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歌的邮件?”祁逸炀知道邮件有定时发送的功能,他相信韦亦也知道,“阿亦,你先冷静,去看看……邮件的内容好嘛?看完给我打电话,嗯?乖。”
“好。”韦亦咬紧下唇。
挂了电话,韦亦却没有勇气点开邮箱了,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直到手机自动锁屏。他告诉自己一定是弄错了,大大邮件里一定跟他说了他很好,这样想着,他飞快地按量屏幕解锁,点进邮箱,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发信人:绝歌
主题:不知道该叫什么
卫衣,啊不,还是跟着群里的人喊你公子吧。
你大概不知道,我会同意寿司卷要授权,其实是因为她跟我说她选定的受音是你。我听过你的剧,我曾想有你的日子如果真的会做成广播剧,那我希望来演绎苏爵的那个声音是你,因为每次听见你的声音我总会想起那时的我。呵,面基那天你就猜到了吧,苏爵就是我。有你的日子写的是我和我男朋友的故事,只是,我改了结局。
说起来,很感谢你拉你男朋友入圈,他的声音真的很像秦浩,每次听见我总觉得秦浩又回来了,不过别误会,只是那么想而已,我对你的男朋友没有非分之想^^
你收到这封邮件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也去找我的幸福了。看得出来你是个情感很细腻的人,希望你看到这封邮件不要哭,也不要为我难过。对有些人来说,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可对我来说,那是一种解脱,其实在耗子去世的时候我就应该跟着他一起走了,只是我曾经答应他会把我们的故事写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又因为种种原因在决定让寿司卷做广播剧,那时候我就想好了,等广播剧结束了,我就真的可以没有遗憾地去见他了。
真的,你大概不会知道,没有他在的日子,我多活一天都是煎熬,在这个世界上,我本来就没有亲人了,是他给了我一个家,他走了,我也没什么牵挂了。你看,徐琳那么爱耗子,耗子的死让她精神崩溃,可是因为有家人在,有陈元在,她只能这样继续活下去,可是我不一样,没有人会再因为我的离开受到伤害,所以,我很坦然地迎接将要到来的死亡。
对我来说,活着,是生离,而死,是重逢。
在死之前,我想给你发这封邮件,只是想让善良的你在知道我的死讯的时候不要太难过,请为我开心,也祝我和耗子能重遇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了。
最后,要和你的男朋友好好的,看得出来你们彼此很相爱。
公子,在还能好好相守的时候要珍惜,不要因为一点点小事就互相猜忌怀疑,爱情里最重要的就是坦诚和信任,好好和他在一起吧。
我祝你幸福,也请你记得祝福我哦^^ 】
祁逸炀一直在等韦亦的电话,期间他又去微博看了看,编辑的那条微博转发已经过万,粉丝们都在说不相信不可能,可是编辑再也没出来说过话,而文学城的主页也发布了一条微博,带了个话题叫#请让我为你谱一曲绝歌#表示对绝歌去世的哀吊,顺便说明会按照绝歌最后的嘱咐再也不印刷《有你的日子》。
有粉丝在下面问为什么,过了很久,编辑在下面回复:
因为他希望这份美好就停留在这里。
祁逸炀心里也不好受,他想起了圣诞节见到的苏爵。
韦亦的电话在半个小时过后才打来,接通的那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祁逸炀能听见对面拼命压抑的哭声,他第一次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的阿亦,甚至……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跟他一样。
“祁逸炀……”韦亦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想见你。”
祁逸炀红着眼睛微笑:“好。”他抬头看看书桌上的闹钟,“你等我……”
“祁逸炀,你不要睡,等我好不好?”
祁逸炀隐约听到那边开门的声音,他怔了怔,没有拒绝:“好,我等你。”第一次,他没有强硬地让韦亦留在原地等他。
凌晨三点,韦亦的电话再度打来,祁逸炀没有接,而是直接从客厅冲到了门口打开门。
门外,韦亦红着鼻子努力对他笑了笑:“祁逸炀。”
祁逸炀猛地伸手抱住他:“我在。”
起夜的祁妈听到动静出来看到了他们,轻手轻脚退回了房间,明天多温一点小亦爱喝的牛奶吧。
苏爵用他的方式和这个世界做了告别,他的死亡或许让很多人伤感甚至难过,可全世界只有一个少年因为他的死亡再度成长。
第二天祁爸祁妈也没用韦亦为什么大半夜忽然跑回来,还做了很多韦亦爱吃的早点,祁逸炀和韦亦也默契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像往常一样和祁爸祁妈聊天。
韦亦在祁家吃过午饭就走了,韦爸韦妈还在家等着他,祁逸炀想送他回去,韦亦却拒绝了:“你陪爸妈吧,我自己回去,昨天突然要跑回来还没和爸妈解释呢,你就别去了,我到家了给你打电话。”
“好。”祁逸炀听话地站住,抬手刮了下韦亦的鼻子,“明天带你去吃你爱吃的肉蟹煲,去不去?”
韦亦笑着点头:“当然去~”
祁逸炀看着韦亦上了出租车才转身回去。
和那个人别离的伤痛被他们埋在深处,再也不提。
76.朋友
年初八那天祁逸炀接到了孙雪静的电话,邀请他和韦亦明天一起出去玩,祁逸炀心思一动,想到之前君哲说过要来找他们玩的话,多嘴问了句:“君哲来找你了?”
那边可疑地沉默了三秒:“嗯,明天一起带他逛逛呗。”
祁逸炀不知怎么脑海里就出现了孙雪静脸红的样子,瞬间被自己雷到了:“行,我和阿亦说,明天哪里见?”
“之前经常去的银泰城吧。”那个银泰城在三个人家的中心,大家过去都方便。
“OK 。”
挂了孙雪静的电话,祁逸炀立刻拨了另一个号,铃声响了一会就被接了起来:“喂,祁逸炀啊,咋了?”
“你小子厉害啊,来了竟然不告诉我?”祁逸炀一副我很生气的语气,“还是不是兄弟啊?”
“诶?”君哲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来了?雪静和你说的?”
“不然呢?”
“你听我说哈,”君哲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才到吗,当然得先给她报个平安,打算到酒店安顿好再告诉你的。”
“我信你就有鬼了。”祁逸炀接着问,“你现在在哪?酒店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