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兵部侍郎感叹的时候,飞云骑抓着一个白胡子老头来到了喜房的床榻前。
将军,大夫已经到了!拱手,飞云骑退到一边,不再作声。他知道自己的主子现在不需要一个护卫,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证明柔嘉郡主安危的人。
将、将军!白胡子老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在华贵的房间里,坐着一对新人,而这一男一女都面带死气,一个是真的没有了生机,另一个则好似再也没有了活力。
别说废话!你赶快给郡主看看,为什么我输了那么多内力依旧没有反应?明明她的血已经止住了,为何还是昏迷不醒?瞧着大夫到来,庞统那死寂的眼眸中终于起了火光,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丝稻草,即使它不能救命,也可以给人带来希望。
是、是!老头颤抖着手抹上了床上女子的脉,没有一丝跳动。然后他翻了翻女子的眼皮,只看到一片惨白。最后他心灰意冷,也不顾男女有别,探了探女子脖颈上的动脉,仍是没有一丁点儿动静。把自己所知道的招数全都用了一边,白胡子老头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再说话。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大夫,郡主她可还好?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结果,庞统却好似眼前遮了一层布般,偏偏就视而不见。他不顾大夫跪在地上,重新坐在床榻边,用喜袍擦了擦手上沾染的鲜血,替女人梳理了一下鬓边微乱的头发,最后轻轻一吻,落在了女人的嘴角,好似对她真的从心里面生出了爱怜。
将军,郡主她,郡主她早就没了生机,已经、已经薨逝了!大夫跪在一边,身子不住的颤抖,想到自己竟然接触了大户人家的龌龊事,这个老头子就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不过为了让自己晚死一些,他努力的强撑着立住身体,把话说得完整,生怕一丁点不对,就触怒了对方,将自己送去见阎王。
薨逝?薨逝!她怎么可能死!听到了薨逝二字,庞统立刻就站了起来,从床边挂着的剑鞘中拔出了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剑,直直的抵在了老大夫的喉咙间。
将军!将军!看着庞统已经没有了理智,兵部侍郎叹了一口气,一把抓着老大夫撇到了后边,站在了剑尖前。将军,你要接受事实!郡主既然已经薨逝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找出谁是杀害郡主的凶手!而不是对着这些没有反抗之力的人舞刀弄剑!对着平常尊敬的将军,兵部侍郎就算心里惧怕,也不能看着他杀死一个无辜人。更何况,他平时与将军也算是要好,有个表哥更是庞府二小姐的夫君!
呵,你说的对啊!无力的将剑扔在一旁,庞统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女子的身边。
去把陪着郡主的嬷嬷叫来,帮郡主查看一下伤口,一定要确定郡主到底死因为何!薨逝的时间是在什么时候!握着郡主的手,庞统下了命令,而这一句,让在场的兵部侍郎和老大夫都松了一口气。
少顷,在嬷嬷到来之后,庞统等人就出了房门,看见外面官员仍旧恭恭敬敬的站着,庞统看了看天上依旧闪着光辉的月亮,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众位都请回吧!今天你们是见不到郡主,也闹不了洞房了!再次叹了一口气,庞统的表情显得颇为寂寥,好似天底下只剩他孤独一人。他慢慢的步下台阶,走到众臣的面前,鲜红的双手即使背在身后,也依旧吸引人的目光。
请将军节哀!到了这时,在场之人没有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尤其是庞统在屋内的那一阵吼声,更是让大家内心为之颤动。不过他们官低位卑,对待这样的事情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对当事者道上那么一句,不说有多悲痛,但也算是含了一丝敬意。
多谢众位好意,本将军还有其他安排,希望各位大人回去后守口如瓶,以免产生流言蜚语。对着众臣抱拳,庞统就再次的回到了屋里,而这时屋子里没有了兵部侍郎,也没有了那出诊的老大夫,只剩下了一个老嬷嬷还有躺在床上的柳长兴。
都记录好了?对着那老嬷嬷,庞统的表情回复了平静,看着手上的鲜血,就好像看着不小心沾染的墨汁一般,连半点波动都没有。
记录好了。郡主是腹部被刺,失血过多而亡。其尸体完好,他处并未受损。但天气炎热,未免郡主遗容有碍,须尽快入葬。拿过了一旁桌上放置的纸张,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的确如嬷嬷所说,甚至还盖好了皇宫内廷的大印。
办的不错,回去向陛下交差吧!至于这柔嘉郡主的尸首,就不用你操心了!嫁入我庞府,自然入我庞府的祖坟!挥挥手,庞统便让嬷嬷退了下去。今夜,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大婚之日失去妻子的伤心男人,他必定要在这沾染了血色的新房待上一晚。本以为会有些无聊,但看着眼前躺着毫无知觉的家伙,他的内心又不免生出几分期待。拿出一白色小瓶放在了柳长兴鼻端,庞统等待着这个家伙醒来后的惊讶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