高相仿,笙河提着裙角出去,站在青兰的身前,竟比她矮了一个头。
笙河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屋里。兜头给她换上喜服,喜娘站在一边,不解地问道:“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
笙河也不知道,但是看青兰站在院子里,应该是府上的人吧。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今晚过去再说。
“你别管那么多了,等会儿就来不及了。你帮她把头发盘一下,她和姑爷的身形挺像的,糊弄过去今晚就行。”
喜娘虽然心里还有疑惑,但是现在事情本就混乱,宾客都入席了,如果没有了新郎官,听说刘家小姐也是个有手段的人,而且出了什么事还有这二姨娘顶着。
两人合力把青兰装扮好,便推着她去前院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