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阳没回话,就定定地看着他。饶是粗神经的魏晨书也反应过来了,楚天阳心情不好。
“衣服和毛巾放这里,快洗洗,别感冒了。你吃饭没?我其他不会,只会下面,你就只能跟着凑合。”
见楚天阳点了头,他便带上门。重新打开了火,加了水,听着浴室里传来了水声,总算松了口气。
“天阳,你吃煎蛋不?我敲两个蛋下去。”魏晨书一边下面一边问道。
里面传出声音:“好。”
等魏晨书手忙脚乱把蛋煎好,楚天阳已经洗好出来了。穿着魏晨书白色的睡衣,一边擦着头发走过来,看着锅里有些焦的蛋,说:“这个蛋挺耐热的,煎二十分钟都没糊掉。”
“……我煎坏了几个。”魏晨书有些不好意思。
楚天阳看着垃圾桶里狼狈的蛋壳和煎蛋:“二十分钟这个厨房见证了一场战役。”
“行行行,我承认我厨艺不好。快把面端出去。”魏晨书给逗笑了,洗着锅指挥他。
等顺手把楚天阳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再到餐厅时,楚天阳已经吃起来了。
“怎么样?好吃么?”魏晨书拿起楚天阳给他放凉的那碗面,一边问。
“味道竟然不错。”楚天阳点点头,朝他竖起大拇指。
“呵呵,我这叫厨艺天赋。”魏晨书开心地笑,自己尝了口,味道确实可以。
“你在家干嘛?”楚天阳咬了口蛋,问道。
“就看看书,打打游戏。你呢?”
楚天阳没回答,反问:“不无聊么?”
魏晨书:“无聊啊,一时间不要上课还真的不习惯。还要等成绩,有点难熬。你对答案没?”
楚天阳摇摇头:“没必要求个心理慰藉,等结果就好。”
魏晨书笑:“其实我忍不住跟大熊对了几题,还蛮一致的。”
楚天阳挑了挑眉:“就不怕两个一起错?”
魏晨书在嘴边比了个拉链的手势:“说些吉利的话!”
楚天阳笑了:“大熊呢?”
魏晨书:“这会儿在家吧?不过他怕打雷,叫他他也是不敢过来的。”
那最好,不用叫他过来。楚天阳心里默念道,喝完最后一口汤:“吃饱了,谢谢老板款待。”
魏晨书笑:“别想跑,把碗洗了。”
等楚天阳洗完碗,魏晨书也把楚天阳的衣服给晾好了。两个人坐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假期不是西游记就是还珠格格,伴着背景音乐两个人偶尔聊两句。
“你爸妈呢?”楚天阳问。
“上班呢,一般中午会回来,比较最近总是雷阵雨,他们就放我自生自灭了,6点才回。”
“那得吃一个月的面了。”楚天阳总结。
魏晨书笑:“不要说出来,心很痛。说起来还真的蛮无聊的,以前觉得上课挺烦,现在有点贱贱得想上课。”
“好玩的事跟好看的剧,都是可遇不可求。”
他这句话提醒了魏晨书,放下了遥控器,去掏桌子底下那些报纸:“哪期来着,说西广场最近在搞陀螺大赛,想不想去看看?”
“好。”楚天阳不假思索。
“你都不问什么时间吗?”
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好。但是他还没敢说出口,只好问,“什么时间?”
“就后天,给你看看宣传广告。”他终于找着了那份。两人一起研究着比赛,看着看着有些心痒痒,竟有些想干脆现场也报名参赛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人物陆续都会有些成长。明天见~
第26章 上门一
天就像被捅了窟窿似得,大半天过去,雨势也不见小。
两人坐着无聊了,打开DVD重温发哥的《英雄本色》。
“我不想一辈子让人踩到脚下!你以为我是臭要饭的?我倒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要证明我比别人了不起,我只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这台词魏晨书太喜欢了,以至于小马哥还没开口,他就能在心里提前默念出来,一字不漏。孤胆英雄、快意恩仇,多少人钦羡的生活。正待跟楚天阳讨论,腰上一重,本撑着手靠在沙发上的楚天阳倒在了他腿上,手肘堪堪硌着他的腰。
看这昏睡的阵势,魏晨书刚才还满腔的江湖气瞬间消失无踪,哭笑不得:“喂,楚天阳同学,你不是吧秒睡?”
对方皱着眉头,轻不可闻地用鼻音哼了一声,不知是醒是谁。
魏晨书看着楚天阳那满脸的倦容,心里叹了口气,把电视声音关小了些,轻手轻脚把楚天阳那奇怪的睡姿整了整。
楚天阳醒来的时候,碟片已经自动弹出,等着谁换片。而他头下枕着的这个人,歪着头靠在沙发上,不知何时也睡了过去。
他盯着魏晨书的下巴看了很久。
魏晨书是被座机给叫醒的,醒来便看到楚天阳跟他大眼对小眼,吓得差点跳起来:“你干嘛?”
楚天阳起身,动手在他下巴擦过,轻笑:“居然长胡子了。”
魏晨书忙捂着下巴:“不是吧?我前天才剃,长那么快?”
楚天阳歪头,眼神里满是调侃:“欢迎来到男人的世界。”
“走开走开,”魏晨书笑骂着推开他,急忙去接那已经唱了半天歌的座机。刘女士在那端问晚餐的汤是煲莲藕排骨还是田七排骨,提到这些,魏晨书突然想到什么,捂着声筒朝楚天阳小声道,“晚上住这儿吧?你衣服干不了。”
楚天阳愣住了。
见他不答,魏晨书干脆自作主张起来,转头去跟刘女士报备,让她多买些菜。
刘女士高兴得不行,问了好些楚天阳喜欢的菜,颇有要把超市搬回家的节奏。这热情让魏晨书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回头一看楚天阳,正坐在沙发上看过来,眼神里全是笑意。
他看过楚天阳很多表情,但唯独这种表情第一次见,竟有些……乖巧?
魏晨书还在跟他妈妈说着家常的话,楚天阳觉得格外安心。
闯进雨帘之前,他跟傅霞又大吵了一架。
他们吵架无外乎就是那么几件事,几年了都没消停,但这次又有些新鲜。这次是因为他动手打了某个糟心的亲戚。
对方一大清早,冒着大雨前来求傅霞:“傅老板,算起来你也得叫我一声舅舅,舅舅这点忙你都不帮?你帮我打这个电话,救助机构的合作单子就能签下来,他娘的,整整10万的利润空间啊!”
那人唧唧歪歪说了很多,楚天阳本来还在睡梦里,硬生生被吵醒了,一听便认出是谁。这位舅公开了个批发小门店,做些衣服棉被批发小生意。自从出事后,半步也没踏进过他们家门,亏他还能想起他跟傅霞这层亲戚关系。
傅霞委婉地回拒了,这点也在楚天阳意料之中。救助机构的单子,一听便是援助灾民所用,他舅公那点小破烂,根本不符合产品标准。以傅霞的x_ing格她绝对不会帮这个忙。
舅公有些着急了,措辞也开始走偏,颇有撒泼打滚一闹三上吊的姿势。楚天阳听得多了烦得很,被子罩头上也阻隔不了那人难听的嗓音。
“你现在是他们一级供应商,老板的底儿你都通透,这东西他们早晚要买,你推推你舅舅有那么麻烦?非得把这钱给不知哪儿的野鬼赚?我跟你说,伍子还活着的时候都没敢这么下我这个舅舅面子!真是死娘们儿!”
傅霞的声音居然还算平稳:“对不起舅舅,他们这块并不是跟我公司合作,我是没有发言权的。”
一大早反反复复傅霞都跟他说这句话,说得他脑子里全是火,愈看这女人愈是红眼,嘴里脱口而出:“贱女人,白眼狼,看来他们没说错,你这心哪是在楚家,我看你是想养个小老公吧?”
傅霞整个人都傻了。
那人见终于有句话把这女人骂傻了,心里说不出的畅快。还没得意几秒,便听见一阵房门撞着墙壁的声音,有人冲出来,一拳砸在了他鼻梁上。
“你他妈,嘴里喷什么粪?”楚天阳怒不可遏地拎着他的衣领,又是一拳。
场面一度混乱,怒骂声、哭喊声,桌椅在瓷器破碎声里倒地,整个房子四面八方充斥着膨胀到让人难以忽视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