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不跑毒,就在出生岛练压枪,宁斐钦依照他的方式同样尝试,效果却不甚理想,他们打出的弹孔在同一面墙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多练练,掌握开枪的节奏,鼠标别一次x_ing拉太多。”说到后面,曲阜干脆上手,让宁斐钦真切体会一把压枪的感觉。
宁斐钦还没来得及把手撤回,曲阜就直接覆盖在上面,手心干燥而温暖,宁斐钦的手下也是第一次压出了如此小的弹孔。
曲阜发挥比以往差了一些,一是因为没有直接接触鼠标造成的手感问题,二是他刚接触到的那刻,就发现了不对劲,宁斐钦的手很软,软得像没有骨头一般,就像握在一团棉花上,让他丧失了对于力道的判断能力。
示范完毕的曲阜把手收了回去,目不转睛盯着屏幕说:“大致就是这样,你多练练找找感觉。”
“哦。”宁斐钦压了好几回枪,每次都在及格线徘徊。
见谈到压枪问题,弹幕有不少疑问的,曲阜边搜物资边挑着答:“哪个握把好用?直角吧,水平后坐力小。”
“四倍怎么压枪?”曲阜笑了一声,“四倍压什么枪,单点啊。”
出生岛位于地图的右上方,地处偏僻,物资肥厚,除了离安全区太远没有缺点,飞机航线是无法直接到达这儿的,曲阜和宁斐钦两人从K城找船上的出生岛,如今曲阜一身神装,满配M4加98k,可惜手里的药太少。
“该走了。”曲阜提醒道,眼见第二个圈都快刷了,他们掉血的速度也在逐渐加快。
宁斐钦一心顾着练枪,没去搜东西,此刻血条已见红,他收枪跑到他们停船的位置开口问:“有药吗?”
“有。”曲阜丢了两瓶饮料,一个包出来。
宁斐钦惊喜地把血打满,而后跃身一跳到船上,发号施令:“我们走。”
磨蹭了这么久,他们也不过刚上岸,然而在上岸的时候,曲阜却倒地了,宁斐钦想去拉他起来,却被曲阜拒绝:“你先跑吧,圈还远,别耽误时间了。”
宁斐钦没听他的,固执地按下救助按键:“把你拉起来你打药,我去找车。” “我没药了,这样下去我们都得凉。”曲阜平静道。
“好兄弟,要凉一起凉。”宁斐钦把前面剩下的一瓶饮料和五个绷带丢给了他,接着跑向马路寻找车辆。
因为曲阜的血条支撑不住,他们没开到之前停车的地方,而是选了沿直线上岸,这里地处偏远,宁斐钦一眼望去,整条马路干干净净,连个废弃的车都没有。
两人只能跑去之前标点的位置,搏最后一丝希望,曲阜先一步倒地,他毫不意外地看着屏幕逐渐变暗的画面。
直到小地图里宁斐钦的标志在向他不断跑来。
“你在做什么?”曲阜问。
“找不到车,干脆回来找你。”宁斐钦拼着最后一丝血线跑到曲阜视野内,两人同时成盒,“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嘛。”
[太感人了。]
[我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就是为了回来陪你。]
“陪什么,殉情吗?”曲阜牵起嘴角,两人开了下一把。
他们今晚排了四个小时,从八点到十二点,这样的时间打破了宁斐钦作息规律,玩到后面撑不住在打哈欠,经常遇上跳窗跳不出去的情况。
宁斐钦又一次捂着嘴打哈欠,想不让人发现,然而s-hi润的眼眶早已将他出卖,时不时揉揉眼,以为这样的小动作不会被曲阜发现。
“很困?”这局只剩下十三个人,很快就能结束。
“没有。”宁斐钦否认道。
“那等会练练压枪?”明明已经困到不行,却还在强撑,曲阜不明白宁斐钦是为了什么。
“啊?”宁斐钦显得有些为难,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曲阜也不难为他,主动说道:“我困了,打完这局散了吧。”
“行。”这下倒是答应得很爽快。
[都十二点了,你们明天还有比赛呢。]
[快给我滚去睡觉。]
[看直播太入迷,一时忘了这茬。]
[比赛结束之后还直播吗?]
“看情况。”曲阜下了游戏,准备关电脑。
领着某位困困的小朋友回去睡觉。
然而,比赛当天,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第82章 王牌
复赛当天, 土匪队被抽到第一个上场, 不仅是他们,同在场上的还有SYKT和NPK两支战队, 南北一出, 前二已定, 土匪队目标也没多宏大,只希望能争个第三,可最后他们拿到的不是第三, 而是第十三。
这令人出乎意料的成绩原因来自他们队里的指挥,祝盟。
从一开始的选点到转移, 祝盟的表现和以往截然不同,土匪队整个节奏缓慢,位置尴尬,最终死在了毒边。
打完第一局, 所有人都沉默,最终还是曲阜先开口:“你今天怎么了?”
他们全身心信任祝盟,而祝盟每每把队伍往敌人枪口下带。
判断力, 决策力,祝盟以往的优势在今天全然消失, 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祝盟避开他的视线, 抿了下唇,眉间微皱:“没事。”
“不舒服就说。”祝盟现在的状况, 不免令人担忧。
“怎么?难道你现在就不行了?”阮希倒是秉承他一贯的直白。
“滚。”祝盟怼他。
比赛中隙, 土匪队在后台观看别的队伍比赛, 曲阜的目光偶尔会瞥见旁边的祝盟,只见他心不在焉,没在看比赛,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儿去,鼓起的眉峰一直未放松过。
第二局上场之前,曲阜说道:“我来指挥吧。”
在一起排了这么久,曲阜耳濡目染,祝盟的指挥本领还是学到了一二成的,他今天状态不对,那曲阜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一会儿。
大家都没意见,祝盟更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死了,土匪队三个人艰难走到最后,拿了第五。
两局过后,土匪队的积分已岌岌可危,最后一场复赛,逆袭的黑马太多了,大家都跟疯了一样拼命赚积分,目前土匪队积分已掉到第十六,他们这两局几乎没什么人头分,名次积分也不高,很快被其他队拉开差距,最后一局,只要逆袭的队伍一多,那么土匪队就很可能面临淘汰的边缘。
原本大好的局势,每况愈下,他们如今要做的不是讨论最后一局该如何打,而是要叫醒某个沉睡的人。
简杨勾着他肩膀,哥两好地问道:“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祝盟只觉肩上负担沉重地快要将他压垮,苦大仇深的表情一直从未变过。
这样的变动,让宁斐钦很不解,乌黑的双眼直盯着他,话语直白而伤人:“我找你来,是想要让队伍变得更好,那你既然做不到,我找你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祝盟脸上表情一僵,曲阜c-h-a进中间把宁斐钦带走了:“有什么事等打完再说。”
“我只是很生气。”宁斐钦气鼓鼓道,“我们现在连他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曲阜不觉意外,反倒替他说了两句:“人都是有难言之隐的。”
宁斐钦理所当然认为:“我们是朋友啊。”
“嗯,你还是小朋友。”曲阜捏了捏他的脸,也只有像宁斐钦这样没有经历过外界交往的人会说出这样天真的话。
朋友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并不是每一个朋友都能做到坦诚相待。
“放心吧,最后一局不会有事的。”快要轮到他们上场,曲阜回到队伍里,简杨点点头,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看样子已经说通了。
“最后一局,谁指挥?”阮希问。
“我来。”祝盟主动请缨。
“好。”他们依旧选择相信他。
事实证明,人的信任没有错,最后一局,祝盟脱胎换骨,带领他们吃到了j-i,在这样最后的机会,所有战队都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要在逆境中生存,何其困难,可偏偏土匪队做到了。
以耀眼的成绩为复赛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只要最后能吃j-i,前面两局打得多差不重要,土匪队粉丝依旧能吹上好一阵子,一直中庸挺进决赛,和有起有落,拿过最好名次冲进决赛,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中间的名次缺乏挑战,而最高的那个位置,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得到的。
复赛有惊无险,那么此刻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
面对三堂会审,祝盟被包围在客厅中央,一双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们也不开口,就这么看着他,直到他自己撑不住主动交代。
一切的罪恶来源,都是从祝盟的舅舅开始,祝盟的妈妈未婚先孕,在生下他后忍受不了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吞农药自杀了,留下祝盟寄养在舅舅家里。
有着不齿的身世本就容易被村里的小孩欺负,更何况,加上舅舅一家人的压榨,祝盟很早便出来打工,挣的钱有一半寄回家里,给家里盖了房,出了他弟的彩礼钱,直到前两年出车祸,才摆脱那一家人。
祝盟昏迷不醒躺在医院,医护人员给他舅舅打电话,结果他舅舅一听,便把电话挂了,医院意味着什么,那可是花钱如流水的大笔开销啊,要是缺胳膊少腿的动个手术,家里都能再盖套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