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辽阔,四周青山环绕;
山与湖之间没有平整的陆地过度,而是山体与湖水直接相连。
山坡陡,山峰尖锐,山与山之间相接,
如果站在其中一座山的山顶看向湖面,会发现【湖】周围的这些【山】连接在一起,看上去如同一口边缘被砸出很多缺口的[锅],而湖面则如同[锅]里的水面。
然而,如果站在围绕这个【湖】的群山之外的山脚下往上看,才会明白环绕着湖的几座所谓【山】,其实只是一座【高山】之上几座高矮不一的【峰】!
这座九千多尺的山,共有九座峰,故名【九峰山】。九峰环绕着中央的巨大凹陷,而这个巨大凹陷内积满了水,形成了湖面辽阔的【山顶湖】。
商王仅余的三十七名护卫,就在这个【山顶湖】的湖底;
湖底如同锅底,没有湖面那般广大宽阔,但放眼望去也并不小,干燥而平整的青石铺满湖底,除了三十七名商王护卫之外,[湖底]还有一艘【船】。
从[湖底]往上,[湖水]被一道「无形屏障」阻隔在了距离[湖底]大约六十尺的上方,亦即:[湖水]悬空在[湖底]上方大约六十尺高的位置!
三十七名商王护卫站在与[湖水]隔绝的[湖底],抬头往[湖面]看,湖中并没有鱼、虾等水族生存,[湖水]非常清澈干净,太阳光芒从[湖面]投s_h_è 进[湖水]中,光芒与湖水交织,若非身临其境,难以感受到那种如梦似幻的美丽。
北楀之子北陈,低头看着地面,喃喃自语:“王上说出路在湖底。原来不是地底之下,而当真是‘湖底’……这,这简直……”
除了护卫长北楀之外,不止北陈感觉不可思议,其余护卫无一例外,都感到难以置信,然而,他们确实站在[湖底]地面,脚踏实地,[湖水]却在六十尺的上方!
震惊之余,王诩看着地面,总觉得哪里不对,视线在地面来回扫视,最后干脆蹲下,伸手抚过地面青石,收回手,皱眉看着手掌,自言自语道:“怎么没有呢?”
李耳就站在王诩身边,问:“什么没有?”
王诩:“土。”
李耳:“土?”
王诩:“没有虫子,没有土,没有灰尘,地面太干净。”
听王诩这样说,李耳也蹲下,伸手在地上一抹:“确实干净,不过,水既然都能悬而不落,地面无尘倒也不必奇怪了,只是,这一切到底是如何做到?”
李耳站起身,环顾四周。
王诩也站了起来:“不止地面无尘,我们也无尘。”
北陈看向王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道:“什么‘我们也无尘’?”
王诩走到北陈面前,指着自己对北陈说:“看看我,是不是很干净?从头到脚,不,从头发丝,到鞋底板,别说灰土,连血迹都没了,你也是,巫实也是,大家都是。”
经王诩这样一说,大家互相看看,有人摸自己头顶,有人抬脚看鞋底,有人看自己身上的伤口。
巫实伸手入怀搓了搓,睁大眼睛,怪声叫道:“我身上那层臭汗油泥没了?!”
又抬高胳膊,低头闻了闻腋窝,抬头眨了眨眼,说:“汗味也闻不到了,好像刚洗过澡一样,身上一点异味都没有,不,好像比洗了澡还干净!”
众人:“……”
一名三十多岁的护卫转头看向护卫长北楀:“大人,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楀:“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伤口会愈合快一些,内伤也比在外面容易调理。”
“那,那我的胳膊也能再长出来了?!”
一名断了右臂的护卫看向北楀,神情希冀,想法天真。
北楀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身为军士,战场上悍不畏死,然而,活下来的人,只要有一丝希望,谁又愿意一生残疾?
“都随我去船上休息。”
北楀说着,径自往湖底正中央那艘船走去,众人紧随其后。
湖底正中央位置的这艘船:
[船首]至[船尾]约长九十尺,
建在[船甲板]上的[船楼]与[船舷]相接为一体,[船楼]两侧及首尾都设有窗;
[船楼尾楼]至[船楼中段]只有一层,其顶部至[船甲板]之间约高十八尺;
[船楼首楼]则有两层,二层为驾驶室,高度也有十八尺,设楼梯直通首楼一层,并且,首楼一层至尾楼之间相通,没有隔断,首尾贯穿;
[甲板]至[船内底板]之间的[船舱],高约十五尺;
而首楼第二层顶部的[外顶板]至[船外底板]之间,也就是[整艘船]总高度约五十七尺;
巫实绕着这艘【船】转了一圈,发现整艘【船】找不到一条接缝,看上去浑然一体,巫实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船体,不确定道:“这艘船……该不会是独木船吧?”
北楀点了点头:“确是由一整棵树凿刻成船。”
护卫们议论纷纷:
“这么大的独木船?!”
“一整根木头?”
“这得是多粗的树?”
“大概是千年以上的树吧。”
“千年以上?我看不止。”
“这种巨树,只有人到不了的深山老林中才能找到,怎么运出来?”
“你笨啊!都能让水悬在半空,想从深山中运出一棵巨树,哪是什么难事?”
“北楀大人,属下不明白!建这个湖底和这艘船的到底是些什么人?王上为何不命令这些人制造能够在战场上多杀敌人的利器?如果那样,不会死那么多兄弟,王上不会死,逆贼不会得逞,大商……我大商更不会亡!大人,这到底是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
“没错,北楀大人,那些人在哪里?”
“大人?!”
“建造这里的人是大巫吗?”
“北楀大人?!”
北楀:“我们面前这艘船,建造它,用了许多世间难寻、难以炼制的罕见材料,然而最主要的,建造它的人其实并非……”
“一艘船而已,所谓罕见材料再如何珍贵,”
一名护卫气愤难当,打断北楀正在说的话,c-h-a言质问:
“大商的存亡、王上的命、那么多兄弟们的命,难道还不如一艘‘破船’!?!”
眼见属下们群情激愤,护卫长北楀没有再言语,而是抬起左臂,举左手至胸前,
就见北楀左手拇指上,戴着一枚扳指,护卫们都认得,这枚扳指,是商王子受之物,商王常年佩戴,从不离身,最终,却在【鹿台】将这枚扳指交到了护卫长北楀手上。
北楀戴着商王扳指的左手,开始掐一套单手法诀,大概是第一次使用这套手诀,并不熟练的原故,北楀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随着北楀左手不断掐动法诀,其左手拇指上戴的商王扳指时而发出光亮,时而暗淡,受此奇异现象吸引,倒是暂时没人再质问到底是一艘-“破船”-重要,还是大商存亡和人命重要了。
反反复复试了十几次,北楀终于顺畅而完整的使出手诀,
体内真气沿[手诀]绘制的无形纹路,源源不断流入商王扳指中,
商王扳指越来越亮,当亮度达到一定程度时趋于稳定,又猛一收缩,光亮瞬间消失,
再看商王扳指,已由漆黑色转变为暗红色。
此时,北楀戴着商王扳指的左手,向眼前这艘被一名护卫骂为-“破船”-的船一指,
意念所至,体内真气如涓涓细流,通过体内经络,涌入已变为暗红色的商王扳指中,
一道暗红色细细[光线]笔直s_h_è 向船体。
[船甲板]之上的[船楼]中段,正中间一片上下高十三尺、左右宽七尺的[船楼侧板]向内一凹,又向左侧平稳开,露出一道门户,
紧接着,从这道门户下端甲板内,向外伸出一块与门户等宽的平板,
平板不断向【船】外延伸至极限时,末端刚好落在地面,
这段平板竟然是连接地面与船的[舷梯]。
[舷梯]表面并不光滑,而是刻有凹凸纹路,当人踏着[舷梯]上船时,[舷梯]表面这些凹凸纹路可防止人滑倒。
北楀收回左手,看向已经目瞪口呆的属下们,说:“如你们所见,王上交给我的扳指,再配合我刚刚使用的手诀,便可开启这艘船,扳指和手诀缺一不可。好了,都随我上船。”
待商王仅余的这三十七名护卫都上了船,[舷梯]收回至[甲板]内,[船门]关闭。
北楀亲手将船上的[舷窗]一扇一扇打开。透过[舷窗],北楀抬头看着[湖面]之上的天空中乌云汇聚,且越积越厚,北楀内心深处滋生出一股强烈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扳指:古称【韘(音:she,xie,四声)】,在此文中用的是现代称谓【扳指】,此物是古代s_h_è 箭时套在勾弦的手指上用以保护手指。
韘(扳指)在商代就已出现。
中国传统扣弦开弓法不同于欧洲那种以食指和中指拉弦的方式,而是以戴上韘(扳指)的拇指拉开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