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狠狠的瞪了一眼杨过与邵棠,嘟嘟囔囔的什么不要脸啊恶心啊之类的字眼,也跑开了。
“走吧。”杨过拉了拉邵棠,示意他走了,说道:“去书房吧,挨骂去。”
邵棠不禁好笑的摇头,杨过这个样子哪里有去挨骂的自觉啊……被他拉着向前走着,嘴角噙着笑,说道:“你郭伯伯不是叫你去书房的?拉我做什么?你一个挨骂还不够,拉我做垫背啊。”
“那是。”杨过道:“你要是怕了我会考虑一个人去的。”
白眼,邵棠撇撇嘴,道:“我怕什么?他们跟我无亲无故的,说的着我么?……倒是你就惨了,你郭伯伯的话,你敢不听吗?……”
笑,杨过已经带着他走到书房门口,伸手将邵棠揽进怀里,说道:“这要是敢不敢的问题就好了,可惜,我是不敢不听,但……不敢又怎么样呢?……”
杨过说罢便敲了敲书房的门,听到声音,推门拉着邵棠走了进去。屋里点了灯,亮得很,郭靖坐在书案前,旁边还坐着黄蓉。
黄蓉柳眉皱的死死的,瞧见杨过带着邵棠走了进来,眉不自觉的皱的更紧,随即却蓦地展平了。郭靖似乎被气得够呛,脸色铁青,眼珠子都气红了。
杨过进来,随手便将房门掩上了。郭靖“砰”的一拍桌子,喝道:“过儿你……”
话刚出口便停下来,郭靖虎目圆瞪,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旁边黄蓉赶紧站起来安抚的说道:“靖哥哥你别生气,过儿年纪还小,他不懂事,我们好好跟他说,他一定会改的……”
“过儿,你知道错了吗?”郭靖担心黄蓉的身孕,扶着她坐回去,才厉声说道。
杨过觉得好笑,每次郭伯伯的第一句话都是这样,问自己知不知道错了,但很可惜,每一次,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杨过没说话,回望了一眼。
黄蓉瞧着皱眉,呼了口气,说道:“过儿,你现在也懂些事情了,我们就明白的说了吧……你和邵棠两个人同为男子,是……是不能互相喜欢的。你们可以当兄弟,但是……”
“为什么。”杨过淡淡的开口了,目光直视着黄蓉,平静的很,似乎刚才只是不经意的一问。
黄蓉道:“因为你们都是男子!怎么能……”说道此处便停了,在她看来,那样的事情根本就是她不屑启齿的……
杨过听着她的话,不知为何有些怒了,心里面不舒服,冷冷的笑了一声,这笑声让黄蓉眉头皱的更紧,“我不能喜欢邵棠?……郭伯母想让我和邵棠做兄弟?……和郭伯伯与我爹一样,八拜为交?!是不是?”
黄蓉一听杨过提到了杨康,心里不知是不是心虚,“咯噔”一声,又想到了早些和邵棠的对话,杨过已经知道了杨康的死……不禁瞥了一眼一直没出声的邵棠,邵棠的一只手被杨过拉着,静静的站在那里,半低着头,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哀乐来……有些淡然……
郭靖却不知道,说道:“对!我和康弟……”
“靖哥哥……”黄蓉一惊赶紧想打断他的话……
就听“嘎吱”一声,杨过另一只手攥紧了拳头,骨骼“咯咯”的作响,似乎是竭尽全力忍耐着怒气一样,“也让我和邵棠做兄弟吗?那……是要我杀了他,还是他杀了我呢?”
黄蓉心里更是“咯噔”一声,她现在才真正的确认了,杨过真的是什么都知道了,杨康的死,他知道了。郭靖倒是被他说的懵了,目光中有些不解。
杨过觉得眼睛有些酸胀,怒火烧得他五脏六腑生疼生疼,接着说都:“我爹……就是那么该死吗……”
郭靖又是愣了一下,不明白杨过为何突然问道这个问题,他一下子忽然就想到了杨康,心里也是一痛,有些惋惜,却还是下意识的开口说道:“你爹他认贼作父!贪图富贵!人人得而诛之!”
杨过只觉得这一句话将他的理智都烧没了,脑子里“嗡嗡”的炸开,自己的父亲……他的结拜兄弟说他该死!……
“杨过!”邵棠终于出声了,长眉皱了一下,伸手去掰他紧攥着的左手,圆润的指甲深陷进掌心,鲜血溢了出来,将手指上带着的白金戒指染的斑斑驳驳,映着光,耀眼的银白色夹杂着些许鲜红……
“……”杨过有种突然清醒的感觉,感觉到左手上一阵温暖,是邵棠的手覆了上来,将他的手展平了。有些歉意的笑笑,松了松拉着对方的手,说道:“是不是抓疼你了?”
“……没……”邵棠有些心疼,眼底闪动着一丝厉色。
黄蓉见状在郭靖耳边附耳说了几句,郭靖一惊,眼睛又睁得老大,看向杨过,像是不太相信,想要确定一样。
“过儿!”黄蓉再次开口,“关于你爹爹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告诉你,你娘也没有告诉过你,就是不想你有太多背负……”
杨过咬着牙没有说话,黄蓉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说道:“小时候,我不教你武功,只教你读书,就是不想让你学你爹,想让你好好学习做人的道理……”黄蓉到此处话题一转,又道:“过儿,你也读过几本书,你也知道不少道理了,那你也该知道……你和邵棠这样子是不对的……我和你郭伯伯都是为你好,你们现在还小,以后……”
“郭伯母……”杨过淡淡的出了声,“我喜欢邵棠,是真的喜欢,所以,不会变的!……”
“你!”郭靖听了“砰”的拍案而起,气得全身都在颤抖,“你怎么就是不听!你这样……唉!你这样还不如我一掌将你打死,免得被天下人唾骂!”
“哼……”杨过觉得好笑,抬眼看郭靖,说道:“我没有认贼作父,更没有贪图富贵,我喜欢谁碍得着别人的事吗?凭什么唾骂?”
“过儿!”黄蓉赶紧劝导:“你郭伯伯从来都当你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他做的每件事情都是为你好,你要知道啊……”
“好一个当自己亲生儿子一般!”邵棠忽然勾着抹笑意,瞧着黄蓉说道:“到头来也只是‘当’罢了!当初你们把杨过带到桃花岛上去,说什么要好好待他,可有好好对待了几天?最后还不是把他送到了终南山上去,让他去挨打挨骂!几年了,却一次都没来看过这个‘亲儿子’,好听的说什么不想让杨过分心,让他专心练武,可为什么连打听都不曾打听一下?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的,抛出去了就要撇干净是不是?!”
“你闭嘴!”郭靖剑眉倒竖!激怒的将眼前的桌案一掌击碎了,“咔嚓”的一声巨响,木屑书纸纷纷砸了一地,一些震碎的木片飞溅了出去。
邵棠觉得脸颊上有些刺痛,想必是被木屑划伤了吧?对面的黄蓉被郭靖的反映吓了一跳,郭靖对于杨康的死本来就没有释怀,这下子听到别人这般说,难免有些失控了。
“邵棠……!”杨过也吓了一跳,抬手挡了几片碎木,低头却见邵棠的脸上有一丝嫣红,是被木屑划了个血口子,赶紧伸手察看他的脸。
“没事。”邵棠没动,让杨过抬手将自己脸上的血珠擦掉了,笑着安抚杨过。他从头到尾的格外镇定,比这屋里所有的人都镇定。说也如此,邵棠以前在现代的时候身处豪门,什么样的大场面没有见过,真枪实弹的都见识过了,碎一张桌子又有什么的?
“我没有说错吧?”邵棠目光冷淡的瞥了一眼郭靖,“为什么要愤怒呢?应该感到羞愧才对吧?”说着又将目光移向黄蓉,“杨过不欠你们的,就算杨康他该千刀万剐,也不关杨过的事情,你杀了杨康可以无愧于大宋,却不能对着杨过心安理得!……”说着停了停又道:“还有,黄帮主应该不需要在处处怀疑杨过了吧?我跟你说过了,杨过早就知道了你是他的杀父仇人……不过,没有几个人能和黄帮主这样决绝的,杨过念着你是他郭伯母,不想再追问了。”
“……”黄蓉脸色铁青,倒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忽然觉得非常奇怪,为什么邵棠对以前事情似乎特别了解一般,难道是杨过告诉他的?但他又如何知道那些关于杨康的事情的?黄蓉对于邵棠这个人本来就颇为奇怪,这下子更加怀疑起来,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是……
邵棠看着黄蓉思索一般的样子,低笑一声,道:“黄帮主,关于我的身份来历……想是黄帮主再聪明过人也是猜不到的……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想帮着杨过,其他的,不会对你们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