眇客卿自顾自的摇着轮椅围着生死树转了一圈,然后一扶扶手他站起来了……站起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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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么你的脚不是没毛病吗,干嘛还病怏怏的坐个轮椅!
方栖内心狂吐槽。
“坐久了虽然有时也会感到不舒服,但站着就越发不舒服了”眇客卿拄着拐杖抱怨的来到了生死树的树根下,蹲下身用手细细碾磨起树根下的泥土来。
方栖也学着他的样子蹲下来,既然工圣说了多和谷内客卿见习有好处,那他就勉为其难的配合他一下吧。
“生死树,生与死,生为阳,死为y-in,二者交融之地,异变多生,这些花Cao本最寻常不过只因为生在此地才出现了这等异变……呵,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眇客卿忽然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
“…………”方栖显然没听懂。
“拿着这两袋种子去找个合适的地点播下吧,红色那袋拨在阳面,紫色那袋拨在y-in面,千万别弄错了”眇客卿不管他有没有听懂,扔给他两袋种子和一把小铲子就自顾自的返回了自己的轮椅上假寐。
方栖用鄙视的眼神盯了那人半晌,确定他瘫在轮椅上不会来帮忙后,才认命的挥起小铲子开始挖坑埋种子。
这人到底心是有多黑才会让一个刚满四岁的小正太当廉价劳动力啊。
话说阳面y-in面,指的是活的那半边树和死的那半边树吗?
一边挖,方栖一边想着。
而他没有看到的是,那位正在假寐的眇客卿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不似方才的淡漠反而有些忧心忡忡。
一炷香的时间后,终于把所有种子都一一埋好的方栖很有成就感,他转过头准备交任务,却发现身后假寐的任务发布人已经不见了。
“…………?”方栖左右四顾,依旧未见其人。
这时,一股奇异的花香从‘死’的那边树下散发开来,一种令人无由的惰怠、宁静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的向着‘死’的那边走去。
怎么回事,忽然感觉很困……
方栖的视野变得迷迷糊糊,他隐约看到有什么紫色的东西从泥土里蜿蜒而出,朝着他的方向生长。
这是什么?
迟疑间,破土长出的紫色藤蔓已缠绕他全身,一圈又一圈,像是要将他困死在藤蔓的牢狱里了一般。
很奇怪的,方栖并不怎么害怕,任由那些藤蔓交错生长,直到自己在那香气中昏睡了过去。
直至第二天他猛然苏醒的时候才惊出一身冷汗。
“……?”方栖看着自己的手疑惑,刚刚的那个是梦吗?
为什么他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醒了,还以为你要睡到日上三竿呢”咔哒一声,房门就被人推开,紫眸小童面无表情的推着某个坑货进来了,能有这种口气的不是眇客卿又是谁。
“…………”方栖不悦的盯着他,像是要在他脸上看出朵花。
“啧,看我作甚,让你埋几粒种子就晕倒了,还得我一瘸子抱你回来”眇客卿说话的速度一向很慢,慢到他每个字每个眼神都像在嘲讽你。
方栖被他堵得语塞,想想好像还的确是这样,不过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倒,是那个花香的问题吗?
“醒了吗?”眇客卿忽然问道。
“……?”方栖不解其意的点头。
“床舒服吗?”眇客卿又问道。
“…………”方栖按了按屁股下硬邦邦的木板床,诚实的摇了摇头。
“醒了就给我穿好衣服回自己家,真是没礼貌的小鬼”眇客卿的脸瞬间就黑了。
“…………”方栖死鱼眼,不让人待你床上就直说,干嘛拐弯抹角的。
紫眸小童捧着衣服走到床边,看样子是要替他更衣,方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己穿,不能因为年龄缩水了,自理能力也跟着缩水,不然他跟残废有什么不同。
嗯,他绝对没有嘲讽他人的意思。
穿好衣服,方栖随着他们一起出了门,门口若干聋哑仆从匆匆走过都在忙各自的事情,这里是聋哑村,是各位外来客卿歇息的地方,眇客卿会带他来这里也就不奇怪了。
“我这小厮名叫鉴寻,虽然一声不吭但做事一向牢靠,我要出谷几日,他就交给你了”
去三星望月的路上,眇客卿神色淡然的说道:“说起来他倒是和你同一时间入谷的,或许你可以去问问他你入谷前的事情呢”
方栖一僵,其实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半路附身到这具身体里的,这具身体本身大概早就挂掉了吧,他问又有个毛线用……
经过昨天堪称跌宕起伏的事情,方栖在看到工圣爷爷慈祥的脸庞时格外的感动。
“栖儿昨日怎么跑到花海去了,可让你的师兄师姐们一番好找”工圣敲敲他的小脑袋,语气无奈。
方栖趴在工圣的肩头朝身后的师兄师姐们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而左右四顾却没有看到那位叫白琳的师姐。
“咳,你师姐她……”逸尘看出了他的意思,不禁面露尬尴。
师姐怎么了吗?
看大师兄的欲言又止的神态,方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师兄扶额继续说:“昨天你师姐她以为你出事了所以连夜去山上堆了一座坟,现在还在那儿跪着呢”
卧槽!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谷里的奇葩不止白师姐这么一朵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诶呦呦小师弟你轻点,我可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某花姐躺在床上嗯嗯唧唧。
“…………”方栖手拿化瘀膏吧唧一下就糊她膝盖上了,疼得她呲牙咧嘴的,也是活该谁让她咒他死的来着。
“都是师姐的错,要不是眇先生把小师弟带回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小花萝一叉腰嘴巴嘟得老高。
“是是是,都怪我好了吧”花姐垂头丧气,活像一朵打了霜的娇花。
“哼,知道错了就好”小花萝戳了戳她的脑门,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随后她又回过头看向了方栖:“小师弟,下次本师姐带你去仙迹岩玩儿好了,咱们不理她”
不,他只想静静,方栖面无表情的吐槽道。
这只小花萝也不是生人了,是画圣丹青门下弟子,姓苏名碧凝,他养病在床的时候她就经常带着各种糕点来落星湖慰问。
探望过作死专业户花姐,方栖连忙跑向了工圣所在的天工阁准备赶去听课,听说这次有重点讲解机甲人的内部构造,然而他才走了一步,衣角就被身后人拉住了。
“窝…我也…去”被那位不负责任的眇客卿扔给他的鉴寻小正太看着他的眼睛磕磕巴巴的说道。
“…………”原来不是不能讲话而是压根不会讲啊……
方栖忽然意识到。
这好说,反正万花谷风气自由,捎带一个人听课也不成问题,于是方栖便主动牵上他的手一同出了门。
“暧~我也来!”碧凝小萝莉也爬下床,蹦蹦跳跳的跟上了前面二人。
谷内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然到了初夏,此间方栖小朋友依靠着年龄优势的跟在工圣的身边一次不漏听着初级中级高级弟子才能听的课程,个把月下来虽少有实践的机会,但也领悟于心,每每发言都能得到工圣爷爷的赞扬,然而某些不感兴趣的课程怎么死记硬背也听不进去,这让其他教授很伤脑筋。
“写尽八缸水,砚染涝池黑,博取百家长,始得龙凤飞,一个‘永’字尽将众字之笔画包囊于内,万事离不开一个勤字,若是将“永”字练好,便可举一反三尔!”书圣颜真卿站立于众弟子面前朗声道,眼睛却时不时的往最后方瞄。
“……小师弟小师弟……栖儿、栖儿!”眼看书圣缓步走来,苏碧凝着急的对着边上正在宣纸上画王八画的专注的方栖小声提醒道。
方栖显然没有听到小伙伴的警告依旧埋头苦练画技,前几天画圣刚刚教了怎么画王八,他现在正在复习呢,前面这么高的师兄们挡着书圣怎么可能会看的……
“嗯,小栖儿这几只鳖画的不错啊,就是形像意不像”颜真卿一手抽出画着小王八的宣纸,另一手屈指咚咚就赏了不认真听讲的小弟子两个暴栗。
方栖捂着冒烟的脑袋失意体前屈,他才几岁啊,能不能不要这么严格……
“很好,这张画暂且由我保管,若栖儿每天不能写上三十个‘永’字上交与我的话,那我便要拿去给你师父一同欣赏一下了”说完,颜真卿便大笑着走回去的继续讲课了,留下方栖在原地风中凌乱。
“你这已经算好了,书墨弟子至少得把几水缸的清水都染黑才算是完成日常作业,就连我每天练画也要废掉不少纸”苏碧凝小萝莉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