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相处了一段时间,林梧发现生活中的涂山域并没有初见时的精致高端,他非常的接地气,唔,这个说法还是比较客气的,用“不修边幅”来形容更加的贴切。在医馆里坐诊的时候的形象和现在的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外面套了一件白大褂,如果不是当代社会白大褂代表了医生,估计这件制服他穿着都嫌累赘。
也进一步说明了,涂山域睡衣的款式还是很多的。
舒适的穿着,再来一壶水、一个平板,涂山域就可以屁股黏在椅子上坐上一天。
精致的美人形象在林梧的心目中彻底崩塌了,不过接地气、充满烟火气的涂山域相处起来更不赖。
“早。”涂山域挥挥手,天生丽质的人就是蓬头垢面也是好看的。与光鲜亮丽的外表比起来,涂山域更加关心一日三餐,“早晨吃什么?”
林梧提了提手上拿着的大袋子,“油条,还有豆浆。”
涂山域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着林梧,口气非常贱兮兮地说道:“豆浆喝多了,男生长咪咪哟。”
林梧:“……女生好像也不能够多喝。”
“对呀,过犹不及,吃多了都不好。”涂山域跑了过来,从林梧提着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根胖乎乎的大油条,菜市场那边的早餐店刚刚炸出来的油条,热乎劲十足,吃起来非常脆。
新鲜炸出来的油条就是好吃,掰开来里面气孔很大,外壳脆得掉渣,最里面的一条芯吃起来又带着一点儿面和韧劲,牙齿咀嚼的口感层次丰富,用菜籽油炸的,还有着浓浓的油香。
吃着油条的涂山域犯嘀咕,“油条怎么这么大?”
“肯定放了东西的呀,我买的是无铅油条,不过店老板开诚布公地说,他在里面放了泡打粉。等等……”林梧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泡打粉里面不就是含铅?!”
“有不含铅的泡打粉。”不做饭,但逛超市的涂山域知道这一点。
“哦。”林梧觉得自己涨知识了。
涂山域又补充说道:“不过含铅的好像比无铅的便宜,做出来的油条包子究竟含不含铅,就要看老板的良心了。”
“偶尔一次吃吃不要紧的,豆浆也是。”林梧低头瞄瞄自己胸,他上大学的时候接二连三地吃,还好,没有一点小咪咪。
进了室内,豆浆的制作工序在外面完成,林梧从客厅移门那儿探头看出去,看到赵凤鸣在推磨,稠稠的豆浆顺着凹槽缓缓流进了木桶里,“豆浆还没有好吗?”
“早晨喝的豆浆已经拿过去煮了,这个过滤出来做豆腐。”赵凤鸣回答林梧。
林梧说:“涂山先生说豆浆喝多了长咪咪。”
赵凤鸣茫然,“长什么?”
“长胸呀。”
赵凤鸣:“……”
赵凤鸣说:“过犹不及,吃什么都要适量。”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林梧帮忙和赵凤鸣一起磨豆子、过滤稠豆浆,等把豆浆过滤出来,就是吃饭的时候了。早饭不仅仅有林梧买的油条,还有宅宅做的粢饭糕。粢饭糕做起来容易,但林梧看了步骤还挺多,亏得宅宅在网上看了一遍就会了。米饭里面拌了盐、葱花和芝麻,做出来的粢饭糕尝起来咸香,外面的焦壳是林梧的最爱。
除了粢饭糕,还有昨天买的饺子蒸着吃,饺子不是速冻饺子,而是菜市场一楼有家饺子店里面店老板阿姨亲手包的,放在冰箱里可以吃好久,是速冻饺子比不了的味道,大概是亲手做的饺子有灵魂?
荠菜r_ou_的大饺子,蒸着吃馅料里面的r_ou_皮冻化开,咬一口,里面有一汪浅浅的汁水,沾着醋吃,味道很赞。
吃着吃着,听到楼上有人大喊,“小林,小林,我老公晕倒了,他晕倒之前不让我喊救护车。小林,现在我怎么办,该做什么?”
最近天天都是阳光灿烂的好天气,林梧他们的早饭也挪到了外面吃。听到叫声,林梧含着蒸饺抬头看,见蔡媛媛在上面大喊着,为了引起林梧的注意力,从阳台探出了大半个身子,看起来特别可怕。
林梧连忙站起来冲着她挥手,“进去进去,我马上过来。”
嘴巴里的蒸饺三下五除二吃掉,里面的汁烫得林梧“嘶”了一下,他对涂山域说:“麻烦涂山先生和我走一趟。”
涂山域站了起来,医生的职业素质现在体现了出来,虽然还是那身不修边幅的摸样,但收敛起了脸上轻快的笑容,显得特别可靠。“好,走吧。”
林梧、赵凤鸣还有涂山域上了楼,蔡媛媛早已打开了房门,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林梧连忙迎了上去,语无伦次地说:“阿湛为了个案子加班了好几天,昨天案件有了重大突破,换换衣服、见见家人,他们今天早晨才散了回家休息。我、我说的不清不楚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蔡媛媛捂着头,在林梧的安慰下做了两个深呼吸,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之后继续说:“阿湛回来和我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去洗澡,洗澡出来正吃着我做的早饭,他说自己头晕,要晕倒,让我不要叫救护车、不要送医院。”
最亲密的爱人莫名晕倒在自己跟前,还叮嘱了一堆听起来莫名其妙的事情,蔡媛媛心慌意乱,下意识地想到了林梧,就大声喊着让他上来。人在慌乱的时候就会做一些平时看起来特别蠢的事情,明明可以打电话给林梧的,蔡媛媛偏偏要从阳台里探出大半个身子喊。现在慢慢冷静下来之后,她想着自己刚才的行为硬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扶着阳台,就脚尖点着地,这要是摔下去了怎么办?
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她出事了,孩子怎么办。
咬着双唇站在一边看着涂山域检查丈夫,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慰自己说:阿湛身体很好,爱好运动,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不会有事的。
李光湛躺在地上,呼吸微弱、几近于无,脸色青白无血色,确切地说是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色,就像是中毒了。
涂山域在李光湛的心脏位置、颈动脉上按了按,说了一声:“有趣。”
林梧给他使眼色,让他注意一下家属的情绪,那声“有趣”出来的瞬间,蔡媛媛的脸色就变得铁青,没有出声完全是信得过林梧的表现,换作一般不理智的家属,要来一场医闹了好不好。
说完了“有趣”的涂山域并没有任何收敛,直接撕掉了李光湛上身的衣服,质量还算是可以的T恤在他手上就跟纸一样,轻轻用力一撕就碎。涂山域的动作看起来就不像是个正经大夫,像极了流氓。
“你干什么?”蔡媛媛的质问声刚刚出口就被抽气声代替,“怎么会这样?”
涂山域按着李光湛身上的大大小小不一的斑点,分布在胸前,衣服一遮挡就看不见的那种,想来布料遮住的其它地方还有。
“有趣。”这一声,谁都没有心思再指责涂山域了。
“大夫,我老公身上的究竟是什么?过敏还是血液上的疾病?”蔡媛媛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
静下来和涂山域对话。
涂山域却没有回答蔡媛媛的问话,他问着周围的人,“你们不觉得臭吗?”
说实话,一进来林梧感觉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像是r_ou_类腐败发酸的令人无法愉快起来的味道。开始还以为李光湛和蔡媛媛家里面有没有扔掉的r_ou_,因为时机不对,他就没有说让他们及时处理掉垃圾。
眼角余光注意到李光湛身上的斑斑点点,林梧心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赵凤鸣和自己说过的,李光湛是活死人……
“有趣吧。”涂山域问蔡媛媛,“怀孕几个月了?”
蔡媛媛不明白在诊断丈夫的大夫为什么会问起孩子,脑海中疯狂转动起来,有些血液病需要至亲的骨髓来治病,难道丈夫得的就是这种病?她脑袋一片空白地说:“六个月了。”
“哇!”涂山域惊呼,佩服地看向晕倒在地的李光湛,“身体活x_ing竟然这么强,太厉害了,坏成这样了还能够站起来。”
林梧:“……”这辆突然开起来的高速他竟然上去了,呜呜,他已经不是纯洁的林梧了,是污污了。
“你老公没事,我们把他搬下去,很快就能够活蹦乱跳的上楼回家,你安心在家等着就好。”涂山域突然站起来说道:“对了,家里面的味道你真的闻不到?”
蔡媛媛心头跳了跳,喉咙干涩,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枕边人的变化她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女人,特别是深爱丈夫的女人,丈夫有丁点儿不对劲都能够立刻敏锐地感觉出来。
两年前,李光湛的工作还在另一个城市的警队。蔡媛媛清楚地记得,那是七月中旬的一天,天气很热很闷,午后的云层低低的看起来随时会下雨,正在上班的她接到了丈夫的电话,匆匆地对她说要出个外勤,很快回来的。
但丈夫回来的并不快,丈夫的同事告诉她,在密林中追击罪犯的他们走散了,丈夫现在生死不知。
焦急难安地等待了两个月,最炎热的季节过去了,秋季来临,蔡媛媛现在回想起来都会心悸,又是午后的一个电话,告诉她丈夫回来了。自此,她有了午后不能够听到电话声音的怪癖,因为突然响起来的电话预示着又惊又喜,情绪波动太大了。
丈夫被找到了,毫发无伤,对自己失踪两个月的事情用了在山里面迷路作为解释。
后来,蔡媛媛发现丈夫再也不会在自己跟前裸(露)身体,夫妻生活很少很短,CaoCao了事的李光湛一度让蔡媛媛怀疑丈夫是不是在那次任务中受了伤。再后来,丈夫几天才会刮一次胡子,大热天不会冒汗,有时候半夜醒来,她发现丈夫没有睡觉,而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身边,睁着眼睛,毫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