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封刀,你不让他算,我可进不去,没看见他死缠着你么?”薛小召见美公子坚持不愿放过封刀,遂道,“你先在这算一算遂了他愿,不想听,这边耳朵进那边耳朵出不就行了?我先进去,待会儿你进来找我。”说罢就自顾自地进去了,不理会封刀在后边哀怨的眼神。
封刀无奈暗叹路边的神棍真是很多,只得伸出手道:“先生,你年纪看起来这么轻,你真的行么?”
“呵呵呵,别看我的脸,说不定我比你阿公的年纪还大。”蓝衣美公子细细地给封刀看了手相,看了面相,么指反着一指店家里边道,“刚刚进去的那个是你媳妇呢。”
封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半死:“先生,你没老,眼睛就早花了啊!刚刚进去的那个怎么看都是男的吧?”
美公子笑得一脸得意:“不信?十年后我们看看真假。”封刀耸耸肩:“十年我又到哪儿去找先生你?现在说什么都由你不是?”
美公子又笑了:“少年仔,你保护的那颗珠子还有另一只恶龙虎视眈眈,七分看天,三分靠人,你有一劫,牵着他的手的时日不多啦,好好珍惜吧。”
封刀笑了笑不置可否,又听得美公子说:“你这一劫凶险至极,但不是没有贵人,别这么看我,我可不是要说我是你贵人,哎哎哎,反正是有了贵人,你尽量靠,不然珠子会被另一只恶龙粉抢掉的。”
封刀摇摇头,但还是给了蓝衣公子几个铜板后进了店门。美公子兴致满涨地看着封刀进去,笑眯眯地转回身来,就看着面前站着一个少年人,少年人笑得好似捉住了老鼠的猫。少年五官端正,繁重的黑色锦衣银玉镶边,华贵难掩,脸上表情是兴味满满,以及眼中是不符合他十四五岁光景的沉稳傲然。
美公子一个激灵,如同被踩住了尾巴的老鼠,苦笑连连。
少年淡笑,好似在想怎么将眼前的美公子肢解一般,上上下下地打量,打量得美公子几欲要举手投降了,才慢条斯理地说道:“金怜香,金大公子,久见了啊。”
美公子仰头长叹:“殿……少爷您千万莫叫‘金大公子’,真真要鄙人的命了,要是被老父听到了鄙人如此犯上,又有苦果子吃了……唉,这好日子没过多久,少爷就要将鄙人捉回去了么?”
少年手指慢悠悠地点着桌面道:“孤只是路过,金公子可以继续享乐。”
美公子原本还像只霜打的茄子,听得黑衣少年人这句话立刻膨胀了起来,眼神闪闪地说道:“那好说,好说!少爷在这些时日若是有什么需要,请尽情地和鄙人说!”
少年挑眉,眼里有些戏谑:“说什么,你能做什么,这不是被你家阁主赶出来算命么?可是又欠了食钱吧,怎么就控制不住这张嘴?吃吃吃,早晚有你吃亏的去。”说罢兴致撩然地看了一眼美公子身后那“松竹阁”的牌子。
夫纲不存的美公子立刻又瘪回去了:“这……民以食为天,控制不住是应该的,能吃是福多吃长寿不吃死得早……唉至于夫纲,求少爷给鄙人留点为人夫的尊严……”
黑衣少年见美公子着霜打茄子样,莞尔一笑道:“帮孤算一卦。”
一提到自己的本命副职,美公子立刻来了精神,严肃道:“少爷要问的可是鬼月之劫?”
“金公子果真料事如神。”少年点点头,咬破指尖让血滴到桌上的铜盆中,血液化成丝丝飘絮融进了水里。美公子拿过朱笔写下符咒,指尖掐诀,竟燃出了火花,将符咒燃起,燃了的符咒只剩下轻飘的黑灰,飘进了铜盆的水中。
美公子看了过后说道:“月得灵王卜,余尚得朱雀之火,若是鬼强行夺月,则大不吉。”
少年听闻低头思索道:“鬼胜算多少?”
“血运之初,只占得麒麟之相四成。”美公子抬头说道。
“如何化解?”少年沈下面色问道。
“铜盆里隐约可见……七个黑色倒勾成圆形。”美公子看了卦就收起器皿,天机总不能看太过。
“黑色倒勾……黑色勾玉……七个……”少年眼中明暗不定,后轻轻一叹,“竟是黔灵山……自孤之后,师祖已拒收弟子,孤又如何劝得动他?”
美公子见黑衣少年难得露出愁绪,不由劝道:“与鬼月之劫相关的事宜,又是由少爷负责领事,道君不会不管,况且……未必真的只有四成麒麟相,金某只窥得其中一角,万万不敢下定断言,其中关联,还须少爷细细斟酌。”
“恩。”华服少年轻应。
美公子又恢复了笑嘻嘻的脸孔道:“少爷,刚刚进去的那个小美人,你可是他的贵人呐。”
“哦?”华服少年收起愁绪,来了兴致,“灰蓝衣服的那个?值多少?”
“应当不少,”美公子刷地打开扇子,只露一双含笑的桃眼在外,“金某略知,他可是渡鬼月之劫的利刃之一。”
少年微微沉吟,过了一会和美公子说道:“孤先进去,岳无痕稍候便到,他到了便传令过来,顺道和慕容打个照面。”
美公子笑嘻嘻地拱了拱手:“那金某替夫人行着礼数啦。”
“利刃么……有意思。”黑衣华服少年一边欣赏青翠的绿竹,一边玩味地咀嚼美公子说过的话,末了阴冷一笑,眼眸带着冰刃般的雪亮锋利,“让我鬼谷凤邢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