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了。
“喂,你们快点回来!不要……不要丢下我,陈均,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陈均闻言脚步一顿,然后下一刻他走得更快了。
江玉舟一惊,眼看着他们就要走得看不见人影,这周围又是荒山野岭,她这一次是偷偷下山,并不敢带什么下属。
如果……如果陈均真的不管她,她真的可能就会死在这里,还不会有人知道,江玉舟顿时就害怕了,她再怎么任x_ing,再怎么被宠坏,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陈均,你回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这一句话,她说得泣不成声,语带梗咽。
陈均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平心而论,他从来就没有过杀死江玉舟的想法,她再任x_ing,再不懂事,也与他没有关系。
很多事情,在与他无关的情况下,陈均是绝不会多管闲事的,独善其身这种准则一直伴随了他很久。
但是现在……陈均叹了一口气,他半蹲下来,看着江玉舟。
“我问你几件事,你回答好了,我就送你回去。”
“不,我不要回去!”江玉舟咬着唇瓣,“我要去见卓荦!”
“……”陈均摇摇头,“随便你吧,等下我送你下山,然后你自己想去哪就去哪?”
“恩,那你问吧!能说的我就告诉你!”江玉舟擦干净眼泪,不过眼圈还是红的。
“苏卓荦他真的想和你成亲?”
“当然,他那天亲自来找我,说他……说他喜欢我!”江玉舟低着头,笑得有点脸红,声音却极为肯定。
“你真的信吗?”
“他那么冷酷的一个人,怎么会骗我?而且他有什么必要骗我?”涉及到苏卓荦,江玉舟虽然盲目自信了一点,不过这个解释倒也靠谱。
“你真的一点怀疑都没有?”
江玉舟叹了口气,右手撑着下巴,无奈道:“不管怎么样,我总归是喜欢他的!很喜欢!”
她这句话一说,陈均倒真的有几分佩服她的情深,不然不会傻到这种地步!
周素看了她一眼,却忽然出声了。
“那又怎么样?除了有一个魔教教主的父亲,你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陈均上前一步,错开两人。
“先让我问完,事后你们想怎么吵都可以!”
周素看了陈均一眼,终于还是后退一步,撇过脸去,一言不发。
“苏卓荦什么时候去杀傅涯晟?”
江玉舟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们前天刚刚打探到傅涯晟的行踪,这个消息已经用飞鹰传给了凃雪山庄,卓荦应该已经准备着去杀他了。”
那苏卓荦最快也要今天早上才知道,陈均顿了一下,又道:“他有多少胜算?”
“我爹爹说,傅涯晟伤势不轻,苏卓荦杀他不会太难。”
陈均想到那日落崖前的情况,忍不住问:“傅涯晟的伤势有那么重?”
江玉舟点点头:“那*你们走后,我和爹爹他们一起围攻傅涯晟,他伤势绝对不会轻。”
按照套路来说,这种看上去万无一失的事情最特么容易出问题,不过苏卓荦是男主,陈均觉得他怎么也不会出太大事,就忽略了过去。
“那傅涯晟现在在哪?”
“红叶涧。”
陈均算算路程,他们离得要近很多,倒是可以在苏卓荦之前赶到。
“最后一个问题。”陈均露出一丝坏笑,“你和夏辰极真的没什么?”
江玉舟脸色陡然转向y-in沉。
陈均见她一言不发,心知其中定然出了什么问题,不过这件事问江玉舟是不行,倒是周素好像知道得很多嘛!
“周姑娘,南宫墨到底告诉了你多少情报?而且他为什会告诉你这些?”
周素顿了一下,终于叹道:“因为我娘姓南宫,我和南宫墨算是表兄妹。”
“……”世界真小!
“我娘和我爹是私奔,后来他们意外病逝,是我爷爷吧我养大,我出来之前,他才告诉我关于我的身世。”
“然后离开客栈那一天,我借口出门,其实是去见南宫表哥……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南宫墨居然是你哥哥!”江玉舟也是一愣。
周素转过脸来又对江玉舟道:“我表哥说,苏卓荦离开那天的夜晚,他来找你时看见你和夏辰极在一起搂搂抱抱,他还跟你表白了,你敢不承认吗?”
江玉舟一时语塞,顿了一下才道:“是,但是那天我因为伤心喝了很多酒,辰哥哥才来安慰我!”
周素只是冷笑。
“你到底认识多少个男人,需要我帮你一个个数出来吗?”
江玉舟一脸委屈:“我爱得人只有苏卓荦,其他人又不是我去纠缠的!”
“但是你也没有拒绝,不是吗?一边享受着他们的殷勤,一边自以为痴情,江玉舟,你真恶心!”
“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他们,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
陈均再次往后退了三步,但是眼看着天色渐晚。
——他饿了。
看她们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陈均索x_ing就近捡了些柴火,点燃了,然后从包裹里拿出水和干粮。
他准备的干粮是事先煮好的r_ou_干,放火上烤热了,再拿面饼裹着吃,味道也还可以。
淡淡的r_ou_香在空气里传开,两个女孩子终于停下来,眼神齐齐看向陈均。
陈均拍拍手,搓掉手里的食物残渣。
“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两个女孩子看了看周围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色,只剩下篝火的光芒,都换了一副默不作声的样子。
陈均耸耸肩,必须得让她们长长记x_ing。
——他绝对拒绝和一千只鸭子一起上路,再漂亮也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后面圆不好,我自挂东南枝!
第17章 持剑
江玉舟毕竟折了腿,周素医术再好,也不能可能让她立刻恢复如常,陈均便叫了一辆马车,三人一起赶去红叶涧。
如此一来,时间上难免差了点。
三天之后,红叶涧。
苏卓荦白衣如云如雪,长发似墨垂腰,手中细长寒剑,神情酷然自威。
如此玉容冰面,尽得摧霜折雪之姿。
他生得太好,很多人都深以为然。
傅涯晟端详他许久,长叹一声:“可惜我没有生出一个足够漂亮的女儿!”
“不过苏庄主,我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态度大变!”
苏卓荦垂下眼:“何意?”
“跃崖山一见,我观你神态,对江玉舟甚感不喜,如今,呵,难道不奇怪吗?”
苏卓荦定定看他,却不言语。
傅涯晟见他缓缓拔剑出鞘,心中只得一叹。
苏卓荦此人,他只见过两面,但是所留印象之深刻,却是罕见。
他该是不世出的名锋,于无端间惊艳繁星朗月。
涂霜斜指,苏卓荦眼随剑尖,食指半扣。
忽然——
秋风卷叶落。
两人同时出手,苏卓荦长剑划地,腰身下转,后仰避开迎来一掌,足下起落,直取傅涯晟膝上。
未几,为其所挡,傅涯晟折身回返,手中银镖暗扣,一连三发,止住涂霜锋芒,苏卓荦盈空坠剑,翻身而下,剑上蓄力,真气盈满。
倏空暗劲,自他剑下甩落。
傅涯晟见其来势凶烈,不由皱眉,他猛然踏地,震起漫天泥石土沙,混淆人眼,浑浊间,有剑突至,他下狠心搭住剑锋,另一只手直取苏卓荦肩颈。
但见对方身形一沉,一字成马,右手长剑上撩。
一触即分。
傅涯晟只觉脸上些微刺痛,衣领上落了鲜红。
反观苏卓荦落地后,负手垂剑,身形稳然,立如苍松。
“我伤势未愈,你这可算是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