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来种菊花 上【完结】(6)

2019-06-14  作者|标签:

是。那名侍卫又道,离此地三十里处有一座青阳山,已查到山中居有隐士,年约四十,饱读诗书,在当地颇有贤名。

只有一个吗?顾天钺把目光从桃花上收回,轻问道。

属下无能,只查到这一位。侍卫羞愧道。

顾天钺皱起眉头,可有养儿收徒?

名下有一徒弟,乃是王家嫡子,单名一个均,以至弱冠之年。

嗯。顾天钺点点头,可眉间不松反紧,沉思起来。

主子?站在一旁的顾非墨担心道。这位摄政王不知怎么了,从那日回来,便让人查访宾客名单中年约十六到二十的宾客,可是却无一人满意。又让人探访方圆一百里内的隐士之人,现下又问及对方孩儿。

顾天钺挥手让那个侍卫退下去,就去那里看看吧,你们准备一下。

是。侍卫退了下去,去办顾天钺交代的两件事情。

非墨,你看这株桃花。顾天钺话音一转,淡笑道,我们一路走过的城镇不算少,你可有见过那些做糖人的有如此技艺?还是出自一名未及弱冠的少年之手!

顾非墨道,民间奇技艺人自有不少。

观外形精致,可否登大雅之堂?顾天钺别有深意道。

如给那人赏玩,倒也可。顾非墨低声道。

我亦如此想法。顾天钺微微一笑,目光又凝到桃花上。

手中的桃花娇艳可爱,让顾天钺忍不住想起了那晚桃花山上,真是诱人食欲,不知这糖的味道如何?

如此一想,顾天钺掰下一片花瓣,往嘴里送去。

咳咳!鲜红的花瓣刚一入嘴,又急忙吐出来。只是红色的粉末大多粘在了舌头上,顾天钺急忙拿起茶水往嘴里倒。

王爷?顾非墨又惊又忧,难道这糖人上有毒?

顾非墨拿过糖人在指上沾了一点红色的粉末舔了舔,噗之前的担心瞬间转化成浓浓笑意,这是辣椒?

顾天钺喝了半壶的茶才缓过来,嘴唇被辣的如枝上桃花般鲜红,他伸手抹了抹嘴角,勾起微笑,看起来妖冶之极,有趣,真是有趣,那把个小贩给我带上来。

顾非墨眼睛移向窗外,一眼就看到远处一个卖糖小贩的身影。不由摇摇头,他还没见过王爷在谁身上吃过这样的亏,只是顾天钺不怒反笑,让顾非墨不知道用怎样的态度了,这,属下该如何说?

先试探试探,倒底是有意还是无意。顾天钺咬牙切齿,却见一个蓝色长袍的身影向着糖摊子走去,抬手阻止,先慢着。

苏合在小摊上等着,结果等到了林书谦走过来。不由错愕,难道他真的猜错人了?

这位小哥,你上次卖给在下的糖人,在下十分喜欢,能否照着上次那样再做一个?林书谦于谦和有礼的说道,当然,价钱不会亏待小哥的。

苏合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这位不是来找茬的,好啊。只是那个糖人做工复杂,公子可能要等较长的时间。

林书谦摆手,这不是问题。

苏合从箱子里拿出一块饴糖,烧软了串在竹签上就开始做起来。

上次卖给林书谦的那个糖人做起来十分精细,从脸上的表情到身上的盔甲。做的时候糖要软硬相当,要是太硬了,盔甲上的纹路就雕不好,再在火上烤时也不能让糖化掉。

好在苏合一回生二回熟,速度快了不少。

苏合专心做着糖人的时候,林书谦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问道,小哥的手上没有茧,不像是做工的啊?

啊?苏合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眼看了看林书谦,笑道,我做这行的时间不多,不像其他人长年累月锻炼出来。

第八章:新友

嗯,你是很年轻。林书谦笑着点点头,只问了一句便不再出声,正好把苏合的疑惑压了下去。

林书谦可能觉得一个卖粮的小贩子能做出和他爹林威一模一样的糖很奇怪吧,苏合不觉得自己会有破绽,还能被林书谦这么呆的人看出来。所以这件小事就被苏合抛到脑后去了。

受人之托,终人之事,苏合做糖人做的很仔细,从细节部分到上色,等他做完,花了将近半个时辰。

林书谦一直静静等在旁边没有任何怨言。

苏合对林书谦这个人总算满意了一点点。

林书谦拿到糖人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与上一次拿到糖人的表情完成不可比拟。

苏合得到一个不错的赏钱,也回赏了林书谦一个笑容,欢迎再次光顾。

林书谦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等到林书谦走了以后,苏合的摊子上又来了一个长相威武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衣,腰别一把宝刀。

苏合暗暗点头,这位才应该是最近几天从他手中买了糖人的人嘛。不说那把刀如何,就外面那把刀鞘,就是乌木的,从呈亮的程度来看平时一定爱护有佳。连刀鞘都这么宝贝,里面一定是把名刀。话说苏合入世一年以来,还真没见过一把名刀名剑。

顾非墨见苏合低着头,自然看不到他两眼发光的表情了,出声问道,小兄弟,刚才那名蓝衣男子跟你买了什么?

买了一只武将的糖人。苏合抬起头时,已经恢复平静,你要不要也买一只?

顾非墨点点头,那他有说什么?

那位客人什么都没说,就买了一只糖人,苏合看着他道,你要买哪个?动物的二纹钱,人物的五纹钱。

顾非墨道,能新做一个吗?

当然可以,你要你要干什么?苏合话没说完,顾非墨突然拔出刀。

如同一声龙吟清悦,刀光如影,顾非墨手中沉虹流光似半月,轻起轻落,沉虹重新入鞘,一支被截成二半的断箭落在地上。

听到宝刀归鞘的清吟,苏合眼睛眯了眯。

抱歉。顾非墨沉声道。

随着他话音刚落,四周的屋檐上突然出现了四十几个黑衣人,个个手持弓箭,箭上的箭头在阳光下泛着绿莹莹的颜色,把苏合和顾非墨围在中间。

朱雀镇一直平安于世,百姓哪见过这等刀光剑影的阵仗?纷纷以苏合为中心四散逃开。

苏合见势不妙,不过先瞪大眼睛,那些黑衣人的装束,长靴配刀,和上次暗杀林书谦的不是同一家杀手组织。确认完也准备跑路,可是刚跑出一步,就被顾非墨拉往领子,往身边一带。

下一刻,一支箭钉在苏合的鞋尖前,要是他刚才往前跨一步,就被射死了。

凭什么不让我跑呀,我跟本就不认识他,总共才说了三句话。苏合哭丧着道。

顾非墨嘴角抽了抽,却没时间回答苏合。因为那支箭射下来的下一秒,周围四十把弓箭齐发,对准顾非墨射来。

顾非墨拎着苏合往旁边一滚。苏合旁边的是买布的摊子,用来放布的那块木板挺宽的,顾非墨很有眼力的用那块木板挡住二人一侧,把苏合塞在里面,他在另一侧给苏合挡着。

清悦的龙吟再次响起,顾非墨舞着宝刀纷纷砍断箭支,这时他才有空说,因为你跑得太慢了。

等他说完,一侧的二十支箭无一例外被砍断。

那些黑衣人来的快,逃得也快,本来用的就是奇袭,见没把顾非墨射死,就打算撤了。

可是他们想撤也要顾天钺同意才行,顾天钺的影卫已经把这四十人包围。

本来在苏合眼看一场暗杀就要结束了,却瞬间变成混战。

苏合只能忍住想喊出来的话,该死的官僚,这里还有一名无辜的平民百姓呢!

顾非墨见己方人马已经反击,就放心的把木板挪开,想把苏合拉起来,护他到安全的地方。

却不想木板刚移开,就见一支箭直面而来。

可能是流箭,可能是敌人想再偷袭一次,可惜,箭射歪了,迎着顾非墨正面而来,对准苏合的后心。

如果苏合不在顾非墨身前,顾非墨能把箭拦住,可是苏合正巧挡住了他的手脚。

就在千均一发,一只茶盖隔空飞来,撞开势不可夺的箭头。然后好巧不巧,茶盖撞歪了箭头,又借力一弹,撞到了苏合的睡穴上。

什么都不知道的苏合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苏合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所处的环境摇摇晃晃的。睁开眼睛一看,他正躺在马车里。

马车亮堂堂的,十分崭新。苏合躺着占了马车一半的地方,另一半空出来的地方坐了一名中年男子,留着两撇小胡子,看到苏合醒来,两撇胡子一翘一翘的,你终于醒了?

苏合坐起来,茫然的看着周围,隔了一张车帘外他还能听见马车颠簸的声音,不由皱眉,我在哪里?

侍卫大哥,他醒了。小胡子没理会苏合,转身掀开他那一侧的车帘对窗外喊完,才回答苏合的话,小兄弟你也太能睡了,都睡一天一夜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你晕着的时候就被王爷安排过来,让你待在这辆马车上,今后我们就搭伙住一块儿了。

什么?苏合直想翻白眼,这个人还什么都不清楚,现在他最想知道的是这辆马车是谁的,等一下,你说王爷?是顾呃,摄政王?

可不是吗?小胡子点头道。

苏合眨了眨眼,然后他聪明绝顶的脑袋里出现了一个荒谬的结论。他晕过去了,当时那个混乱的场面就当是顾天钺救了他吧,可是顾天钺不问他意愿地就把他带上了马车,然后马车开始动了,不知道要驶往哪里?!

一串小火苗在苏合的眼睛里燃烧,凶狠狠的瞪着旁边唯一的出气对象,那你又是谁?

哦,我是演口技谋生的。小胡子笑着问道,你有什么擅长的?

演口技?苏合心中生疑。

第九章:再三

苏合和小胡子有什么共同之处呢?既然他们同乘一辆车,那么总有什么地方是特别的,再说堂堂摄政王会让两个平民跟着车队一起走?苏合想了想,他和小胡子的共同之处,就是民间艺人。

你别不信啊,王爷都说我的口技演的像。小胡子突然用苏合的声音说道,小兄弟,你的声音挺好听的。就像那种弹琴的人,音正好在一个调子上,就是这个调子特好听。

苏合瞪大眼睛。

小胡子习以为常的笑了笑,每次我模仿别人的声音之后见到的都是你这样的表情,对了,除了王爷以外。当然王爷那个表情哦

苏合好奇,什么表情?

就是你看着吧,见他只是挑了挑眉。可是觉得浑身上下的气息都不一样了,那感觉像会吃人一样。小胡子小声道,说完觉得不放心,生怕隔墙有耳,又补充道,王爷人还是很好的。王爷跟我说了,我这个口技在坊间共大家取乐是不错,只是到了京城就太单调了。还建议我要不要再学个皮影戏,配口技表演倒是不错,我正考虑着呢。

到京城?苏合想起了皇榜上的内容,一时哑然无语。

我们认识一下呗,以后也好有个照应。小胡子凑过来,十分自来熟道,我叫李平,小兄弟叫什么?被王爷看上的肯定有一技之长,别跟哥藏着掖着,说来听听。

苏合发现这个李平的话特别多,他在马车上刚醒来没一会儿,就从李平的话中探听到了许多事,正好在过会儿被顾天钺召见时用上。

时值中午,一长列马车队停在小湖边休整。车上的人走下来,架锅生火,饮水喂马。

苏合就在这个时候被顾天钺召见了。

要知道身为摄政王是很忙的,而且官架子摆得很大。苏合这个小百姓醒过来这样的小事是不会被顾天钺放在心上,还要等摄政王大人有空闲了,才召他来见。

中午日头大,顾天钺没有下车,所以苏合是在马车上被召见的。

顾天钺的马车很宽敞,两个婢女在旁边伺候着,一个轻摇纸扇,一个端茶倒水。马车中间一张小茶几,苏合就跪坐在茶几后面,低着头,惶惶不敢直视尊颜。而他视线斜下的角度,正好看到放在茶几上一支碎了的糖人。红艳艳的碎花瓣被一块手帕包着,乍一看真有桃花凋零,残败凄美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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