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大灯刺穿雨幕,倒映在云扬惊恐的眼中。
卧槽!谁——
慌忙中,云扬只来得及用手挡住脸。
雨伞刮落在地上,溅起一地水花。
我这是,在哪?
四周亮的刺眼,不时传来整齐划一的吼声和刀剑j_iao错声。
什么鬼?电视?声音太大了吧!
云扬猛地睁开眼。
四周的环境极其陌生,而且很闭塞,好像,是在一个蒙古包里?
不过看起来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熟悉,至少装修风格和刘据的房间有点像。
等会儿,刘据好像说过他过几天要去围猎吧?该不会是我又穿越到他围猎的时候了?
不会吧!我连马都没摸过,让我打猎?老虎会很开心我千里迢迢给它送吃的的诚意吧……
“殿下,陛下让您一同观看军士演习。”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走进来,低眉顺眼地说。
演你大爷!下回穿越能不能给个通知啊!让我准备一下好吗?!每次都即兴发挥迟早要出人命的!
“知道了,退下。”
“诺。”
云扬有点懵。
刚才,我没说话呀?刘据的声音,从哪儿来的?
天啦噜!闹鬼了!
“不是闹鬼,我是刘据。”刘据的声音里有点无奈。
刘据?你不应该在我那……
眼前好像有强光闪过。
对了,我出车祸了。当时好像流了好多血,还有很多人在我旁边叫喊,然后……
怎么想不起来了?
等等,平时都是我和刘据灵魂互换,为什么今天我和刘据同频出现?难道是,我,死了?
“云扬?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我,没事儿……我问你,你看得见我吗?”云扬勉强找回了冷静。
“不能。”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说话?我在哪?我现在算是什么?”
刘据隐约猜到出了意外:“云扬,你别急。我现在在意识里与你对话,我猜你现在就在我的身体里。”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真的已经——”
云扬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掉了。
这不可能,不可能!我才十八岁!我刚刚考上了大学,我的人生才刚开始!我怎么可能死呢?不会的,一定是有什么弄错了!
是望舒!对!是望舒!一定是他和那什么穿越者管理局搞的鬼!他们想害死我,想让我屈服。可笑!他们这群混蛋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吗?以为这样我会怕吗?
我才不怕呢!不就是死吗!不就是,死,么。
恐惧,不知从什么地方涌出来,牢牢扼住了云扬的喉咙。
他想怒吼,可是已经不能说话;他想哭,可是没有眼泪;他想好好再看看这个世界,可是他已经没有眼睛,只能借着刘据的眼睛看这个陌生的地方。
原来死,是这么一种感觉。对一切都无能为力,该死的感觉。
原来自己所谓的不怕死,这么天真。没有经历过这种绝望,怎么有资格说不怕?
“云扬,出什么事了,你,不要这样。你跟我说啊?”刘据一时也急了。
“我说,我可能死了,你信吗?”
刘据愣住了。
“不信。”
“为什么?我亲眼看着自己被车撞飞了,我甚至到了你身上,你不信?”云扬声音含笑。
刘据心口揪疼,云扬素来是嬉笑怒骂直来直去的x_ing子,何曾有过这般模样?
“你怎会死?你现在正在与我说话,怎么可能死呢?你信我,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云扬沉默。
“云扬,一切都还没有定论,你不要——”
“殿下,陛下遣人来问您。”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知道了。”刘据朗声道。
“你赶紧去吧,我不是钻牛角尖的人,不必担心我。”云扬的声音听起来一如往常,但究竟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刘据知道多说无益,叹了口气,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谢谢各位亲了。
第16章 第十六章
出了“蒙古包”,云扬通过刘据的眼睛才看到周围的情况。他们似乎是在一片C_ào场上,周围还有一些与刘据所住类似的建筑,都驻扎了许多军士,见到刘据也不改守卫姿态。
大概是在河套地区吧,中原很少会有如此宽阔的C_ào场。云扬心中盘算着。
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一座高台,云扬隐约可以看见其上的猎猎旌旗。
拾级而上,很快就看见了一群华服贵人,被簇拥在中央的正是汉武帝刘彻,他正倚阑望着下方的平地,表情很是骄傲。
刘据小步跑上前,恭敬行礼:“给父皇请安,儿臣来迟。”
刘彻挥了挥袖子:“免。太子今r.ì的确来迟,错过了一场j.īng_彩的演武。”
听刘彻语气中并无责怪之意,刘据起身,含笑道:“那是儿臣没有眼福了,不知是哪位英雄能令父皇口称j.īng_彩?”
“哈哈哈,”刘彻绝倒,“哪里是旁人!你瞧!”
云扬跟着刘据往下看,只见一个身材壮硕、赤着上身的汉子正在与两个全副武装的军士角力。看起来双方是势均力敌,谁知那汉子突然大喝一声,竟将两个军士推出了场地!
这力气身材,汉代施瓦辛格么?
感觉刘据似乎屏住了气,云扬心下生疑:“你认识?”
刘据道:“那是我四弟,广陵王刘胥。”
“瓦特?他比你小?这块头?丫的金刚萝莉哪吒么!”云扬难以置信!
刘据没工夫回答他,转身向刘彻拱手:“原来是四弟,数年不见,竟已长成一位勇武少年,儿臣惭愧,一时险些没认出来。”
刘彻大笑道:“何止是你,朕也是大吃一惊。快让胥儿上来,让朕好好看看!”
不一会儿,刘胥就上了高台。走进了云扬才看清,这家伙虽然个子不小,但脸上仍存稚气,估计也就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吧。
刘胥刚演完武,淌着汗的脸上还有压抑不住的兴奋,见到刘彻就下跪叩首,简直是一座小山倾倒。
刘彻未等他行完全礼就离席亲手扶起他:“多年不见,胥儿真是长大了!”
刘据也起身走上前,刘胥向他拱手,刘据还礼。礼罢,亦笑道:“四弟如今已能为父皇分忧,实在可喜可贺。”
“那是自然,儿臣这些年在封地苦习武学,就是为了更好的为父皇戍守边境,藩卫大汉!”
云扬冷哼:“你这弟弟可真是傲慢啊。”
刘据倒很淡然:“他还小,有些锐气是好的。”
“我可不觉得你弟弟有锐气对你有什么好处。”云扬想起巫蛊之祸就来气。
“父皇,儿臣还准备了一个表演!”刘胥兴冲冲地道。
“哦?是什么?”刘彻显然很感兴趣。
云扬却留意到下座有一个老人频频向刘胥使眼色,刘胥却看都不看。
“那是谁?”云扬很好奇。
“是刘胥的太傅,看他的反应,刘胥怕是要闯祸。”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刘胥说:“儿臣想要表演徒手擒熊!”
刘彻的笑一下子就淡了。
刘据赶紧起身:“四弟,这……太过危险,还是算了。”
刘胥却毫不领情:“太子殿下是不相信我吗?我在封地早已将此技练习得炉火纯青,绝不会有差池!而且,我可不是畏缩不前的胆小之徒!”
云扬听得瞠目结舌:“你弟是脑子里养鲸鱼了吗?好心当做驴肝肺的典范啊!居然还嘲讽你胆小?!别理他,让他挨你爹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