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太多,我走不开,里奥。”
里奥靠在他身上,轻声说道:“我没怪你,巴斯蒂安,我们可以等,等到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们做好准备、一起回去看看。现在都两年多过去了,巴塞罗那一定变化很大……”
施魏因施泰格吻了过来,两人缠绵许久后,里奥问起施魏因施泰格附近有没有好玩的地方。
“我想带哈维去附近转转,不想整天闷在都城里。他好不容易来一次,我想带他去周围走走。你去过格雷弗尔芬吗?那里远吗?好玩吗?”
“哪个地方我都不觉得好玩,”施魏因施泰格笑道,“怎么忽然想要出城了?慕尼黑更繁华也更安全,你在都城里我还放心些。”
“嫁过来两年多了,连出个城都不让,”里奥撇撇嘴,“怎么说我也是征战沙场的人,去旁边的小城玩玩、还能有谁伤了我不成?”
“我是担心你,万一有人伤到你可怎么办?”
“我好不容易有朋友来一趟的,你还不让我出门……我在慕尼黑呆了两年半了,最多只去过郊外,这次哈维来了,你就让我和他出门去逛逛,我都憋坏了。”
施魏因施泰格略想了想,答道:“那好吧,但一定要早点回来,最多三天。”
“三天都不够赶路的!七天。”
“五天,宝贝。”
“六天,就这么定了,”里奥说,不等施魏因施泰格说话,忽然捧着他的脸吻了起来,“谢谢你,巴斯蒂安!”
施魏因施泰格笑了,搂着他接吻。
“别忘了向宫里报备,让他们提前把马和人都准备好。”
“放心吧,不会出错的。”
“一定按时回来,宝贝。”
“不按时回来我还能去哪?”里奥笑道。
两天后里奥在原定时间出发了,施魏因施泰格对他又叮嘱一番,看着他的背影在道路尽头转弯后消失时,施魏因施泰格心中怅然若失。他从没让里奥离开过都城,这次他匆忙和友人离开,要过上六天才能回来,自己这六天也不知道该如何打发。
回到书房,施魏因施泰格拿过未处理的文书挨个看着。没处理的事物很多,他一直忙到晚上,直到夜深了才起身离开。施魏因施泰格还未离开书房,下人忽然通传说诺伊尔阁下来了。施魏因施泰格示意让他进来,诺伊尔立刻大步迈进房间。
“陛下,刚刚皇后宫中人来报,说在整理房间时发现皇后的后印不见了,”诺伊尔说,施魏因施泰格还未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却注意到诺伊尔神色惊恐,如临大敌,“同时莱万多夫斯基也刚刚告诉我说书房中有几份机密的文件都消失了。皇后宫中人说,不仅是后印,连同皇后从巴塞罗那带来的佩剑、戎装都不见踪影,下人们想到皇后今早和哈维一起离开皇宫,担心会出事,于是通报给我,皇后今天忽然出城,事出蹊跷,为还皇后清白,我已经让赫迪拉带人去追他回来了。”
施魏因施泰格一时懵住,问道:“你的意思是——”
“皇后似乎打算离开拜仁,回到巴塞罗那——我们绝不敢诽谤皇后——但他带着机密文书一起消失,很可能早有预谋。”
“荒唐!”施魏因施泰格怒斥,“你在污蔑皇后叛国!他不可能离开拜仁,更不会离开我!”
“陛下,赫迪拉已经去追了,如果能追得上,您可以亲自问问皇后,也好洗刷他的冤屈。”诺伊尔说。
“他只是和哈维一起去附近的城镇散散心,怎么可能是逃回巴塞罗那!他是我的皇后,是拜仁的皇后,他怎么可能离开!”
“请您息怒,陛下,现在赫迪拉将军可能已经追赶上他们,待他们回来,您自然可以向皇后问个明白。他将军事文书、后印和自己从巴塞罗那带来的佩剑都拿走,如果只是去附近的城镇走走,怎么会拿着这些东西?”
施魏因施泰格不说话了,这时克洛泽也来了。
“陛下,我听说了皇后打算离开拜仁,已经让信使赶去最近的几个边境出入口、让他们严守边境,不让皇后离开。赫迪拉会追上他的,您暂且放心。”
听到他也这样说,施魏因施泰格不禁有些动摇。没过多久,莱万多夫斯基也来了,他说机密文书共丢了十三份,外人一旦掌握这些信息,会对拜仁的军事弱点了如指掌,文书的泄露对国家极为不利。皇后宫中的人也将丢失的东西列了清单,除了后印、从巴塞罗那带来的佩剑与戎装外,皇后宫中最名贵的几件珍宝也不见了。
虽然夜色已深,但大臣们还是纷纷赶到。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施魏因施泰格愈发相信里奥决意离开自己已经是事实了。他们都在等赫迪拉的消息,到了午夜,信使先回来了,转告施魏因施泰格说皇后已经被赫迪拉将军拦下,现在大队人马正在向都城返回,再过半天就能到了,信使还说文书、后印均在,他的衣物、佩剑等丢失的东西都找到了。
“皇后或许只是被巴塞罗那使臣蛊惑,加之思乡心切,才会做出这样不明智的举动。”克洛泽说。他一反常态,为皇后说话,但诺伊尔等人均未有惊讶的表现。
“叛国罪的罪名太大,请陛下千万三思,不要重罚皇后,以免拜仁与巴塞罗那再生事端。”诺伊尔说。
“巴塞罗那同样是强国,惹怒他们没有好处。请陛下宽容皇后这一次,既顾念了陛下与皇后的感情,又不会破坏两国关系。”莱万多夫斯基说。
施魏因施泰格一言不发,他被里奥想要离开他的念头震惊,好一会儿都听不见别人的话。大臣们左右劝着他,有人说皇后这样的叛国行为不可饶恕,一定要重罚,甚至要废除他的皇后身份,但克洛泽等一直在劝说施魏因施泰格让这件事小事化了,不要惹怒巴塞罗那,不要伤及他和皇后的感情。
施魏因施泰格心乱如麻,克洛泽遣散众人,和他单独谈了一会儿,最终说道:“陛下,拜仁可以容下一个异国的皇后,但却不知拜仁在皇后心中地位如何……我和您一样震惊,原以为您与皇后感情深厚,万万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这一次或许皇后只是被人蛊惑,请陛下宽恕皇后,但若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拜仁是不会容忍的。”
他的话像是已经认定里奥是有预谋离开一般。施魏因施泰格仍在里奥可能离开他带来的震惊中,他好半天没答话,最后用没有底气的声音说:“米洛,我想这件事可能只是误会……里奥不会离开我。”
克洛泽不反驳他的话,只是以并不信服的口吻说道:“当然,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可能只是皇后受了别人的挑唆。”
他越是这样说,越像是已经确认了里奥今天出城确实是为了偷偷潜回巴塞罗那。这时已经过了午夜,波多尔斯基和拉姆也赶来了,提到皇后时两人都说他或许只是太想家了,并说他离家多年难免想念、独自在异乡居住一定有很多难处等,那些话浸到施魏因施泰格脑子里,愈发让他恐慌。
第二天清早,赫迪拉带着里奥与哈维回来了,里奥面有怒色,他只是和哈维出城去附近游玩,早就报备过,也早就告诉施魏因施泰格了,还没等到地方就被赫迪拉和兵马追上,说他要在没有离境许可的情况下逃回巴塞罗那,并说了一大通不知所云的东西。他说里奥带了文书后印之类的物件离开了,里奥让他只管搜查,原以为查不出什么东西后他就会离开了,自己和哈维好继续赶路去附近的城镇,可从换洗衣物的包裹里忽然掉出一堆里奥没见过的东西,先是一大堆文书,接着又是后印,赫迪拉口口声声说他叛国、要逃回巴塞罗那,现如今证据确凿,让他跟自己回去,里奥这才知道自己又被人陷害了。
回到宫中,里奥和哈维一起被带进议事厅,施魏因施泰格不开口,别人也不敢说话。他的眼睛落在里奥身上,里奥向他坦荡回望。施魏因施泰格略有犹豫,踌躇片刻后走到里奥身边,在他耳畔低声问道:“你真要离开我?”
“那怎么可能?”里奥回问,“你知道我只是和哈维去附近走走,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
施魏因施泰格深陷里奥可能离开的恐惧中,昨晚又听众臣轮番说了许多,先入为主以为里奥确实想要离开。众人轮番分析这件事,施魏因施泰格认为克洛泽的解释合理些,他说或许皇后也只是被蛊惑了——哈维一来皇后就要离开,这很可能是哈维的主意。
“那今天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知道?”里奥问,“我好好的出门去玩,没走多远就被赫迪拉追上,还说我要回巴塞罗那,这怎么可能?”
“你带着后印离开,我以为……”
“我都不知道那东西怎么跑进我的行装里的!我拿着它干什么!”
“陛下,”克洛泽开口道,“陛下,还是让皇后证明自己的清白吧,他奔波了一天也累了,洗刷冤屈后也好回宫歇息。”
“证明我的清白,”里奥紧紧盯着克洛泽,“那首先也要说说我犯了什么错吧?”
克洛泽垂下眼,貌似恭敬说道:“皇后于今晨随巴塞罗那使臣哈维·埃尔南德兹共同离开都城,并携带后印、国家重要文书等物件,众臣下心生疑虑,唯恐皇后在没有离境许可的情况下意图返回巴塞罗那。”
“什么文书和后印,我根本碰都没碰过,我的行装里不过带了几件换洗衣物,这些东西是谁放进去的我根本不知道。”里奥回答。
“是谁给皇后收拾行装的,还不快带进来!”克洛泽喝道,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被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