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戳戳戳不停的叶汲马上反应过来,也没管陆和说了什么只管将巴掌拍得啪啪响:“配合配合,一定配合!”
他一吱声,整个场面活了过来,陆和长舒一口气悄悄擦了擦手:“接下来,那就叶副团?”
叶汲指下大杀四方,谦虚地推开:“我只是个当兵的粗人,真算起来只有半只脚跨在你们道门里,还是先由步知观开始吧。”
旗袍美人把玩着烟杆,意外地看了叶汲一眼,又看向面白皮嫩的步蕨,唇角翘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被点名的步蕨也意外地看向身边的叶汲,叶汲却没看他重新低头奋战在游戏第一线,步蕨脸微微一黑,在陆和期期艾艾的眼神里无奈地开口:“我是步蕨。”
然后就,没了。
叶汲手指一抖差点弄死自己,众人沉默,陆和心想他娘的果然预感没错,这才第一天呢,看着最老实的步蕨都不是个省事的料。
可步蕨也实在没有别的好介绍,过了这么多年原先的身份早就是黑户了,说出来也没人会信啊。他想了想,补充了句:“正一观步蕨。”
罢了,陆和也不再强人所难,这个步知观八成是有社交恐惧症,连忙点向下一位:“叶副团!”
这回叶汲不能再推脱了,争分夺秒地打完了战场他神色舒畅地将面前薄薄的手册卷成个话筒,春风满面朝向众人:“大家好,我是叶汲,江湖朋友赏脸称呼一声叶三爷。非常高兴能在此时此刻与大家欢聚一堂,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我希望能与大家同心协力、互帮互助,时刻谨记为人民服务的信念理念,为和谐社会的构建发光发热,添砖加瓦!我的发言结束,谢谢大家!”
说完将话筒潇洒一抛,双手交叠垫在脑后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
陆和和其他人又一起沉默了,这种正儿八经的话从这人嘴里说出来感觉怎么就那么地违和呢。
万事开头难,接下来的就顺畅多了,旗袍美人盈盈一笑:“冬无衣,无门无派,在后勤部门任职,专门负责供应你们的法器兵器。”她妩媚地眨了眨眼,,声音软如轻烟,绕进人心里,“想要就说,我会尽可能满足你的~”
“沈元,师从泰山沈氏。”
小霸王的名号果然响亮,其他人都露出了然之色,陆和马上跟着他解释:“沈道君有事在身不能立即到职,就遣他亲传弟子暂时代为报道,在沈道君来时便由沈小友襄助我单位。然后是宗家主……”
坐在冬无衣旁的男人放下手中的册子,他的年纪看上去是在场最大的。三十上下,可能常年作为一家之主,说话简明扼要一板一眼,不像叶汲那么多花腔:“宗鸣,来自蜀地宗家。来此之前我?c-h-a??任家主之位,以后就以同事相称吧。”
冬无衣忽然和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噗嗤笑出了声,连着沈元都?c-h-a??微微不屑之色,陆和尴尬地推了推眼镜。
步蕨察觉到气氛的微妙,但却不知为何而微妙,他对目前人间的道门一无所知,仅有的那点了解还是从沈元那只言片语听来的,他不由地去留意身边已经开始打盹的男人。
叶汲阖上的眼唰地睁开了,清明得看不出一丝睡意,似笑非笑地看着步蕨:“步知观?”
步蕨并未被他吓到,这人虽然闭着眼但浑身气息时刻没有放松。可能他眼中的疑惑过于明显,叶汲懒洋洋地瞟了眼对面的宗鸣和看个路人甲没甚区别:“甭管他们,旧日恩怨而已。”
“哦。”步蕨轻声应了。
叶汲再次觉着这位正一观的知观奇怪得很,这么多年他看过的人比踩死的蚂蚁还多,不说阅人有术但足可以称得上阅人无数。真计较起来,步蕨在这一票人里是最年轻的一个,也是最普通的一个。走后门进的,说是个知观但那身道行估摸着和其他门派刚入门没多久的娃娃兵没多大差距。可他愣是看不穿这个人,人要是像一本书,那步蕨就是把他想给人看的那一页翻开了,大大方方地放在你眼皮子底下了。
他藏着东西,但也不怕别人深究,自信得莫名。
宗鸣之后,其他就是负责打杂日常的普通文员了,但是他们都没开口像在等着什么。
“哒哒哒。”会议室的玻璃窗被急躁地叩击着。
靠着窗的人立即给拉开了半边,一只油光水亮的金红肥鸟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个没刹住撞进了冬无衣波涛汹涌的怀里。冬无衣胸直抖,尖叫着将它扔在了桌上:“臭流氓!”
肥鸟被扔得眼冒金花,破口大骂:“死变态!”
陆和重重咳嗽了几声,冬无衣忍下一口气,肥鸟趾高气扬地啄了啄羽毛,优雅地朝着两边欠欠身:“各位同志下午好,我是你们可靠可爱的新同事岐布,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布爷。”
忽然一只手揪住它的尾巴倒拎了起来,叶汲铁青着脸地看向陆和:“主任,您能告诉我这货是来?c-h-a??的,给我们加班当夜宵?”
陆和手忙脚乱地从叶汲手中抢救下来岐布,身心憔悴地看了眼名册:“到现在为止人基本上都齐了。
冬无衣敏锐地捕捉到几个字眼:“基本上?”
陆和踯躅着:“还有两人到现在没报道,应该是不来了。”
会议室紧闭的门被霍然推开:“抱歉啊!我们迟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办公室组成人员头一次碰面啦!今天的我依旧勤奋地求着评论~
第八章
陆和与这两兄弟是老相识了知根知底,见他两人和苦难群众见红军似的热泪盈眶,心想总算有两和自己统一战线的革命同胞了,忙不迭向众人介绍:“江宁庄家,庄勤、庄勉。”
冬无衣衔着烟杆,饶有兴味地注视着门口的双胞兄弟:“小兄弟模样挺嫩的哈。”
岐布凑过个圆滚滚的脑袋,顿时垂涎三尺:“这么大的男孩肉质鲜嫩多汁又劲道,烤个五分熟嚼着可带劲了。鸡肉味,嘎嘣脆!”
“够了!”陆和忍无可忍,一掌拍在桌上,“各归各位,我们正式开会!岐布我严重警告你,本单位不准吃人!”
岐布不服,两爪子在桌上蹦个不停:“凭什么只骂老子!死变态刚刚不也望着流口水吗!”
“切!”冬无衣戳戳烟杆,翻了个媚态横生的白眼,“老不死,我的吃法和你的可不一样。”
步蕨的内心毫无波动,倒是叶汲刷着微博心不在焉地提醒他:“你离那两傻逼远一点,哦不,你最好离这群傻?j-ian??远一点。”
“都是同事,没必要的。”步蕨忍不住悄声说。
叶汲噗嗤笑了声,关爱同情地看着他:“小孩儿,你大概还没搞清楚你在这条食物链里的位置。”
步蕨隐忍再三才没用沈元的话反驳他,我的年龄说出来也能吓死你了。
陆和脸色阴云密布,看上去他才像吃人的那一个,歧布和冬无衣识趣地闭上嘴。受惊过度的庄勤拉着庄勉迅速缩到不起眼的角落里,哭唧唧地和庄勉说:“来之前可没人告诉我这单位吃人啊。”
“……”
陆和的气焰爆发快持续短,各路大佬齐刷刷地看过来顿时又蔫了。努力保持镇定,拿起遥控器,雪白的投影墙上出现了几个画面,正是前不久全国各地地震发生时的现场照片:“从今年中元节到现在,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地震总计十余场、在外人看来是自然灾害,但在场的诸位想必都清楚,些地震绝非偶然事件。大家都已经是同事签了保密协议,国家也不必隐瞒你们什么。系列地震是从中元节当日雍县开始的,我单位同志赶过去时发现雍县附近的高速隧道和底下一处乡镇的民居内残留不正常的打斗和术法使用痕迹。”陆和点开放大一张图片,“这就是那处隧道,我方抵达时隧道已彻底坍塌,其中掩埋车辆近二十余辆,可附近没有感知到任何魂魄,也没有发现任何尸体。”
他语气与神色一样沉重:“也就是说那些丧生的人都消失了。”
“消失了?”冬无衣的柳叶眉蹙起,“这么多人不见了一点风声都没露?”
“为了维护社会稳定和群众情绪,有关这件事的消息都被封锁了,秘密级别为绝密。我希望在座各位也能严格遵守保密协定,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任何讯息。”陆和相当郑重其事地说,“第四办公室的设立直白地说就是负责处理全国重大非自然事件,交到我们手里的每一件都可能和国家安全甚至所有人民的安危相关,所以我在此恳求大家不要将这份工作当做儿戏。”
叶汲一挥手:“陆副主任客气了,为社稷造福是大功德,于情于理我们都会认真对待。”
其他人不置可否。
陆和勉勉强强地定下心,继续说:“这次国家选拔精英重组第四办公室也是为了应对此次系列地震留下的后遗症。从今年七月十五之后全国各地陆续出现大量灵异事件,甚至普通人在白天都见到鬼魂出没。这是极端不正常的现象,我们通过分析怀疑,很有可能……”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中元节那日地府开放的鬼门,没有再度关上。”
步蕨倏地抬起头,惊动身旁的叶汲飞快撩来一眼,与此同时岐布和沈元齐声叫了出来:“这不可能!”
陆和马上说:“我的意思是,阴阳两界的通道不是完全没有关上,而是因为某种原因留下了缝隙,导致人间的阴阳失衡滋生了许多不该存在的东西。我们目前的初步任务就是查清这些灵异事件背后的根本来源,在引起更严重的社会危害之前防患于未然,将它们扼杀在摇篮里。各位有没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