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花一样的早点出了会神,穆檀痕用刀叉一叉,将最美的花早点叉起送到嘴里。
好不好吃?温朗英笑着问穆檀痕。
跟七哥那的早点味道差不多。穆檀痕有点失望,还以为早点做得漂亮,味道就会好一点。
凯青请的厨师水平不比这里的差。温朗英慢慢用着早点,举止投足带着一股优雅。
俱乐部干嘛要把点心做成花样子?既然味道一样,穆檀痕认为,食物做成花跟做成草效果一样。
美的东西看着有食欲。温朗英的话别有用意。
太费劲了。
穆檀痕运动过后很饿,专心对付花点心,听了温朗英的话耸了耸肩。
温朗英舔了舔上唇,瞧着穆檀痕的眼神意味深长:越是费劲雕琢出来的美味,享用起来才越有滋味。
穆檀痕不宵道:现在闲得蛋疼的人真多!
闲得蛋疼这四字形容词是穆檀痕在网上看到。
温朗英脸一黑,小花豹不会在讽刺他吧?再观察穆檀痕表情,一脸无辜,一副专心用餐模样,怎么看也不像在讽刺人。
穆檀痕吃得差不多了,用餐巾擦了擦嘴。
朗英,这间俱乐部靠什么赚钱?穆檀痕不会客气,温朗英让他以名字相称,穆檀痕便直呼温朗英名字。为增加人气年卡白送,早餐也白吃,那魏经阳是不是不会做生意?
小马夹点心的筷子抖了抖,一张白金年卡十多万,免费提供一顿早餐还不是毛毛雨。
温朗英瞥了小马一眼,这才明白小马刚才跟穆檀痕嘀咕的是什么。
小檀,你错了,这家俱乐部老板不是不会做生意,而是很会做生意。温朗英嘴角一勾,眼中带了点冷光。
莫秘书很会办事,温朗英早晨起床,应尚俱乐部老板的背景资料就传到了手机。莫秘书为了这些资料,查了个通宵。
对于常去的消费场所,温朗英一贯要排查一番,免得不小心是竞争对手或是外公政敌所开,被人放冷枪伤害不自知。
哦?怎么个很会做生意?穆檀痕来了兴趣,生意经方面,他只从书本上看到一些,没人能言传身教。
温朗英看穆檀痕很有求知欲,也升起了解说的兴致。
魏经阳将白金年卡送给有身份的人主要是为俱乐部打广告,来俱乐部健身的会员身份一高,会吸引很多想跟高身份会员接触的人。这类人为了能够接近高身份会员,就会一掷千金,来俱乐部办卡。俱乐部赚的就是这类人的钱。
尚海不缺有钱人,但很多有钱人不能依靠金钱自动升格为名流,混入名流圈,需要结识有路子有背景的人,由他们引领进名流圈。
哦,白送年卡就是要你帮俱乐部拉人,你的身份倒很好用。穆檀痕明白了一点,这早餐不是白吃,是温朗英帮俱乐部做广告挣来的。
穆檀痕琢磨,自己是不是也想个办法成为有身份的人,为杨伟均夫妻、田家母子和顾馨等人搞张白金年卡使使?
温朗英干笑一声,他帮俱乐部做的是义务广告,白金年卡可是真金白银的买。魏经阳要白送,温朗英不需也不宵接受,他可不想为了几个小钱受了魏经阳的人情。
莫秘书送来的资料显示,应尚俱乐部赠送出去的年卡,红卡和金卡比率低,千分之一都不到。而最昂贵的白金年卡,魏经阳赠出去的比率高达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说,一百位白金年卡会员里,有三十位接受了魏经阳的人情。温朗英看到这里,对魏经阳升起防备。如此大把撒金,目的不纯!
莫秘书一个晚上调查到的资料有限,受赠会员姓名因为俱乐部保密严格,只查到二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带莫秘书去见魏经阳的熟人,身份为尚海某开发区科长。熟人除了手上有点审批土地的小权,算不得权贵富豪,魏经阳却很热情地拉拢。
早晨抵达俱乐部,无论魏经阳怎么献殷勤,温朗英一直保持疏离。
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不能跟穆檀痕说,一说,年卡赠送之事就会露馅。穆檀痕只要不主动找人询问,魏经阳和俱乐部的人不会有人到穆檀痕面前说到年卡。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谁会闲得蛋疼去讨论年卡价值。
早餐结束,温朗英得去公司办公,晚上又有应酬,空不出时间来纠缠穆檀痕,只好跟穆檀痕约定明天早晨公寓大门前见面,见面后一起到应尚俱乐部健身。
到公寓大门,穆檀痕从温朗英的越野车下来,走了两步,就看到买菜回来的唐玉莹。
小檀,那是朗英的车吧?唐玉莹只看到越野车车屁股。
嗯。穆檀痕将唐玉莹手上的菜都拎了过去。
唐玉莹一下变成了空手。
俱乐部设施好不好?
不错。穆檀痕又说:还提供免费早餐,以后我锻炼就不回来吃早饭了。
唐玉莹点点头,开心地说道:小檀,你的按摩水平真高,奶奶和你爷爷睡了一宿好觉,今天起床都迟了。
是吗?穆檀痕也高兴,没想到按摩效果有这样好。以后我每天帮你们按摩。
唐玉莹叹了口气:你过完年就要回去,最多按摩十天左右说到这里,唐玉莹想到什么,兴奋建议:小檀,不如你搬来尚海跟爷爷奶奶住吧,这样,爷爷奶奶哪天不舒服,小檀就可以为爷爷奶奶按摩。
唐玉莹本意不是想留穆檀痕天天为自己和老板按摩,而是想让穆檀痕跟自己一起生活。唐玉莹跟穆檀痕接触越多,对穆檀痕的喜爱也越增加。最初对穆檀痕的感情,有一大半是看在去世好友的面子上。现在,唐玉莹真把穆檀痕当自己孙子看了,希望孙子能留在自己左右。
奶奶,武海那边走不开。穆檀痕为难。
唉哎,奶奶这脑筋,想到哪说到哪,忘了小檀现在是大忙人了。唐玉莹手指敲了敲自己脑袋,穆檀痕的情况跟半年前不一样,现在是祛痘厂的股东,还要负责兽药炼制技术,不能随意离开武海。
要不,我以后有空就来尚海,怎么样?穆檀痕提议。
不用,不用,小檀给爷爷按摩,奶奶跟着学好了。唐玉莹可不愿让穆檀痕劳累,在武海和尚海之间跑来跑去。
穆檀痕想了下,觉得唐玉莹这个办法不错,唐玉莹学会了,以后自己不在尚海,杨伟均肩疼也能按摩纾解。
乘电梯到家门口,不等唐玉莹取钥匙开门,黄茜已将大门打开。
奶奶,小檀哥哥。黄茜跟唐玉莹和穆檀痕打完招呼,就将注意力放到金毛犬身上。小金!快来,我们去看动画片。
小金一听不是扮家家,大喜,丢下主人,摇着尾巴跟小女孩去电视机前的沙发。
小檀!来,咱们爷俩来下盘象棋。杨伟均在客厅角落做完一套老年体操。
他今天没去画室作画,百花图交付温朗英,今年画廊任务完成,杨伟均会有一个月的休息时间。等过完元宵,杨伟均才会继续作画。
我不会。穆檀痕从没下过棋。
没事,我教你。
昨天穆檀痕帮杨伟均做了一次按摩,早晨起床,杨伟均感觉身上仿佛剥掉了一件紧身衣,浑身轻松好多。
哦。穆檀痕点头同意,之后又问:什么是象棋?
杨伟均张大嘴巴,故人之孙竟然连象棋都没见过?
穆檀痕什么棋都没见过,小时候的记忆力里没有,变傻后记忆混乱无逻辑,能抽取到的有价值的信息很少。
我知道,我知道!看电视的小女孩将象棋盒子捧出来,放到茶几上。小檀哥哥,你看,这是将,将被吃掉你就输啦!
黄茜的父亲黄立升跟妻子回娘家,经常跟丈人下两盘,小女孩看多,知道些许皮毛。
哦,怎么保将?穆檀痕虚心求教。
这个,黄茜摸摸脑袋,看向杨伟均:外公,你来教,茜茜忘记了。
杨伟均有点气馁,连象棋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徒弟教起来恐怕会很吃力。吃力归吃力,已经开口说了,只能教下去。
杨伟均先教穆檀痕明白象棋规则,刚开始下的几盘,穆檀痕都输得惨不忍睹,之后开始有进步,到中午吃饭,穆檀痕能三盘里赢上一回,杨伟均自己也下出了兴趣。
中午休息了一个小时,爷孙继续对决,结果到傍晚十分,杨伟均这个有四十多年象棋史的人,竟然下不过学了不到一天的新手,三盘三输!
第54章
杨伟均盯住了穆檀痕,目光中全是问号和感叹号。
唐玉莹端了切好的水果送过来,见老伴看穆檀痕的目光异样,笑着问道:伟均,干嘛那样看小檀?
我想看看小檀的脑袋是用什么做,竟然有这样天赋。
穆檀痕正低着头琢磨残局,检讨走棋中的失误,听杨伟均这么一说,抬头发现了他研究自己的目光,心不由一惊。
穆檀痕下棋下出兴趣,一时得意忘形,全力以赴对抗,貌似进步神速引发起怀疑。
什么天赋?唐玉莹将水果盘放到棋盘旁。
小檀今天才碰象棋,就让我连败三局。杨伟均还是盯着穆檀痕不放。
唐玉莹嘿嘿一笑:你那臭篓子水平,只要会下棋的都能赢你!
谁说我水平是臭篓子?立升的象棋在大学比赛得过奖,跟我下还不是经常平局。杨伟均脸唬了起来。他的意思是女婿象棋水平高,跟女婿下棋经常能平,说明自己水平不低。
唐玉莹摇头:伟均,那是立升讨好你,一直让你而已。
一直让我?杨伟均不肯相信。我的水平真很臭?
晚上小凌和立升会过来吃晚饭,到时让立升跟小檀下一盘不就清楚了。
也对,晚上让立升和小檀下两盘。杨伟均抓抓花白头发,追问老伴。立升为什么下棋一直要让着我?
杨伟均自认对女婿相当不错,女婿下棋就是下赢自己,自己也不会对他发火。为什么要一直让呢?自己又不是输不得的人。
唐玉莹鼻子哼了一下:当初立升第一次上门,你就吹毛求疵,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立升跟你下棋还敢赢你?
黄立升从开始跟丈人下棋就让惯,和杨凌结婚后,总不好不让。
杨伟均摸摸鼻子,脸上讪讪,女儿要被毛头小伙拐走,做父亲当然看毛头小伙不顺眼。
黄立升从开始跟丈人下棋就让惯,跟杨凌结婚后,总不好不让。这一让,让了将近十年。
这时,杨伟均不盯着穆檀痕研究了,穆檀痕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晚上六点,穆檀痕第一次见到黄立升。
黄立升中等身材,国字脸,外表看着很憨厚。进门一见到穆檀痕,就热情上前握住穆檀痕的手直晃:小檀!你是姨父的大恩人,那草药膏一下把就姨父二十年的烦恼解决了。
黄立升脸上原来的痘痘已经隐下去,只是过往辉煌在脸上留下很多痕迹,还需过个三四年,这些疤痕才会变淡消失。
姨父以后饮食还要当心,不然会复发。穆檀痕瞧黄立升脸上有复发态势。
哎,这个饮食很难控制。黄立升叹了口气。生脸痘的人不能吃辛辣食物,可因为工作,应酬不能避免,光喝酒这一项就不能控制。
杨凌左手一挥,豪气道:以后复发,再抹药膏就是。反正小檀已经开厂生产祛痘药膏,上市后就能买到。
说到祛痘厂,杨凌夫妻问起合约和股份细节方面的问题,问完感觉黎凯青这人做事很地道,将黎凯青赞了一番。
晚饭过后,在杨伟均的提议下,黄立升跟穆檀痕下起象棋。
黄立升跟穆檀痕走棋,不用谦让留余地。穆檀痕白天过于忘形,差点引起杨伟均深思,晚上走棋不敢全力以赴。
一个象棋水准本来就高,一个才学一天,临阵经验不足,加上缩手缩脚,两方对阵,穆檀痕便演绎了兵败如山倒。下了五六盘,都是黄立升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