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别看……”就在这时,一双手从背后捂住了他的眼睛。
方栖回头茫然看了他一眼,然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当他再次醒来时,却已经是躺在了自家的床上。
“太不可理喻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会发生如此藐视王法之事!”
“寒亭,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就这样任楚家几口人蒙受不白之冤而枉死吗?!”
门外传来了陶寒亭和方紫霞二人的声音,他们难掩愤慨之色不停的在房外来回踱步,也不知他们是何时回来的。
方栖昏昏沉沉的起身,一块s-hi巾从额头上掉了下来,看样子自己被后赶到的说书人从祖庙送回来后就发起了高烧。
“今夜立即动身去取了宋南天那狗头,如不这样实在难以平息众怒”陶寒亭的拳头捏至发白,额头青筋毕现,能让如此沉静之人愤怒至此,想来今日发生之事已远远超出了他的底线。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南天别院离风雨镇并不远”方紫霞立即附和道。
“好,我们现在便……”
陶寒亭话还未说完,衣角便被一只小手紧紧的攥住了。
“爹爹娘亲,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里?”方栖捂着额头的s-hi巾,问道。
“栖儿乖,在家里好好待着,爹爹娘亲一会就回来……”方紫霞蹲下身心疼的摸了摸自家孩子滚烫的脸颊。
“是啊,爹爹和娘亲一会儿就回来”陶寒亭也蹲下身轻声安慰道。
“不,你们不要去”不知为何方栖下意识的出声挽留了,也许是直觉作祟,他总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已经超出了爹娘能够管辖的范围。
“栖儿……”方紫霞为难的看了看身边的夫君。
“栖儿,莫胡闹,这次爹爹和娘亲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陶寒亭满脸无奈:“栖儿回房再睡会吧,明天早上你就能看到爹爹和娘亲了”
“不,你们不要去”方栖执拗的又重复了一遍。
“…………”陶氏夫妇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他们的栖儿从出生起就异常的懂事,这样胡搅蛮缠也是头一回。
“你们不要去……”方栖有点慌,他能够做的只有尽可能挽留爹娘。
“栖儿,乖”
爹爹抛下这句便坚定的扯开了他的手,带着娘亲飞身离去。
“咕咕……”栖夜不安的在庭院扑扇着自己的翅膀,也像是在担心一样。
“栖夜,追上去,跟着他们”
眼看爹娘逐渐走远,方栖连忙对空中的鹰隼发号施令,栖夜虽然平日随心所欲但关键时刻却是极为可靠,他一声令下,栖夜就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向着爹娘消失的地方飞了出去。
他帮不上忙,去了也是拖后腿,如能平安归来那是最好,若是……
……他在想什么,凭爹爹娘亲的身手斩杀一个土财主应该完全没问题的,为什么要如此担心呢。
思来想去纠结了半天,方栖还是被扑面而来的睡意吞没,回到床上两眼一合睡了过去,那一夜屋内冷的刺骨,让他不禁蜷缩了起来。
没事的,明天一切都会好了的……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
喵~= =
第11章 第十一章
老实说,这一夜方栖睡得并不好,明明浑身发热却依旧冷得刺骨,但幸好在被窝里闷出一身汗,烧倒是退下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方栖便睁开了眼睛,身边的床铺依旧冰冷,显然爹娘一夜未归。
他们从未对他说过谎,若有例外那定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他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他必须出去探听一下虚实,如此也好过坐以待毙。
【咕——】
他这么想着,肚子就传出了抗议声,想来也是昨天还没吃上几口,就昏了过去,一直睡到第二天不饿才怪。
先下爹娘不在,而梁师道一早就前往太守府给太守公子授课,所以他现在除了自力更生之外别无选择。
总之先拿些银钱填饱肚子再说吧……
方栖移过小凳子爬上了娘亲的梳妆台,陶氏夫妻一般都会把积蓄藏在梳妆台的抽屉里,不过一路接济下来想来也没剩多少,勉强够一家三口花销而已。
抽屉里大大小小的散放着各种木盒瓷瓶,一时间也是不知道银钱放在了哪里,方栖只好一个个的掰开盒子查看,这不查看不要紧,一掰开方栖就又被木盒里升起的金色卷轴闪瞎了眼。
卧槽,怎么又是你,还y-in魂不散了!
方栖瞪着木盒里的桃花簪各种郁结,不要跟他说任务物品店家不收什么的,反正再让他看见这玩意儿,他死都要把这东西当废品卖了。
“开门,快开门!”
大门口突然传来了咚咚的砸门声,阵势来势汹汹,看来来者不善。
方栖毕竟不是真正的三岁小孩,他有着自己的考虑,昨晚听爹娘的意思他们要去找一户土财主的麻烦,而至今又未回,怕是真的遇到了麻烦,那换位思考,如果有人寻仇未果反被捉住,那被寻仇之人宋南天又会有何动作?
自然是杀人泄愤抄他满门,他和陶氏夫妇到达风雨镇也有了一段日子,镇子小消息灵通,以宋南天的势力定能知道陶氏夫妇的住处,也就是说如他再不动作怕下一秒就会被当做人质带到爹娘的面前,到那时那就真的是逃脱无门。
想到这里,方栖当即将手里的桃花簪塞进了怀里,然后随手摸了一些零碎银两,背上爹爹给的小剑翻身爬出了床边的窗户。
尽管窗户很低,但落下来时方栖的屁股还是遭了殃,可现在显然不是担心这个时候,揉了揉屁股他便沿着墙根悄悄的溜了。
果不其然,某人跑路的下一秒,紧闭着的门就被几名家丁打扮的男人踹开,领头之人倨傲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却看到房间空空如也,半个人影都没有。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难道是情报有误?”领头家丁随地吐了口唾沫,啧声道。
“老大,也许是藏在什么地方了也说不定,毕竟是个三岁不到的小孩子,应该跑不到哪儿去”后边人出声提醒道。
听他这么一说,领头家丁顿时来了脾气:
“那还不快给我搜,务必把那两刺客的小崽子搜出来,找不着你们几个就等着吃宋老爷的鞭子吧!”
“是、是!”
再说方栖这边,从家里逃出来后街边遇到不少家丁打扮的人,他们服装统一每人手里都牵了条狗,十分的好认,看样子他们好像是在巡视,至于是巡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得亏了他多年做美人图所积累下来的风s_ao走位,绕了一大圈居然也没被那些人发现,而且还遇上了一个熟人。
“你是……栖儿?”说书人惊讶的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小矮子。
方栖拖着烂Cao席CaoCao的掩盖在弄堂的入口,以此作为掩护,做完才放心的转过身,对着一身狼狈的说书人询问道:
“曹叔叔,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的爹娘他们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此事说来话长咳咳!”说书人猛咳了几声,一抹嘴巴却是咳出了不少鲜血,看来之前伤得不轻。
“你受伤了?”方栖皱眉,据他初步观察,他手臂上的露出的那些条状淤青应该是外部钝器所致。
“是的……本是想出个风头告那宋家狗贼一状,但没想到……罢了罢了不说了”说书人转而眼神担忧的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方才我看见一队宋家家丁往你家去了,我还在担心,现在看见你安然无恙倒是放心了些”
“所以你身上的伤是他们打的吗?”方栖偷瞄了眼弄堂外满脸凶神恶煞的宋家家丁,他们的身上果然挂着棍木奉武器。
“咳咳……比起担心我,你爹娘现在的处境更糟”说书人缓了缓气说道:“既然事关你爹娘那么我便长话短说吧,栖儿你还记得楚家姐弟吗?”
“自然记得”方栖点头,他早有预感,这次的事件绝对和楚家有关系。
“记得便好,那我就从不久前说起……”说书人清了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
话说在风雨镇的周遭有一户姓宋的大户人家,那家主便是宋南天,宋南天正值壮年,前半月又收了一房姨太,与此这已经是第七个了,这□□熏心的宋南天想要为新姨太新建一座七凤楼,而他看中的那块地便是楚四家田地。
楚四家一家四口就靠这点薄田勉强度日哪肯贱卖,于是便起了诬陷的心思,丢了几根鹅毛在楚家田地便说是楚家姐弟偷了他养在院子里的两只肥鹅,楚四嫂深知自家孩子不会做这等偷窃之事便上门理论却给宋家家丁打了出来,而楚四在狱中早已被受了宋家嘱托的备守老爷折磨的血r_ou_模糊话都讲不出了……
“见此,楚四嫂心一横,回到家便一手拖了小二子,一手拿了柄菜刀,叫了左右乡邻,一齐上祖庙去,如此便有了昨日的一幕……可怜楚家四口现在居然只剩下了楚小妹一人”说到这里说书人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颇有苍凉感。
“…………”方栖不语,结合说书人给予的信息他已经能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陶寒亭和方紫霞一向侠肝义胆,在听说了这等惨绝人寰的事后必定不会冷眼旁观,难怪昨晚任他如何挽留都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