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原地伫立良久,仍不知该何去何从,思及叶开到现在生死未卜,或有x_ing命之忧,更是让他心神不宁,一个人漫无目标地流连街上,正当一筹莫展中,忽而一声怒吼响至他的耳畔:
“叶—开—!”
傅红雪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黑衣男子环顾四周,看样子也是在寻找叶开,那人满面y-in狠之色,想必是敌非友,他如是思索,没有贸然暴露自己的行迹,而是悄悄尾随对方身后,以便伺机探听叶开的消息。
咻——
对方发出烟花信号,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几名黑衣探子闻讯赶到,齐齐朝那人跪拜,“属下参见离殿护法!”
“速去联络城中各个马站,一发现小李飞刀叶开,立刻回报他的去向!”
“是!”
几名探子领命离去,如黑雾一般顷刻消散,剩下的时间,只有寂静无声的等待,傅红雪与无恤两人相隔一堵墙,心思各异,等待的却是同一件消息——叶开的下落。
约过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有人回来汇报,“禀告护法,城南马站来报,叶开刚在那里买了一匹马,从他的去向来判断,必是要出城去。”
“哼,想回无间地狱么。”
“是否需要属下派人前去捉拿?”
“不必了,从我手底下溜走的猎物,由我亲自抓回即可,更何况,以他现在的情况,要对付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用不着为他兴师动众。”
接下来,黑衣探子回应为何,傅红雪无心再听下去,从无恤说出后几句话的时候,已教他愣在原地,丧失了一切反应能力。
「以他现在的情况,要对付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原来酒窖里的血真是叶开留下的,能让他到无力自保的地步,他到底是伤的有多重……
脑海中盘旋着各种猜测,让他越想越是心惊r_ou_跳,他几次忍不住要现身去质问对方,可是又被他硬生生压下,理智告诉他,万不可打Cao惊蛇,他还要利用那个人带自己找到叶开。
树林茂密,马蹄敲着石路,偶尔踩到干枯的落叶,就会发出一种沙沙的声音。
离开时正值子夜,四周晦暗得近乎y-in森,只有一缕月光洒铺在地,归来时却是日光入深林,照s_h_è 在翠绿的树叶上,犹如泛着一层碧绿的荧光,端的是景色宜人到了极点,这样的美景,叶开却无法欣赏,他在马背上摇摇晃晃,像是飘摇在风中的叶子,随时随地可能会坠落下去。
恍惚间,后方隐约传来了响动,一串沉闷而急促马蹄声,由远至近,正自飞驰而来,一声一声,像极了一根催命的鼓槌,敲打在人心之上。
叶开眉头一皱,眼中s_h_è 出冷然的光,他即使没有回过头,也不难猜出来者是何人,没想到,离恨天手眼通天,竟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效率还真不让人失望,他咬咬牙,挥起手里的马鞭,加快速度继续往前疾驰去。
就在此时,突如其来的绳索挟着风声,似化作了一条凶狠的毒蛇,朝叶开的背后窜来,电光石火间缠在他的身上,越收越紧,速度之快,力道之强,让他猝不及防,更抵抗不过,对方使力一扯,叶开已从马背摔在地面上。
“叶兄,在下奉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好,不要再玩这种捉迷藏的游戏了。”无恤俯视着跌在地上的叶开,面含冷笑,向他宣告最终的胜利。
叶开挑了挑眉,目光透着懒散之意,皮笑r_ou_不笑地说道,“你要是了解我叶开,就该知道,我从来就没有老老实实过。”
“叶兄若是再跑一次,在下可以保证,这条绳子下次绝不是捆在你身上,而是穿在你琵琶骨上。”
“莫非大护法也练了天女飞丝那种以柔克刚的武功?”
“看来叶兄不相信一条绳子能透皮入骨,是么?那不妨亲身体验一下如何?”他略微勾勾唇,从怀里取出一物,继而慢条斯理地道,“叶兄应该从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吧?”
“此物名为锁骨针,形似于女子所用的绣花针,通途却又不相同,你看,它的前端是弯曲的,如鹰嘴一般,针尾有一个孔,把绳子穿过这个孔,这样一来,就可以像缝衣服一样,将这枚针穿进琵琶骨里面,然后再将绳子缓缓带出来……”
无恤俨然如商人介绍自己的商品,将用法与效果娓娓道来,叶开静静听着,目光骤冷,全身都已冰凉,如同浸在寒潭之中。
同样是在这个地方,先前他还认为无恤与傅红雪差不多,都活得太过孤单孤僻,让他心生恻隐,直到此刻,他明白自己错了。
傅红雪面表面冷淡,但是内心正直善良,反观无恤,果然是人如其名,无心也无血,没有一丝人的情感,这样一个冷血动物,岂能与傅红雪相提并论?他不配,他不配!
无恤扣着穿完绳索的锁骨针,一步步向叶开走去,他的步伐并不快,像在闲庭信步一般,似乎是故意在折磨叶开,他很想看一看,叶开求饶是什么模样。
可惜,他未能如愿,他低估了对方的傲骨。
尽管叶开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仍是凛然无畏之态,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在敌人面前软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准备承受穿骨之痛。
—待续—
☆、第 23 章 第二十二章:真相大白
关键时刻,林子里风声呼啸而过,一柄灭绝十字刀破空袭来,无恤只觉手上一痛,当即抽身后退,傅红雪却没有给他机会,当胸一击,把他打翻在地,而那刀仿佛具有灵x_ing,救过叶开之后,又自动回到主人手里,这一连串的动作,仅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
叶开看到救星,眼中绽出光芒,喜极叫道,“傅红雪!”
“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哎!你先帮我把绳子解开,再说别的行不行?”
傅红雪后知后觉地应声,将叶开从地上拉起,运力扯断束在他身上的绳索,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见他真的没有受伤的迹象,这才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一面对着叶开说话,余光却提放着无恤的一举一动。
无恤爬起来,蓄势便要反击,忽而身形滞住,低头一看,血在顺着指尖流下,灭绝十字刀的刀气,竟已教他伤及到了经脉,他怔怔看着被染红的手,脸上掠过惊涛骇浪的恐惧,但是,那种恐惧却又不似因傅红雪而起,倒是像勾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
当无恤分神的间隙,傅红雪已击中他的x_u_e道,令他动弹不得。
叶开满脸惊奇,“傅红雪,你怎么来的这么及时?赶得未免也太巧了吧?”
傅红雪无奈瞟着他,“什么太巧了?我是一路尾随他过来的,要不然哪儿能这么快就找到你?”
叶开笑容可掬,“不错,我们傅大侠越来越有勇有谋了,很好很好。”爪子拍上对方的肩,以示嘉奖。
傅红雪没心思跟他闹着玩,把他的手拨下来,一双剑眉蹙起,“你这到底是招惹上什么人物了?不但将你人掳走,还用这么恶毒的法子对付你?”
叶开笑容一僵,眼帘微微下垂,光芒尽敛其内,弹指间,恢复成嘻嘻哈哈的模样,“我哪儿知道?八成是有人看我太优秀,所以成心跟我过不去呗。”
傅红雪要是听不出他在胡诌,岂不是白长聆听声音的耳朵?白有分辨是非的心智?脸色一沉,愠意潜滋暗长,“你别跟我来这套了,我再问你,酒窖的血是谁留下的?……叶开,你怎么了?”
话至一半,傅红雪突然发现叶开的脸苍白得骇人,连同呼吸也渐失均匀,方才归位的心又一次悬起来,他钳着叶开的手臂,紧张地问,“叶开,你怎么喘得这么厉害?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受伤了?”
叶开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容,顾左右而言他,“我累了,我们回家吧……”
“叶开!回答我!”
叶开充耳无闻,偏过头不去理会对方满脸的焦急,异常执着地要拉着他回无间地狱,却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傅红雪这次没有由着叶开,定定地注视着他,身如根深蒂固的参天大树,立在原地,任是叶开如何努力,就是不能撼动他半分。
他们两个是亲兄弟,即使没有一同成长,却有着如出一辙的执拗,自己决定的事情,谁也不能改变谁,看着叶开在瞪着他,傅红雪下达最后通告。
“得不到答案之前,我哪儿都不会去,你也不能!”
“你……”
叶开原本是勉强支撑着,见拗不过倔强又强硬的人,既生气又无奈,一时急火攻心,倏地眼前发黑,颀长的身形摇摇晃晃坠下,没有倒在冰冷的地上,而是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叶开!叶开!”
傅红雪圈揽着晕厥过去的叶开,立刻运功施救,两掌抵住他的后背,将一股内力渡过去,不料适得其反,非但没有令叶开苏醒,反而他的表情越发痛苦,清俊的面容变得扭曲,嘴里又涌出深红色的血,傅红雪急忙中断,慌得六神无主,连内力都受用不得,叶开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得多。
‘刷’的一下,灭绝十字刀再度出鞘,白光一闪,锋利的刀锋已架在无恤的脖颈上,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愤怒,“说!你在叶开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傅红雪怒目盯着无恤,如果目光也能化作一把刀,那么此刻他已将无恤碎尸万段。
“与我无关。”
“叶开昨晚还好端端的,被你掳走一夜就变成这样,你当我是三岁孩童那么好骗么!”傅红雪以为对方在狡辩,眼中怒意更胜,执刀的手微一用力,刀锋切破了对方的皮肤,血珠缓缓从伤口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