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栖:“???”
他怎么听着这么奇怪,他娘不是炮姐吗?
“娘——娘——酒店老板让您去一趟!”只听英哥儿在外边大喊,巽香姐姐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意示让他们等一下。
这下桌边就剩下了他和白先生两个人。
“白先生……认识我娘吗?”方栖迟疑的问道。
“嗯,是烟告诉我的。”白先生闭上眼又睁开:“你娘往日对我有恩,现在只不过到了报答的时候。”
原来如此,毕竟不灭烟也是唐门中人,还是恶人谷第一八卦头子,他知道很正常。
方栖点点头,也难怪以前他在恶人谷的时候白先生会照顾无亲无故的他。
但白先生总是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可记忆中的面孔都是模糊的,恐怕只有真正见到了本人他才能确认是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过了不多会,姐夫就烧好了几碟可口的小菜,姐姐也提着几壶佳酿回来,几人唠唠家常喝喝酒好不自在,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姐姐他们始终还是要走的。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特意和前往关外的商队打好了招呼,早点走早点安心。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栖儿和你的姐姐告个别吧。”白先生说道。
方栖吸了吸鼻子,勉强挥挥手。
他的苍云地图还没开呢,这下想见面都难了。
马蹄声渐渐远去,他们终还是离开了,临走之前方栖送给小侄子一个自己刻的小木雕,日后若回来找他也能有个信物相认。
白先生看他垂头丧气的,便蹲下身好声好气的安慰道:“来吧栖儿,先生带你去长安城逛逛。”
“要吃绿豆桂花糕。”方栖嘟囔。
“好,买买买。”
白先生牵着他的小手,扭头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这车看上去还挺喜庆披红戴紫的。
“咦,我们要去哪里?”方栖眼看马车进了城门就径直往右拐,西市明明在左边。
“去探亲。”白先生春风满面。
“探亲?”方栖更加糊涂了。
吱呀一下,马车又停了,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大门前。
咦……这不是小军娘的家嘛……
方栖还在疑惑,白先生就径直拉着他进去了。
“你看看,镇东头的贾富商,北边的陈员外,可都是仪表堂堂的好男儿啊……”
一进门就听到了一个老太太的激动的声音。
“何家n_ain_ai,不是婢子我挑剔,只是那贾富商都已年过四十,而那年过三十的陈员外也都是有妻有儿的主儿,您还是省省心把心思用到别的地方上吧。”絮缘姑姑扔开几本册子,凉凉的说道。
何氏主母脸色一僵,皱巴巴的面庞不自禁的扭曲了下,随后又挂起笑脸:“絮缘啊,就算不是为了老婆子我也要为了昌儿的未来考虑一下啊,你看看这丫头整天舞枪弄木奉的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都没有,以后要是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絮缘:“小姐没那个心思,我做奴婢的哪敢擅自做决定,您今日还是请回吧。”
“哎呀,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老婆子我十四就生了昌儿他爹,二十儿孙满堂,昌儿现在可有十七了吧,这怎么让人不着急呢,俗话说男人三十是块宝,女人二十……”
老太太话还没说完,絮缘姑姑已然转身离去,留下老太太急的直跳脚,什么腌臜词都往外蹦,什么没男人要的贱婢、心气大的奴才,念念叨叨的骂了一堆才舍得走人,临走时还顺走了亭子里的一套茶具。
“……”怎么又是这厮。
白先生倒挺淡定,只是经过的时候刻意绕开了那老太太走过的地方,绕过一拱门就看见絮缘在和自家小姐交谈的场景。
“那老家伙走了没。”军娘今天穿了一身便服,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已恢复了平日的精神气。
“走啦走啦,但指不定明天又要来,得想想办法才是。”絮缘姑姑握着她的手拍了拍:“放心,有姑姑在呢,实在不行就让那几个小子把他们轰出去。”
“咳咳。”白先生咳了一声。
方栖从白先生的背后探出头,头顶的呆毛一晃一晃,格外兴奋。
二人回过头,与他们双目对视,然后沉默了。
“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吗?”白先生开口了。
军娘挠挠脸:“都是些家长里短的,让您见笑了……”
“客气什么,以后都是一家人。”白先生呵呵笑了。
絮缘款款上前欠了欠身:“不瞒您说这些人上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家小姐可怜他们飘零无助,特意在长安城外买了一处房产拱那一大家子安身,可没想到他们贪得无厌,变着法的想要攀亲戚,这不,还找了一些脑满肠肥的腌臜人来羞辱我家小姐,唉……”
白先生笑更加灿烂了,但那笑容却看着方栖背后发凉。
总感觉有人要倒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开了新坑大家快去专栏围观呀~【感觉要被揍……
第154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之后白先生不知道和絮缘姑姑聊了些什么就出了宅邸,只说让他好生待在这里,别乱跑。
“栖儿会说话了呀。”
小军娘见到他格外的惊喜,但脸上却隐约有些困惑。
方栖连连点头:“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军娘嘻嘻一笑,手臂上扬展示了一下她的肱二头肌:“好着呢,那种小毒休养几日就没事啦。”
听絮缘姑姑说她家小姐是被李局特意放了好几天假说是战功显赫,但直到被送回宅邸,她家小姐都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近几日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可能是尸蛊的副作用吧。
方栖心想,不过怎样都与他无关了,他找个时间把小军娘的武器还回去就是。
“话说此去苗疆,我见到一个和栖儿长得很像的人呢,不过现在想起来那张脸都是模模糊糊的,哎呀,头又开始疼了。”军娘扶额,一旁的絮缘姑姑连忙上前,将一颗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小姐还是回房休息吧,这里有我。”絮缘姑姑搀起自家小姐,向着闺房走去,临走时给了他一个歉意的眼神。
方栖:“……”
白先生去了半日折而复返,同时回来的还有上次护送他回来的花哥。
“栖儿,这是给你的。”
花哥递了他一个油纸包,里面散发出桂花醉人的甜香。
要说白先生出去那么长时间就为了给他买桂花糕他是肯定不信的,不过至于明天会发生什么可以稍微期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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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那老太太果然又来了,这次阵势还挺大,媒婆都请来了,扯着手绢趾高气昂的的走在前头,后边跟着一串抬着聘礼的随从,一路张扬的过来。
“哎呦,这不会是给大姐下聘的吧……”
“嘘,别吵吵他们过来了!”
几个趴在墙头的须须摇了摇,连忙前去后院通风报信。
大门一开,那浓妆艳抹的媒婆就笑得和菊花儿似得迎了上来:“这位就是掌事姑姑吧,久仰久仰。”
“这是做什么。”絮缘姑姑一伸手冷冷的问道。
“这还看不出来,当然是天大的喜事了。”媒婆笑呵呵的一挥手绢,指着后边一溜排的大小箱子一一指道:“这边是贾富商的聘礼,这边是陈员外的聘礼,连人都请到了,就等着你家小姐出来选呢。”
往后一看,老太太身边果然站着两个歪瓜裂枣,一个脑满肠肥胖如肥猪,一个精干巴瘦一脸肾虚,这大概就是她口中的仪表堂堂和年轻有为的贾富商和陈员外了。
想来这老太太也攀不上什么高枝儿,竟拿了些下三滥的货色充数,恐怕是真的急的乱投医了。
那二人低声下气的问了声好,絮缘姑姑眼里却满是嫌恶。
“那个絮缘啊,你看看,二位聘礼的都抬来了,你也帮着老婆子斟酌一下,给我家昌儿选个良婿。”何老太太和媒婆笑得如出一辙,像是志在必得。
“那就说说吧,你们二位有什么长处。”絮缘姑姑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脑满肠肥的贾富商挤开陈员外员外走上前,笑容满面的说道:“在下贾敝伍,家中腰缠万贯,日进斗金,无妻无儿,至今未婚,何小姐跟了我那可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别听他瞎说,什么无妻无儿,这句话怕是你那九泉之下的正妻贾氏还不答应吧。”陈员外一听一声冷笑,他们可是一个乡出来的,这老油条打死老婆的破事街坊邻居谁不知道,只不过用钱疏通了官老爷才没被吃牢饭。
“你这是什么话,我老贾哪来的什么老婆,你这是白口污蔑人!”贾富商气的直发抖,脸色惨白无比,但眼珠子一转,他又反驳道:“反倒是你,陈员外,你家宅子里的娇妻美妾可不少吧,上个月还娶了醉香苑的红秀姑娘当第十二房太太呢,大家伙可都看到了。”
陈员外不慌不忙起手朝天子方向拱了一拱:“那些贱婢是什么货色,怎能污了何小姐的眼球,昨日在下便将几房小妾遣散回家,日后陈某只有何小姐这一个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