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辙的鸟巢有一米半高,半米多米深,直径总有三米多,一半被树枝遮盖,白辙在遮盖层里填充了一些宽阔的树叶和兽皮,指望起到避雨的作用,另一半则暴露着,天晴的时候他可以晒晒太阳。
白辙几乎用草把鸟巢填满了,包括那个巨大的盖子。生命力顽强的野草甚至在鸟巢的盖子上欢乐地成长起来,远远看去,鸟巢无限接近于一个毛茸茸的被啃了一口的草球。
白辙在鸟巢里蹦达蹦达,打着滚儿,站在盖子上往下吐水测试渗水的情况,结论是完美。
他终于有了个临时的住所。
第3章:娇气的食谱
白辙在新窝里美美地睡了一觉。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来时,他才从美梦中惊醒。
真讨厌,又梦到前世的亲人和朋友了。
白辙用柔软的肉垫擦一把眼泪,站起身体,抖抖毛,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嚼几片辛香清凉的树叶子和树皮权当刷牙,白辙漫不经心地漱口洗脸洗爪爪,风干了毛发才懒洋洋地开始一天的巡视。
涧水边的痕迹和往常一样,白辙估算附近的生物种群数量和习性,放在未被过度捕猎的年代尚算丰饶。
水里的鱼类常见的有十七八种,其中群落最庞大的是一种软绵绵的无鳞鱼,白辙观察了一阵,发现这种鱼给几乎所有的肉食鱼类和水鸟提供食物,繁殖能力极强,有它们在,不愁吃喝。
野牛和野羊就有不下七八群,狐狸、山猫之类的小型掠食者也不在少数,甚至类似鬣狗的存在也常有出没这是白辙根据爪印和气味和晚上所见猜测的,大概体型毛色与地球上的有差异,在生物圈的大体地位逃不了就是和地球上类似的品种。
白辙有点犹豫是否要在此地安家至成年为止,这地儿够安全,但是他不知道这世界安全不安全,他的捕猎或打架技巧,还是要从实践中学的。很快他又把这个问题抛开捕猎的时间到了,他得给自己找点儿吃的。
自从上次吃了顿野鸡脍之后,白辙对肉的执着度就跌到了谷底,实在馋得烧心才抓只鸡解决问题。
不知是不是长期吃水果的缘故,白辙感到自己的发育明显慢了点儿他以前每天长大一些,所以树洞才总是不够用,现在却没这困扰了,毛色似乎也有些黯淡。
白辙思考了一晚上,把肉类又放进了自己的食谱。是以巡视领地的白辙根据物种的数量迅速敲定了自己的猎食对象依旧是野鸡,或者野兔,等体型大点了,再捕猎小野山羊。
沿着溪水走了一截,白辙找了个适合伏击的地方蹲下来,目标是灌木丛不远处的空地上恬然自安地啄食地上的浆果的一群野鸡,白辙挑好目标,耐心地观察着等待时机。
就在白辙盘算着风向风力和空中的树枝树叶阻碍时,涧水里哗啦啦的一阵声响吸引了他。
白辙犹豫了一下,涧水里响起一阵乱七八糟的水声和小鹿小羊恢恢啊啊的惊鸣,白辙果断扔下午餐,奔向涧水边。
只见并不算特别深的涧水里,一只半大的鳄鱼似的生物正在和一头壮年的野牛搏斗,鳄鱼咬住了野牛的前蹄,气急败坏的野牛用另一只蹄子猛踢它,时不时人立起来试图把鳄鱼甩掉。
白辙认得这只野牛,他给他取名叫花花,花花有点通人意,白辙盯着他观察的时候,花花偶尔会停下吃草的动作,抬起头来朝他眨眨眼。
花花看到白辙出现,冲白辙哞哞地叫两声,似乎在向他寻求帮忙,白辙没多想一只鳄鱼的出现对于一片水域来说是致命的,白辙当然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区域出现他无法单挑的掠食者,所以他扑进水里,一口咬住了鳄鱼的尾巴。
鳄鱼的劲儿非常大,白辙差点就被它甩出去,好在白辙的牙齿很好,他直接咬穿了鳄鱼的鳞甲,血腥味儿在口腔中蔓延。白辙用四肢抱紧水底的石头,只留下鼻子和眼睛露在水面上。鳄鱼拿他没办法,便松开野牛回头咬向白辙。这时野牛的疑似伴侣,一头身形更重的公牛低头冲上前,尖刀似的牛角一举刺破鳄鱼右肋下的皮肉,白辙赶紧松口,公牛高昂着头,把鳄鱼挑在牛角上,一甩出去飞老远。白辙三蹦两蹦跳上前,咬断了鳄鱼的喉咙。
公牛喷口气,用蹄子连捣带踹把鳄鱼蹂躏一番,带着老婆孩子得意洋洋地走了,白辙看看公牛一家的背影,为鳄鱼的死亡留下了同情的泪水。紧接着白辙撕开鳄鱼的肚子,扒掉它的皮甲,可惜鳄鱼太小了,一小块皮堪堪能遮住白辙的身体那么大的地方。白辙准备把它塞进鸟巢的盖子里,增强盖子的遮雨功能。
扒完鳄鱼皮,埋了鳄鱼的内脏,白辙对剩下的鳄鱼肉来了点儿兴趣,被咬穿动脉放了很多血的鳄鱼肉看起来微微泛白,有点莹润的感觉,很能挑动食欲。都说鳄鱼肉像粗鸡肉,不知道对也不对,反正肌肉的纹理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白辙把鳄鱼肉拖上树晾着,跳回去找出香草、酸浆果和盐矿粉,用大叶子一包带回来,再拖下鳄鱼肉,用指甲片一部分嫩嫩的肉,洒上乱七八糟的调料,愉快地吃了起来。
别说,味道还真不错。比鸡肉有嚼头,更鲜嫩弹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白辙感觉吃完没一会儿,身体就腾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十分舒服。
太棒了!白辙感到自己的胃已经塞满了,可是嘴还是很馋,白辙舔着毛,决定以后再找找有没有鳄鱼可以吃。
白辙一共吃掉来的三分之一只鳄鱼才恋恋不舍地丢开剩下的鳄鱼肉,找了个有太阳的平平的大青石头爬上去惬意地晒肚皮。
大概是瞅着白辙眯眼了,一些小型掠食者和食腐动物出现了。
先是几只彩色的大鸟,蹦蹦哒哒地跳过来,占据了最好的位置,欢快地啄食白辙吃剩下的鳄鱼肉,它们边吃边观察白辙的动静,白辙转转耳朵,或者动动爪子,它们就立刻四散飞到附近的树上,发现白辙没别的动作才飞下来继续吃。白辙听它们的声音十分呱噪刺耳,于是在心里给它们取名叫彩鸦,彩色的乌鸦。
接着是有点向田园狗的生物,白辙就管它们叫野狗。野狗的习性像鬣狗,长得比鬣狗好看,骨架更粗状一些,幼年体圆滚滚的像个大团子,耳朵圆圆的,毛呼呼的,挺讨人喜欢。白辙之前就发现过它们的行踪了,它们和彩鸦起了一场冲突,最后它们占据了鳄鱼的一大片背部和后腿和腹部的肉,彩鸦只能勉强凑合鳄鱼的两条前爪和脑袋和肩部。
这个天气存肉是存不住的,白辙的视线在毛茸茸的几个幼年团子上飞了飞,没有爬下石头去赶走它们。反正他吃不完,反正这群野狗对他还算尊敬,他就当是养狗了。
陆陆续续的还来了些小型生物,比如有点像狐狸又比狐狸胖、比狐狸小的小狸,比如类似于貂和熊的杂交的被白辙叫做小熊貂的动物,还有很多种鸟类,它们不敢上前抢食,就在旁边围了半个圈看着,大约是在等残羹冷炙。
有几只小狸把白辙埋起来的鳄鱼内脏翻了出来,和几只鸟雀一起大快朵颐。白辙移开视线,那场景实在太恶心了。
第4章:伙伴们
白辙把头扭向溪涧,看着正在拨剌作响的涧水,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
水潭里的、溪水里的大大小小的鱼都游出来,唼喋在水面上疯抢那一点点鳄鱼的血液与残留的肉末儿。白辙注意到其中有只体型巨大的鱼,不仅抢食,还会吃抢走食物的小鱼,却对一旁懒洋洋的伺机行动的明显更肥嫩的无鳞鱼视若无睹。
一点鳄鱼肉而已,值得吗?
白辙动动耳朵,跳进涧水里,鱼儿们四散离开,只有那只巨大的鱼杀红了眼冲上来咬白辙咬了一嘴毛,被白辙一巴掌拍飞摔在石头上爬都爬不起来。
岸上的彩鸦小狸野狗早就鸟兽散了,白辙瞥一眼满地狼藉的残骸,甩着尾巴走到大鱼旁边抽动鼻子嗅它的味道。
好像和普通的鱼类没什么区别
白辙撕开鱼皮,发现这条鱼肚子上的皮竟然比一般的兽皮还坚韧,白辙立刻觉得有趣了,他将鱼肚子划开,嫩白莹润的鱼肉映入眼帘,不带腥气的单纯的鱼肉的芬芳扑鼻而来。
白辙按按自己的肚子,很撑,那就吃一口试试?白辙果断撕下一条膏肥的鱼肚肉,吧唧吧唧塞嘴里。
熟悉的暖洋洋的感觉又蔓上四肢百骸。
这种感觉真是棒棒哒,白辙知道自己的食谱可以动一动了。
白辙直觉这种暖呼呼的感觉就是那群鱼还有彩鸦野狗们争夺鳄鱼的原因。至于这种感觉有什么好处白辙目前还搞不懂,既然搞不懂,就懒得搞了,能吃就行。
白辙把没吃完的鱼扔到远处,算是送给那些个食腐动物。
后来白辙发现只要他出来觅食,身后就会不远不近地跟着一长串彩鸦、野狗、小狸、小熊貂等等,等着捡漏。白辙不以为意,反正他吃不完。
再后来,白辙睡懒觉,那些个不怕死的家伙还会上前撩他。一觉醒来头上多个叽叽喳喳的团子,肚皮底下多了个毛茸茸的丸子,白辙习惯了,也懒得管了,心情好就捉着团子丸子们玩一会儿,心情不好就甩甩毛直接甩飞出去,毛茸茸们也不会生气,piaji一声飞出去,再扑腾着跳回来。
白辙后来又偶尔吃到了一些会让全身发暖的肉,有很多品种,大多是肉食动物,白辙还发现这种肉类特别招那群食腐者喜爱。白辙一度怀疑这些肉有问题,看看食腐者们吃得那么开心,倒是放心了点儿。
没过多久,白辙需要考虑是不是该提前扩建树巢的时候,天气终于开始转凉了。
扩建什么的先扔一边,当务之急是储存粮食和防寒保暖。
鉴于他已经开始换毛了,换出来的长毛粗长滑,短毛密绒厚,水泼不进,针插不透,防寒这事儿白辙就不太在意了,放在次级位,这情况下,食物才是最重要的。
首先白辙先刨了几个山洞,把干果和坚果用树叶分别包好存进去,再封住洞口。偷东西的小贼挺多,白辙杀了一批之后也就安静了。白辙存了大概足够吃撑自己三个月的果子才罢手,接着天气更加冷了才去存肉。猎杀到的猎物被白辙用矿盐腌制后再风干,得到的风干咸肉挂在附近的树洞里,储存一两个月问题不大。
这时候,该迁徙的鸟都已经迁徙走了,剩下的都是准备越冬的鸟,该冬眠的也都冬眠了,蛇和鳄鱼都渐渐地消失不见。
白辙曾经根据这地儿的物候揣测这地儿应该和亚热带的气候差不多,现在看看情况也确实差不了太多。
这里的针叶树不多,大多数是阔叶树。
只有很少的鸟儿飞走了,却有更多的其他鸟类飞到这里来越冬。大批的中大型鸟类把白辙的水潭和小涧流闹腾得不成样子。
白辙对于这些多数是白色、少数是艳丽的彩色的鸟类十分喜欢,容忍了它们的闹腾前提是它们愿意提供一些鸟毛来填充他的房子。
大概是肉干也囤了三个月的时候,白辙一觉醒来,地上的水渍结冰了。
流动的山涧和溪流依旧在流淌,各种各样的水鸟在水面上愉快地捕食,偶尔它们会为了一条鱼打起来,白辙估摸着那鱼应该是比较特殊的那种,吃了会让人发暖的鱼。
白辙后之前在小狸、熊貂、野狗的帮助下猎杀了几头鳄鱼,大约一半的鳄鱼比较特殊,而鱼类不过十分之一而已,食草的动物只有百分之一。白辙起初觉得是物种特性决定的,后来觉得也可能是这种效果可以在体内积累,所以会向食物链的上端富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