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托起刘美人的脖颈,让她仰起头来,将那酒水快速倒进刘美人嘴里。
“呕——!!!”
刘美人突然发出干呕的声音,随即一口吐出了污物,紧跟着不断的呕吐,吐出来很多东西。
旁人都惊叫着让开,谢一说:“她怎么了?”
商丘十分冷静,说:“中毒了,先给她催吐而已。”
御医这个时候风风火火的就跑了过来,赶紧抢救刘美人,旁人看的都是心惊胆战。
辽朝使臣说:“今日的事情,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将要把尊贵的公主嫁到你们这里来,却在宴席上发生了投毒的事情,如果今天喝酒的是我们的公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必须将那歹毒的投毒者抓起来,大卸八块,剁成r_ou_泥!”
好端端的宴会,突然变得凌乱不堪,不止如此,辽朝的使臣还没把公主嫁过来,已经越钜要管他们的事情了。
寇准皱了皱眉,说:“今日的事情,陛下一定会查清楚,给各位一个说法,公主受惊了,还是先请回驿馆歇息。”
那契丹将军冷笑一声,说:“相爷这么急着赶我们走,是不是心中有什么鬼啊?”
寇准皱了皱眉,谢一也觉得那将军是没事儿找事儿,结果这个时候,突然有人站出来,说:“陛下,微臣知道意图谋害刘美人的贼子是谁。”
谢一看向那个人,不认识,没见过那个人,寇准却皱了皱眉。
这人名叫王淮,之前因为贪赃枉法被寇准查过,寇准手段一向雷厉风行,不过当时他还没有拜相,权威不够高,王淮和另外一个贪赃的人一起被查,对方行为较轻,不过之后却被判了死刑,而王淮最后有些后台,找了个替死鬼,竟然逃出升天了。
王淮因为这个事情,一直怀恨寇准,只是寇准后来封相,又有张齐贤这个的老臣向着他,因此王淮根本无法扳倒他。
王淮朗声说:“给刘美人下毒的贼子,就是寇准!”
张齐贤立刻喝道:“住口!王淮!你敢当堂诬陷宰相?!”
“并不是诬陷。”
王淮拱手说:“陛下,您不妨让人搜一搜寇准,毒药就在他身上,方才微臣亲眼看到他投毒刘美人,意图谋害,还没有来得及将毒粉销赃。”
寇准脸色铁青,说:“我寇准行的端做得正,不怕别人查。”
王淮冷笑说:“那便搜一搜!”
谢一见事情越来越乱,还有契丹人准备看热闹,就点了点头,毕竟他也相信寇准不会干这种事情。
高琼亲自走过去查看寇准,准备搜身,商丘站在谢一后面,低声说:“看来这就是意外。”
“什么?”
谢一没听明白,回头看向商丘,商丘说:“有人把东西放在了寇准身上,他自己都不知道。”
谢一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就听到高琼的声音说:“陛下,搜到了一物!”
众人立刻一片喧哗,竟然是一个小纸包,里面是粉末的东西,所有人都震惊的不行,寇准自己也一脸吃惊,似乎不敢置信。
商丘是最为淡定的,低声说:“能把东西放在寇准身上的,而且悄无声息,不引人耳目,这个人……就在宴席上。”
契丹将军看到搜出了纸包,立刻眼睛里绽放精光,好像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刻大喊着说:“竟然真的是他!”
寇准一脸吃惊,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身上没有放这样的东西,肯定是有人放过来想要栽赃自己。
不过辽朝使臣那边使劲撺掇,步步紧逼,说:“今天不给个说法是不行的!我们护送公主前来,第一日就遇到这种下毒暗害的下作事情,怎么能放心将公主留在你们汉人的地界。”
王淮也添油加醋的说:“陛下,兹事体大,请将寇准下狱勘察,若不如此,恐怕会失了我大宋的国体啊!”
契丹公主则是装作一脸害怕,呜呜的哭咽着说:“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有人无端端的吐血,真是太可怕了。”
契丹将军说:“汉人皇帝!怎么,你们还要包庇下毒的贼子么?我可听说这刘美人是你最宠爱的女人,连自己的女人被下毒了都不闻不问,不将贼子绳之以法,你们汉人男人,就这点儿担当么?”
寇准听着那契丹将军出口不逊,呵了一声,说:“我寇准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从不怕人勘察。”
他说着,直接双膝跪地,给谢一跪下来,将自己的官帽摘下,恭敬的放在地上,说:“寇准自愿入狱,配合纠察!”
“寇准……”
谢一觉得这肯定是诬陷,长着眼睛的人都知道是诬陷,寇准下狱岂不是冤枉了好人,偏偏契丹将军在这里步步紧逼。
寇准已经抢在谢一前面,说:“寇准相信陛下,定能还寇准清白!”
谢一听他这么说,又看了看张齐贤,张齐贤也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这是权宜之计,便也点了点头。
高琼立刻走过来,将寇准带下去。
那边王淮看着寇准被带走,简直是出了一口恶气,笑的幽幽的,特别小人得志。
刘美人虽然吐了大多的毒药,但是仍然中了毒,御医赶紧让人将刘美人抬走,送回刘美人宫中诊治。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四周已经非常混乱,宴席也无法进行下去,辽朝使臣带着公主准备去驿馆下榻,宋朝官员们也各自散去,很快宴厅就清冷了下来。
这时候突然有个人,哭着“噗通”一下跪在了谢一面前,谢一不认识他,看起来是个从者,长得也普通,是个大众脸。
那人跪在谢一面前,哭着说:“小人申宗古,乃是相爷身边的从者,皇上!皇上!请一定要彻查此事啊,我们相爷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这种下毒的下作事情!皇上,请救救我们相爷啊!”
申宗古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谢一看着有些不忍,说:“你先起来把,这事情朕会查清楚的。”
申宗古哭的双眼通红,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说:“是,是,谢陛下!”
宴席不欢而散,谢一带着商丘回到了寝殿,累得他直接倒在榻上,说:“你说,刘美人中毒的事情,是不是那些契丹人干的?”
商丘走进来,将自己的佩剑摘下来放在桌上,说:“九成。”
谢一说:“那真是奇怪了,为什么他们要加害刘美人呢?”
商丘看了看谢一,谢一穿着一身龙袍就在榻上滚来滚去,龙袍上立刻压了几个褶皱。
商丘无奈的摇摇头,走过去,将谢一身上的龙袍脱下来,放在一边,说:“之前那契丹将军已经告诉你原因了。”
“什么?”
谢一仔细回想了一下,并没有想到是什么原因。
商丘看着谢一,目光深沉的说:“因为皇上独宠刘美人,刘美人可是皇上您最喜欢的女人。”
谢一:“……”不知为何,总觉得商丘的口气有点酸,醋溜溜的,能炒一盘醋溜土豆丝了?
商丘又说:“有人想要陷害寇准,自然用你的心头宝来陷害,否则力度不够。”
谢一仔细一想,原来是这样,有人想要陷害寇准,所以就给刘美人下毒,他们以为皇上最喜欢刘美人,毕竟之前都是独宠后宫的,一定会因为刘美人的事情发怒,牵连寇准。
商丘淡淡的说:“看来契丹人可没什么联姻的诚意。”
谢一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是,如今怎么办?对了,我觉得那个王淮特别可疑,说不定他投靠了契丹人,下毒的没准就是他呢,然后来一个贼喊捉贼?”
商丘点点头,说:“所以我在他身上,放了一张定位符。”
“什么?”
谢一都懵了,定位符?
谢一惊讶的说:“什么时候放的?我怎么没看见?”
商丘笑了笑,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竟然显得异常的温柔,好像一个大暖男一样,谢一差点就陷入了这异常温柔的笑意之中,毕竟商丘长得太好看了,一笑起来,让谢一有一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冲动……
结果谢一忘了商丘是个暖男婊……
就听商丘说:“如果让你看见了,岂不是不用混了?”
谢一:“……”暖男婊!暖男婊!
谢一气的直咬牙,说:“那现在呢?我用不用派人去保护寇准,没准契丹人会在狱中下手,对寇准不利。”
他说着,就看到商丘又温柔的笑了笑,说:“不必了,我也在寇准身上放了保护符,不可能有人对他不利。”
谢一:“……”做皇帝也好失败。
谢一有些不甘心,说:“那现在我能干点什么?”
商丘笑了笑,仍然温柔的注视着谢一,说:“睡觉。”
谢一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无语了,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准备睡觉。
商丘已经把一切都部署好了,如果王淮去联系契丹人,他们会立刻知道,另外如果契丹人想要在狱中截杀寇准,商丘的保护符也会发作,不会让他们得逞,这样看来,谢一的确没什么可做的。
已经要接近午夜了,谢一就大约洗漱了一下,准备睡觉了,刚刚还很紧张,结果被商丘这么一说,好像没什么紧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