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 作者:五音缺仨【完结】(20)

2019-06-14  作者|标签:五音缺仨 年下 因缘邂逅 成长

“行吧。”

能怎么办?安民已经背不动了,好在智远恢复了一些意识,能听懂对他说的话了。安民没再歇,一鼓作气把他搀进了自己家门,进门又给他脱鞋。这不是冤家,这是祖宗!

走到客房门口,心一凉,倒霉的上下铺扔不上去,只能往主卧送。扔到主卧大床上,明亮的白色灯光照s_h_è 下,才看到智远衣襟、裤腿上都有呕吐物的痕迹。安民连叹气都没力气,动手给他脱衣服。智远撒娇似的乱哼哼,他只能连劝带哄:“衣服都脏了,脱下来洗,别闹了,听话……”

脱到只剩一条内裤,调好空调,给盖上自己最爱的被子,安民终于可以休息了。可他想了想,进主卫拿出打s-hi的毛巾,给智远的脸、手细细擦了一遍。擦的时候智远很享受,直往毛巾上蹭。看着跟小动物似的,戳中了安民那颗柔软的心(安旗语)。他又换了条毛巾把智远的脚也擦了。放了一瓶常温矿泉水在床头,才满意地关灯退出主卧。

真累。出差几天体力脑力损耗巨大,又来这么一出,安民洗澡都比平常潦Cao,只想快点躺床上,躺上铺。生活往往事与愿违。他洗完出来就听见智远夹杂着哼哼的说话声,赶紧进主卧看怎么回事。

“我要吃冰棍,我要喝温水。”

凑近了听智远在闭着眼睛重复这两句。

安民气笑了:“你再说一遍?”

“我要吃冰棍,我要喝温水。”智远像个受潮的机器人。

虽然和喝醉的人争论是很不明智的,但安民就是忍不住:“你不觉得很矛盾吗?冰棍,温水?渴了吗?来喝这个水。”说着扶起智远,矿泉水送到他嘴边。

智远没睁眼,喝了一口:“不喝这个!凉!我要喝温水!”

“这常温的,哪里凉?”

“就是凉!”

安民瞬间丧失理智:“那你还要吃冰棍?!”

智远反倒条理清晰:“对,喝完温水再吃冰棍。”

“没有温水,就喝这个。”

“不!我要喝温水!喝温水!”他床上一边滚一边喊,快滚到床边还知道往回滚。

安民不是怕他,是怕邻居投诉扰民,只能低头:“行行,别喊了,给你温水。”

出门好几天,哪有温水?安民打着哈欠烧了一壶水,倒了小半杯,加矿水泉兑成一杯温水送到智远嘴边。

智远喝得满意,还睁开眼看看安民,说:“有温水不早给我喝。”

“我*……”

“哎,你说脏话!”

安民冷静下来觉得不该跟喝醉的人瞎较劲,想让这祖宗赶紧睡觉,放过自己,就该有求必应,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没人和自己斗嘴了,智远“噌”一下坐起:“我要吃冰棍!”

“等着,马上给你拿。”安民微笑。

智远眼睛完全睁开了,跟没事似的坐床上“啧啧”吃着雪糕。安民左看右看都觉得他行为很正常,问:“你是不是醒酒了?”

“没有,我还醉着呢。”智远说话比平时还痛快。

安民默念一万遍不要和他教教:“……行,那你吃完就睡觉吧,还要温水吗?”

“不要了,你别走!”

“不走干嘛?”

“给我唱歌!”

“唱你大爷!”安民心底传来一声怒吼,要冷静,冷静。

等他吃完冰棍,没再提起唱歌,安民悄悄往门外走,“啪”地关灯,迅速关门。智远在里面喊了句什么,但是他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只想睡觉!

爬上小床,疲惫从骨头开始往外涌,真累。他马上进入睡眠状态时,客房门被拧开了。智远按开灯:“你还没唱歌呢。”

安民拉起被子往头上一蒙,试图把这糟心的世界挡在外面。

智远走到床前,隔着被子戳他,戳头、戳肩膀、戳肋骨:“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我没睡是因为谁啊?!安民绝望了,探出头:“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唱歌,我上来啦!”智远说话间就要往上铺爬。

安民心里念叨:不生气,不生气,满足他,有求必应,早点睡觉。念完赶紧拦住他:“别上来!我给你唱。说好了,唱完就回去睡觉,行不行?”

智远眼神极其无辜:“那去那边,我躺着,你在我旁边唱。”

“走,祖宗!”

黑暗中,安民坐床边以五音不全的天然技巧连唱了好几首,唱着唱着一头栽倒。

第18章 小安

空调27度睡眠模式安静运转,阳光被窗帘挡去大半,房间里一人呼吸平缓,一人呼吸越来越急促。

哐当!

床上的智远抱住自己裸露冰凉的臂膀满脸茫然,地上的安民裹紧被子,搞清楚周围环境后,吼:“你又发什么疯?”

智远搓起白白的大腿:“好冷!难怪梦见在雪地奔跑。你在……在地上干嘛?”

安民披着被子往床上爬:“废话!不你把我踹下来的吗?”爬上来在床边躺下,又把被子从自己身下扯出一角,扔到坠床事故肇事人身上。

肇事人拉过被角盖住肚子,摸摸身上仅存的内裤,小心试探:“那个,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在你家,怎么没穿衣服,怎么跟你睡一张床,怎么不给我盖被子……疑问大军只成功问出一句,剩下的全堵在脑子里。

“我靠!什么都不记得了?”安民半夜熄灭的怒火被一个疑问瞬间点燃,“可别装失忆啊!”

智远本来浑身冰凉,听了他的话,后背像覆了层霜,强迫大脑回忆昨晚的事:和同事吃饭,喝得有点多,扶着徐易非吐,然后,然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应该是喝断片了。”他用真挚中还掺杂些微无辜的眼神望向安民。

“得,跟断片的人较什么劲?我,可被你折腾惨了!”安民说着翻身,背对智远,看起来委委屈屈的。

智远心里越发没底,摸起床头的手机溜到卫生间跟徐易非打了通电话。

原来醉得那么夸张,安民一个人是怎么把我弄回来的?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他可从来没对自己态度这么差过,把他“折腾惨了”,怎么折腾的?智远瞟到镜子中光溜溜的上半身,脸“腾”地红了,不仅红,还有灼烧的感觉,脑子里仿佛万千炮仗噼噼啪啪地炸开,我是禽兽吗……

智远从床头捞起一个枕头,往安民脑袋底下垫:“怎么头朝下?睡枕头上吧。”

安民头动了动靠过去,睁眼直勾勾审视他,看了好一会儿:“现在的你和昨晚完全是两个人,怎么酒精能塑造出完全不一样的人呢?还是说本来你就是那样的,不过平时苦苦压抑深深隐藏?”

智远脸上的热还未褪散:“那什么……虽然昨晚的事我不记得了,但是……我会负责的。”

眼前这人明显又是乖巧好弟弟了,昨晚的作精影子一点都不剩。安民不至于和喝醉的小朋友计较个没完没了,开口:“行啊,补偿我是吧?你负责吧。冰箱里补两根冰棍,再帮我买套煎饼果子,最豪华套装,北门那个天津大姐卖的。”

这么简单?智远觉得自己肯定听漏了:“没问题,别的呢?”

“别的?没有别的了。”安民不像开玩笑,“哦对了!还有!”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准备四、五首歌,需要的时候唱给我听。”

“……好。”智远壮起胆,“那个……冰棍,我干什么了?”

“呵,还能干什么?吃了啊!要吃冰棍,要喝温水!不给就在床上打滚撒泼,吃完追到客房趴床边要我唱歌,不唱就往上铺爬!就我这不在调上的歌声你还听得挺来劲,一首接一首,楞给我累得在这睡着了……”决心不再计较的安民连说带比划几乎情景重现。

智远:……想多了。

“抱歉,我先去买煎饼,我的衣服……”他想出去吹吹风清醒、冷静、振作一下。

安民看他窘迫的样子透着丝丝可爱,再次决定这事翻篇,骑着被子,恢复好哥哥语气:“衣服都让你吐上了,昨晚好容易才脱下来,太累了没洗,穿我的吧,衣柜里随便挑,挑喜欢的。”说完一翻身,不看他,让他在无压力环境下选衣服。

智远推开第一个衣柜门,上格挂满了白衬衣,下格全是深色裤子。柜门推到另一边,从蓝白格到灰再到黑的衬衫和牛仔裤、卡其裤,他默默把门拉回原位。打开第二个衣柜,上层西装、大衣、夹克外套,中间格子里摇表器、皮带、领带、还有各种或闪或不闪的饰品,下层抽屉里叠着针织衫、毛衣、围巾。看来能穿的都在最后一个衣柜里了。果不其然,Polo衫、长短袖T恤、短裤、背心、袜子,所有接地气的都在这里。

智远已经被衣柜主人的精致程度惊呆了,只挑了最简单的白T和牛仔短裤。出门前在镜子前一晃,好像。站回镜子前仔细端详,看着看着就笑了,“没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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