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在哪里?”竺瑾扶他坐下道。
“书桌旁的暗格中,将第二枝笔取下直接按进桌子里就好。”萧旭这样说着却贪恋的看着床上的身影。
有了解药,竺瑾才有了调笑的心情道“后悔了吧,早跟你说要保护好自己,就算是为了秦笙考虑。”他这样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极快,暗格缓缓的,从书桌旁透出来,而里面放满了玉瓶,只是瓶子上的字和颜色有所不同,碧血,碧血,竺瑾从一堆的玉瓶中找到了镌刻着碧血的字样,连忙拿出来道“就是这个对不对?”
而萧旭转眼只看了那瓶子上的字迹一眼,眼中划过不易察觉的一抹忧伤道“正是。”
“那么,快点服下吧”竺瑾匆中倒出一颗碧色的丹药,那丹药很是漂亮,碧绿碧绿的颜色,却在中心处泛出一抹淡红,玲珑剔透,那般的可爱,但不像是解药,而像是糖豆一般。
萧旭修长的手指拿过了那枚丹药,却仿佛并不急着吃下去,而是在指间细细的打量,尤记得到处秦笙笑得像个小狐狸一般告诉他道‘萧哥哥,你看这个瓶子。’
瓶上也是镌刻着两个字,红色的‘血魂’二字,萧旭打开瓶子又看了看道‘血魂丹的解药。’
秦笙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道‘错,连萧哥哥都看错了,看来我的这个办法确实可行了。’
‘什么?’萧旭记得他好像是这样问的。
‘这个瓶子里一半装的是血魂丹,而另一半则才是血魂丹的解药,而两种丹药的外表是一模一样的,就是为了防止那些人偷了我的解药,我聪明吧?’他那样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求他的表扬。
‘嗯,聪明’的确是聪明。
“喂,你还不吃下去看什么呢?”竺瑾有些疑惑的问题打断了萧旭的思绪,他唇角罕见的勾起笑容,却没有了阴厉,可他正打算服下这枚丹药时却被一只手拦了住。
竺瑾拉住他的手,将那枚药从他手里拿了出来道“这解药有什么问题?”竟然察觉了。
萧旭抬眼道“红色的字迹,一半毒药,一半解药。”
第49章
一半毒药,一般解药。那么拿到药的人只有一半的机会可以活下来,秦笙本来是用来防那些宵小之辈,却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到萧旭的身上吧。
萧旭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又试图从竺瑾的手中拿回那枚丹药,一半的机会可以活下来已经是足够了。可是他如今不能运功,竟是被竺瑾轻易的闪过去了。
“给我”萧旭有些冷厉道。
竺瑾却只是看着那枚丹药,猛然握住往床边走去,既然是秦笙配的药,那么他一定能够分辨出来。
“站住。”
那一声能够感受到萧旭的焦急,却改变不了竺瑾的决心,他顿住道“萧旭,秦笙不是不能担负起你的仇恨,而如今明明有机会,你想放弃,我……不想。”说完,再次抬步往前迈去。
秦笙当然可以担负,离火宫十年独自一人筹谋算计,足以证明他的能力,可是如今,他却不想也不能将他再次牵扯进这阴诡地狱里来。萧旭猛然运功试图阻止竺瑾,却还是晚了一步,离火宫的功法本就是同源,更何况只是睡穴,竺瑾自然可以轻易解开。
秦笙有些朦胧的睁开眼睛道“天还没亮呢,萧哥哥你……”话语戛然而止,他只是刚刚醒过来而已,为什么会看见萧哥哥吐血。
猛然的运功,果然加剧了毒药的催发,萧旭看着床上惊骇的人儿,终于闭上了眼睛,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秦笙看着萧旭突然吐血倒下,再也顾不上惊讶,他有些茫然又本能的从手腕上取下银针封住了萧旭的心脉,“他中了什么毒?”秦笙有些恍惚的问道,却还是集中精神不断用银针封住了萧旭周身的大穴。
“碧血针。”竺瑾连忙回答道,并将玉瓶和那枚丹药递了过去,“能救么?”
当然能,必须能,秦笙也不看那枚丹药,只径直从瓶中倒出全部的丹药来,取出其中三枚给萧旭服下,玉瓶中有一半的解药是真的,可是却没有人知道总量,而碧血针的解药需要三枚。
竺瑾在一旁看着秦笙的动作,却是有些庆幸,若是不叫醒秦笙,那么即便最初选的那枚丹药是对的,也无法解了萧旭的毒,冥冥之中,萧旭的事注定是隐瞒不了。
虽然解药已经服了下去,可是毒已经侵入了心脉,秦笙只能连连施针将解药的药效引入心脉处,情况危急,秦笙的头上细细密密的渗出汗来,所谓医者不自医,若是碰上旁人,秦笙自可淡定自若,可是,在他手下的人是萧旭,他若是一个不谨慎,不不不,集中精力,可是心脉是多么重要的地方,时间有些来不及了,秦笙猛然下定决心,又取出一枚银针刺入自己的腕脉,银针带出一丝血丝来,他凝神定目,将那枚银针再次刺入了萧旭的心脉处。
秦笙在离火宫的十年,为了血魂丹,亲自试过无数的药材,他的血,既是毒药,又是解药,他自负医术颇高,如今要救他心爱之人,却只能兵行险招。
秦笙屏住了呼吸去探萧旭的脉象,他的手指有些颤抖,却在探出心脉处的毒有所消散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用,秦笙再次重复此法,一根一根的刺入,他每刺入一根便要再探一次脉,直到心脉处的毒全部消散,危机已解,其他地方的毒有解药的药力在便是无碍了。
看着秦笙一根一根的收起银针,只留下心脉处的几根时竺瑾问道“已经无碍了么?”刚才他在一边看着,便觉得惊险,能将秦笙逼到那种地步的险境,可见有多危险。而事实证明秦笙他成功了。
“无碍了。”秦笙有些沉默的将银针又再次收回了手腕处的臂环中,他收的很认真,仿佛珍宝般一根根擦拭,又一根根的收起来,浑然不在意地上还躺着的人,在最后一根被收起来时候,秦笙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他着着单衣,在这样清冷的夜里却有几分静默的可怕,让竺瑾不敢阻拦,因为他知道,秦笙是真的生气了,没有质问,没有暴跳如雷,只是一片的沉默,才是真的生气。
竺瑾移步将地上还躺着的萧旭移上了床,他低头看着已经无碍的萧旭默默为他祈祷,兄弟,节哀顺变,这次你真的麻烦大了。
而秦笙去了哪里呢,他也不知道,他只是顺着路走,哪里有路便往哪里走,身上未干的汗迹在夜风吹来的时候有点冷,却让他有几分的清醒,上次萧旭与竺瑾的出行就已经让他有所怀疑,而这次的碧血针却能让他肯定了,萧旭已经开始复仇了,可是却瞒着他,这些他都可以理解,可是他竟然带着那样危险的伤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