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剑法呢?原主幼年时不仅天赋异禀,且自身自尊自傲一直是刻苦训练,他的剑法基本功有多扎实,腾挪间有多灵活凶狠,便不用他细说了。
如此一月匆匆已过,楚谨然顺利突破了炼气期,到达了筑基期,而这也证明着,他终于可以办一件他心心念念的事了:
把苏彻‘拉’过来。
所谓拉过来,并非是他飞奔到古陵将苏彻强抢过来,而是他可以在深夜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苏彻进行空间的转换,转换到聆雪殿来。
第六十一章
所谓空间转换,并不是说楚谨然在藏书阁中发现了很厉害,厉害到可以掌控空间的法术,而是他与苏彻签订的契约中自带的功能。
这算是对他的一个补偿。
近些日子以来,不知为何,他的身子上经常出现细小的伤痕,有时是瘀伤,有时是皮肤被划破,涓涓的流出血来。最近也是最严重的一次,是他背后豁出个口子,从左肩头一直绵延到右腹,狰狞的伤疤骇人眼球,更如吸血蛭般拼命的吸食人血。
他尽管到了筑基期,然根基未稳,尚且会十分痛苦,何谈苏彻?
楚谨然初次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疤时,便想到了他强行与苏彻签订的生死契,契上说,若苏彻受伤,他则会承受六成的伤害……此时他没憎恶那项条款,反而由衷的感激它。
不然小小少年怕是会吃更多的苦罢。
这般想着,楚谨然立马便想将苏彻强掳过来,可惜现在天光大亮,司诡师兄在自己身边目光灼灼,他不仅不能实行自己的想法,便是连有半分分神也不行。
许是看出了楚谨然的心不在焉,司诡关心的笑道:“小师弟这是怎么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即便楚谨然常年保持着一张面瘫脸,可司诡还是敏锐的从他深潭一般的眸中察觉出了担忧的情绪。
楚谨然回过神来:“我无事。”
司诡也不多问,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等你根基再稳一些,我就可以教给你一个玉牌啦。”
楚谨然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玉牌?”
司诡却不先答那个,而是问道:“小师弟这一个月以来都没有出过泠雪宫吧?”他微笑着答出了楚谨然心中所想:“而这玉牌,就是可以让你出宫的物品。”
“伪天级宝器?”楚谨然问道。
“不,不。”司诡笑着解释:“外人进来才需伪天级宝器,小师弟如今基本可以算是半个泠雪宫的人了,是以,仅需这个玉牌保护你不受严寒就可以了。”
楚谨然沉吟:“非泠雪宫的人不能用这个玉牌?”
“是呢~”司诡笑眯眯的夸赞道:“小师弟真聪明。不过这仅是一件事而已,第二件事,便是到了筑基期,小师弟必须下山做任务去。而你第一次下山做任务,肯定会有诸多不惯,是以,到时师兄会陪着你去。”
楚谨然点头:“多谢师兄。”
司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道:“到时小师弟你可以带一个人下山。我记得你参加试炼时是和另一个小少年在一起的吧?”
楚谨然沉默一会儿,方道谢说:“……多谢师兄。”
“哎呀~年轻人真是好,”司诡感慨说:“像我这样老的人,连爱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谨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是夜,楚谨然返回聆雪殿。
几近是他推开高大橡木门进殿的那一刻,幽幽蓝光便立时亮起。
千百座威武冰雕现出。
若在往常,楚谨然会好奇的一一打量他们,但他今夜有事要做,楚谨然便熟练地穿过重重冰雕,径直回屋里去了。
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弯折走廊的那一刻,切切私语声顿起。
“主人这是怎么了?”一只冰大虎委屈的说:“明明就该到仔细看我了的。我连姿势都准备好了……”说着,冰大虎由威风凛凛的蹲坐改为了攻击姿势。它头刻意低下。血口大张,露出凶猛獠牙,两只虎眼刻意瞪的跟铜铃一般大,当真是好个……逗比的模样。
“说不准他还能摸摸我呢……”冰大虎说:“我连我高贵的头颅都低下了!”
旁边的胖棕熊不屑:“你可拉倒吧。就你那熊样儿,主人会看上你?”
“你骂谁熊样呢?”冰大虎起身,瞪着他:“说的好像你不是头熊似的。”
胖棕熊闻言,立刻要撸袖子干架。
“好啦好啦~”这时一道娇媚的声音响起,成功的吸引住了一熊一虎的视线。见虎熊二兽看来,那头狐狸方说道:“我有个远房亲戚在看守主人的房间,到时问问他发生什么事主人这么不高兴就好了。”
胖棕熊立刻赞道:“狐狸小姐,你真聪明。”
狐狸闻言,娇羞的叫道:“熊大哥~”
熊胖子骨头都酥了:“诶~~”它应道。
一旁的冰大虎郁闷的趴下,用爪子划拉碎冰石,自己嘀咕道:“我知道狐狸小姐说的那个金甲侍卫,说话老‘哩’‘哩’的……”
这厢,老哩哩的金甲侍卫得到了狐狸小姐的消息,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点门缝,以便观察门内的情况。
“你干什么呐!?”右面的金甲侍卫斥责他:“你这是偷窥主人私生活!”
“你拉倒吧你。”哩哩侍卫不屑:“里面那么多冰雕呢!”
右面的还想说什么,忽听门内传来声响,也不斥责哩哩了,赶紧把身子弯下扒拉门缝。
哩哩不爽,拍了下他脑壳说句低点儿,也赶紧蹲下扒拉门缝了。
却见屋内,楚谨然已念完了口诀,擎等着小小少年到临。
他坐在晶莹剔透的冰床上,过一会儿,忽见旁边的冰床泛起了波澜,紧接着,熊熊火焰蹿跳而起,冰床却奇异的未损分毫,过了很少很少的时间,小小少年便由炙热的火焰托到床上来了。
火焰逐渐湮灭。
楚谨然却无暇他顾,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小小少年占据了。
他看起来很不好。
双眸紧闭,脸颊苍白,不复红润。
背上有个狰狞伤口,从左肩贯穿到右腹,此时正汩汩的流出血来。
楚谨然的心,忽的疼了。
他轻柔的不能再轻柔的翻过小小少年的身子,看着浓到深红的血濡湿他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