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君臣 作者:桥半里(上)【完结】(29)

2019-06-14  作者|标签:桥半里 爽文 重生 情有独钟 强强

  培养亲信为何?不言而喻,不言而喻啊。

  朝堂上得了意,启元帝心情颇为不错,在御书房批奏折都勾着嘴角,直到三宝来提醒,摆在偏殿那个蝴蝶风筝,若是近日不玩,还是妥当收起来为好,偏殿无人住着,怕是有潮气。

  “收起来吧”,顾缜思虑良久,这么吩咐了一声,然后又迅速改了口,“不,你先挂到东暖阁。”

  三宝应声而去。

  顾缜望着谢九渊做金吾卫时站的地方,叹了口气。

  顾岚与他无话不说,顾缜自然知道了那日谢九渊的无心快语。

  他……猜没猜到?为何不来问,为何什么都不说?

第27章 谢府乔迁宴

  谢九渊办完了吏部的差事,又去宅子了安排了一通,赶着宫门下钥的时辰回了宫,一进东暖阁,就瞧见了那风筝。

  实在是三宝公公闻弦歌而知雅意,那么一个风筝,还特意弄了个精巧别致的竹架,正好杵在谢九渊往常睡的那个榻边,想看不见都不行。

  “陛下”,谢九渊一愣,回过神来,走到歪在床山看书的顾缜面前,躬身一礼,然后一本正经地禀报,“臣今日下朝时,路遇当年同期的几位大人,盛情难却,就定了明晚在宅中开乔迁宴。特跟陛下告个假。”

  他的左侍郎府还未住过人,明晚要庆乔迁,何况后日娘亲与小叔他们就能进京,他这个主人家,明晚怎么都得在府中过一夜。

  “朕知道了。”顾缜神色不动,只盯着书页。

  谢九渊故意顿了顿,才又道:“陛下。”

  “又怎么了?”顾缜故作不耐地看着他,似是很不满意看书被再三打断。

  乔迁有什么好庆的,搬出去这么高兴,连话都不会说了?

  谢九渊忍着笑说:“书拿倒了。”

  顾缜顿时红了耳朵尖,握着书的手紧紧攥起来,把书都捏皱了。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眼睛却倔强地盯着谢九渊。

  谢九渊一步步走到床榻边,像他第一次进东暖阁时一样,在塌边单膝跪下,温柔地回视顾缜,说:“臣原想斗胆请陛下出宫看看您为臣选的宅子,跟三宝公公一商量,才知道陛下出宫不易。那不如与同期联络熟悉朝堂,也好尽快为陛下分忧。”

  话倒是说得漂亮。

  顾缜挑眉看他,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然后挑明了问:“你看见风筝了?”

  “看见了。”

  “没、什么想问的?”

  谢九渊将那本捏皱的《海图志》从顾缜手中抽出来,放到一边,才回答:“有想问的。但臣觉得,还是不问的好。”

  “为何?”顾缜皱了眉,不知是该因为不必回答答不出的问题而松口气,还是该因为谢九渊这样的冷淡反应悬一悬心。

  见顾缜不大高兴,谢九渊仔细解释道:“陛下有时看着我,眼神叫人忍不住难过,像是在透过我看着别的什么人。”

  顾缜一怔,张了张口想解释,谢九渊却没停顿继续说道:“可经由玉印和风筝,再怎么不合常理,似乎也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陛下透过我看着的,还是我,但是,是另一个、确实经历了的梦中种种的我。是不是?”

  他的九郎真是聪明。

  沉默过后,谢九渊看见顾缜轻轻颔首。

  确切得了这个答案,谢九渊再有心理准备,仍是不免愣了一瞬,才苦笑着说:“所以,我还是不问了。”

  重活一世,太过骇人听闻,被人知道了,恐怕会被当做不详的鬼怪。顾缜早就想过,若是谢九渊知晓了内情会作何反应,但想来想去想得心乱如麻,索性丢开手不想。

  但现下,看谢九渊这样表现,顾缜心中一慌,忍不住伸手想去碰谢九渊,刚伸出去,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他又强忍着想把手伸回来,没想到被谢九渊一把握住,还用拇指轻柔地在他手背安慰抚过。

  “我只是觉得,无论是真是幻,我不记得,却累你还记着,还因此对我诸多厚爱。实在是让我不知如何是好。奉天殿上,我对陛下一见倾心,没料到能得你如此垂青。”

  “我真想记起你记得的一切,那样,你是不是能开心一点,不要总是望着我、然后慢慢就皱起了眉。”

  “但即使我一辈子不能记起,我谢宪,绝不会负你顾云堂。”

  “臣,也绝不辜负陛下。”

  “这样,我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分别呢?我问了,你回想起来要伤心,必然又会因为我不记得而难过。所以我就不问了,若是我梦见什么,再来说给你听。”

  明明谢九渊的手和眼神都那么温暖,顾缜却觉得自己就要被他的话、他的手灼伤了。

  重生后,顾缜其实也一直觉着,这个谢九渊还不是与他相知相守的谢九渊,要怎样才是?他也不知道。

  如今他明白,无论谢九渊能不能记起前尘旧事,谢九渊都值得他倾尽情深。这世上仅此一个谢九渊,是两世都独属于他的九郎。

  顾缜仔细凝视着谢九渊,认真得简直就像以前从未仔细看过他一样。

  “陛下”,谢九渊见他红了眼睛,故意在此时大煞风景地问,“臣初次在东暖阁值夜那晚,您是故意让我见玉印的吧?”

  手中的手迅速抽走,一颗夜明珠稳准狠地砸进了他怀里。

  “朕困了!”启元帝怒气冲?c-h-a??宣布。

  谢九渊对着他红透的耳朵一礼,温柔道:“那就睡吧。”

  小宝公公在兰厅外探头探脑,早春夜冻人得很,他小心地问:“老祖宗,儿子能进来躲躲风吗?外面太冻了。”

  三宝公公一瞪眼:“又想重学规矩了是不是?出去守着!”

  小宝公公愁眉苦脸,麻溜儿地往外面一缩,生怕又被送去学规矩。

  见他这么不懂事,三宝公公也愁,小宝原先就是个心大嘴快的,他想着该让陛下知道谢九渊在江南的详尽行踪,也就故意没下狠手整治,结果这小宝是越发天真无邪了。

  放任小宝这样下去不行,里面那二位祖宗迟早得闹幺蛾子,往后,碰上金吾卫当差值夜的日子,他还能找哪个小太监帮衬值夜?

  三宝公公下定了决心。

  兰厅外的小宝公公被寒风冻得一哆嗦,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比学规矩还惨的苦日子。

  次日傍晚,谢府门口挂上了大红灯笼,鞭|炮||炸出了一地红纸屑,三宝公公一手调||教出的机灵下仆们齐声唱喝,到场的几位大人一一对谢九渊拱手道贺,登记送了礼,才跨进谢府的门槛。

  谢九渊并未大张旗鼓地宣传,因此来的除了当年与他同榜、有交情的同期官员,就是左邻右舍。礼亲王送了份礼来,让管家带话说是身体不适,十分抱歉不能前来道贺。谢九渊这时又想起那日顾岚的表现,心底存了疙瘩,礼亲王不来正合他意,当然,面上还是遗憾了一番。

  下仆引着大家在花厅落了座。

  跟谢九渊同期的三位官位都不太高,分别是:大理寺少卿,王泽;礼部祀祭司郎中,张远;吏部右侍郎,欧茂竹。

  其中王泽的府邸还正巧在谢府右侧。

  前后左右,除了谢府背面的礼亲王没来,其余两位,梅子期和秦俭两位尚书都来了。

  在座的,不是穷就是风雅之士,送的礼也多是字画,唯独秦俭秦尚书送了个石头盆景,嶙峋倒是够嶙峋,却无半点意趣,据秦尚书说,这是他亲自辛苦从京郊葫芦河摸来的,谢九渊镇重谢过,当即吩咐让人摆在大堂,秦俭十分满意,其他人都暗叹谢九渊好涵养。

  场面来往一番,等众人酒足饭饱已是月上中天,就此散了席。

  下人们不用吩咐就收拾起残席来,谢九渊提着半壶酒,走到后院赏月。

  谢九渊慢步赏景,边走边叹,这葛右相当真是个雅人,雕栏精致不减自然风趣,结合得极精巧,走三步就换了番景致,实在是妙。

  他转过一道曲廊,眼前豁然开朗,之前的种种精致曲折,都是为了给此地留出足够的空间,简简单单的一口古井,两棵老银杏,一座竹亭。

  竹亭下立着一个穿着木兰色僧衣的人。

  顾缜视线扫过他提着的酒壶,戏谑道:“谢大人好兴致。”

  谢九渊低头笑笑,三宝公公那日说得对,顾缜穿这身着实好看,但也太过世外高人,清清冷冷的,看着都怕他着凉。

  谢九渊走到顾缜面前,告罪道:“陛下,臣僭越了。”

  顾缜疑惑地看着谢九渊,刚想问这是何意,就被眼前的人小心翼翼地,像是拥着纸风筝一般,拥进了怀里。

  月凉如水,夜风尤寒。

  可透过重衣传来的温度,却似春暖花开。

  京郊。

  天冷,已近午时,早晨的薄雾还未散去。

  马车在一片山林边缓缓停下。

  “看得见城门了,从这儿过去也就半个时辰,大家靠边歇歇”,带队的那个宿卫如此解释,谢镜清点头明白,刚想问嫂嫂和谢十一是否口渴肚饿,那宿卫却又改了主意,“进城吧,忒晦气,文崇德那兔崽子在这儿宴请狐朋狗友呢,咱还是躲远些,以免生事。”

  见宿卫如此忌惮文家,谢镜清也没什么可反对的,任由宿卫做主进了城。

  离谢府只差了几步路,却还是遇上了麻烦。

  秦俭秦尚书,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身躯拦在了马车前。

  带队的宿卫点头哈腰:“哟,秦尚书,遛弯呢?让让嗨,挡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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