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祀听罢,似是久久没能回神,他宛如一尊雕像,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久到所有人都离开了……
白季离开的最晚,临走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季祀背影,再扭头看了看已经远去了的他阿爹的背阴。
月光映出的这两道背影,一个黑衣,一个白衫;一个宽厚,一个削瘦;一个沉重,一个淡漠。他们大不相同,却又不约而同地透露着一种当局者本人察觉不到的感觉,萧索而孤寂。特别是季祀……那种共感更是强烈。
白季有些惊讶,自己竟然有一瞬间产生了这么一种冲动,告诉季掌门,阿爹还活着!
可,那也只是冲动而已。白季很快放弃了这个来势汹汹的念头。
“怎么了?”走在白季身旁的蓝卿,见他不住摇头,扭头问道。
“我没事。”白季笑收回心神笑了笑,一脚跨出了关玉楼的院子,目视前方,让季祀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
蓝卿走在白季旁边,他旁边跟着小茶叶,身后还有几个暗卫,小十一抓着那个要暗算白季的小厮。
“少宫主,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十一问道。
暗卫们知道这个人打算给白季下蛊后,对就这个小厮没了好脸色。十一更是,看见小厮弯腰驼背的贪生怕死样,恨不得上去踩他两脚,给他脊背踩直了。
“先关押起来吧。”白季道,“我还有事情问他。”
“白少宫主,我把我知道都交代清楚了!真的都交代清楚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是被三少爷逼得,我发誓,我绝没有想要害你啊……我……”
白季停住脚步,小厮双眼放光,这是要放了他?白季头也没回,抬了抬手:“堵上他的嘴。”
“白少……呜……呜呜呜……”
小厮被堵上了嘴,周围总算清净些了。
白季扭头看向蓝卿,刚才那个小厮聒噪的时候,蓝卿不停揉着鬓角。
“怎么了?”白季问。
“没事,就是有些头疼而已。”蓝卿笑了笑,表示问题不大。
“可别是感染风寒了。”白季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抬手捧住蓝卿的脸,然后额头对额头。
鼻尖对鼻尖,皮肤蹭皮肤,贴了许久……
“不烫啊。”白季一本正经。
蓝卿耳朵微红。
两人身后,众暗卫该看月亮的看月亮,该研究鞋子的研究鞋子……只有那个小厮,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季蓝卿。不过没看多久,就让笑眯眯的茶叶问候了一笑脚面,然后,小厮也开始研究鞋子了……
“头疼多久了。”白季问道。
“五六天了吧。”蓝卿不以为意。
“怎么不早说?”
“因为我能受的住。”
“……”白季叹气,这也是理由吗?
“回去立马让初七给你瞧瞧。”
“不用麻烦初七了,他还要照顾初五。”蓝卿想对白季说自己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可刚要开口,蓝卿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蓝卿捂住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白季紧张。
“眼睛,眼睛有点疼……”蓝卿揉了揉眼睛,他的眼睛不仅一阵钻疼,还有一瞬间失明。
蓝卿用力眨了几次眼前,光明又回来了,突然而来的痛疼也慢慢消失了。 就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到底怎么了?没事吧?”白季关切的脸出现在眼前。
“大该是太累了。”蓝卿没放在心上,说道,“休息休息就好了。”
“回去一定要让初七看看。”白季坚持。
蓝卿乖乖点了点头:“好。”
白季牵起蓝卿的手,直奔初七。
但是,初七没在。
“他人呢?”白季问暂代初七照顾小五的暗卫初八。
“初七刚刚被萧大侠带走。”
“萧浪?”
“嗯。”初八道,“说是,关二公子醒来不对劲,请初七去看看。”
“这样啊。”白季点点头,看向蓝卿,“我们等等好了。”
蓝卿自然没意见。被白季拉着坐下,等初七。
话说初七现在在哪?他就在关玉楼的房间内。此时正上下观察着关玉楼。
只见,关玉楼躺在床上,双眼睁着,但是没有一丝焦距。就像一个惟妙惟肖的假人。
初七伸手给关玉楼把脉,触碰道关玉楼的皮肤,初一皱了皱眉。玉楼的身体十分僵硬,就像一具木头人,而且,他几乎没有脉搏。
“他到底怎么了?”萧浪站在初七身后,问道。
“储藏期。”初七放下关玉楼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