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太确定, 现在确定了。”
男人觉得骤然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腾空起来,原来是虎奕拎起了笼子:“媳妇, 走吧, 他逃脱了这么久,也该收到应有的惩罚了。”
“嗯——”
男人大惊, 终于憋不住大声问道:“你就不想知道瓷碗的下落吗?!”
脚步停顿,返形瓷碗是豹一横第一大难题, 找不到部长位子都坐不稳, 可谓是彻夜难眠, 要是能够找到,黑猪山肯定能拿上好大一笔奖金,到时候还能余下钱给他媳妇买个大大的胡萝卜抱枕, 再买个胡萝卜花纹的毛毯,让小兔子为了能抱上胡萝卜抱枕趴在最喜欢的胡萝卜毛毯甘情愿地给他做,岂不美滋滋。
虎奕挑眉,揪住他的衣领问道:“瓷器在哪?”
赵世嚣不敢再提过分的要求, 退而求其次:“只要我能变回人形……”
“可以。”
赵世嚣见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顿时警惕起来。
“你不会想耍什么花招吧?”
虎奕没说话。
把狗身人面的赵世嚣拎回了管妖部,一路上办公的妖怪嫌弃地退开好几步, 议论纷纷。
“铭铭啊,你们拿得什么呀?怎么还缺了一条腿,一只耳朵?血淋淋的!”
“天哪!那张脸我还记得,是上次那个抓了很多小妖怪买他们器官老太婆的儿子!”
“那真是报应不爽, 活该啊!”
虎奕走进办公室,问道:“傅海杏的老公呢?”
豹一横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做完笔录回去了啊。”
“他和傅海杏都有重大嫌疑。”说罢,把装着赵世嚣的笼子仍了过去。
得知情况后,豹一横立即派了妖怪去把马上要把王三宝给找回来,又请了专业妖员帮赵世嚣恢复人形,人形是恢复了,但失去的腿和耳朵是要不回来了,走路的时候只能拄起拐仗。
赵世嚣还算老实,豹一横给了他两条路走,要么就一直不人不狗的当下去,要么是把他变回去,滚去人类监狱服刑,最终他选择了滚去监狱服刑,当狗的滋味太难受了,一顿饱一顿饥,生死由人不由他,进监狱至少还有出来的那一天。
经过赵世嚣的描述,瓷碗是福寿村里出来,连杀五个老人的男孩拿走的,他母亲跟他有生意上的接触,称他为“泊凉”。
大朱二朱去了赵世嚣提供的地址,那里早已人去楼空,换了一波租客了。
租房的阿婆匆匆赶来,说她明明租给了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根本没有小男孩租过她的房子,而且合约期限是三年,还没到期呢,后来涉房人员一个个地被找了过来。
那高大男人还是带着一大串钥匙来的,一看就是租了很多套向阿婆那种房子,再转手租出去,从中赚取差价。
原来现在的租房还搞什么二房东,三房东,真正租房的已经是辗转了三个人才租到的房子,一个一百平方不到的房子被分为三四份,变成了群租房,阿婆一进门,看到自己精装的房子早已一塌糊涂,客厅中央还摆了一张双层床,到处堆放着臭袜子还有吃了一半没仍的泡面,租东阿婆差点没晕厥,指着高大男人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我当初便宜租给你,就是想图个干净,没那么多破事,现在你自己都不知道转租给谁了?我凭什么便宜租你?”
骂到最后差点打起来,大朱二朱一妖抱一个,把他们分了开来。
据三房东描述,确实有个又瘦又矮,y-in沉古怪的男孩来租过房,三房东各式各样的人见得多了,只要给钱,房客人品如何,到底是怎么样的,他一概不会过问。
不过这男孩两个星期前向他打听过傅海杏的事,打听完就直接退租了。
大朱一愣,问道:“你们也知道傅海杏?”
三房东点头,拉着大朱走到角落边,悄声说:“我在这块搞转租也有几年了,五年前对面小区有个女娃,高中生,我当时自己租住的一间房子就在她家隔壁,见长得好看就多瞅了两眼。”
“然后呢?”
“那女娃平时没人管,父母经常不回家,等于一个人住,跟一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关系好啊,我亲耳听见她一直傅老师,傅老师亲热地叫,后来我和姓傅的女人打了个照面,聊了几句,才知道她叫傅海杏,咸蛋高中当语文老师的。”
“有一次快九点了,我饿得慌,就想出去买点烧烤,旧小区嘛,一共两扇门,一扇木门,一扇铁门,铁门上面是沙制的,我打开木门,看到傅老师带着一个男人敲开了那女学生的房间,而且还唤他什么……主人?我当时就在想,都什么二十几岁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叫别人主人,中二病还没治愈哪?”
大朱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重点。”
三房东撇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男人嘛,对这种事很敏感的,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那小姑娘可能要出事,但我一个外人,又是成年人,做事总不能靠直觉吧?刚好我那大门的玄关处有一扇窗,那窗的对面就是女孩的卧室,老小区隔音也不好,我就趴在鞋柜旁听,这一听不得了啊,我听见了不可描述的声音啊!”
大朱没想到事情朝那方面发展,他急道:“那你快报警啊!”
“这我能不知道吗?”三房东搓了搓手,义愤填膺:“我当时就拨通了110,警察也来了,好多人都出来看热闹,我当时没去,在房里待着,心想自己拯救了一个即将失足的少女!必须最后登场,得像天使一样降临。”
“结果我看见了非常离奇的一幕,警察进去后,又像没事人一样出来了,出来看热闹的居民,刚还大声议论着,突然间就没了声音,表情呆滞地回房,隔壁女孩叫的声音更大了,但邻居都像没听到一样,我从小到大的护身符黑了,那是小时候我妈特地花重金去寺庙给我求的,你说,如果不是碰上了邪门诡事,好好的护身符,会变黑吗?”
这的确不正常,大朱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跟傅海杏一起进去的男人长什么样?”
三房东皱着眉头回忆了好一会,懊恼地摇头:“傅海杏和那人进去的时候黑灯瞎火的没看清,不过我觉得那人不简单,因为后来警察来的时候,每次想看清楚他的脸,都有一道耀眼的光芒刺痛了我的双眼,他肯定用了什么邪术!”
他说的也太玄幻了,哪有什么妖术能够自带光芒遮脸的,不过三房东的一番言语倒是提醒了他,傅海杏和黄三娘搞不好也是个中转的,她们是给所谓的“主人”寻找猎物呢,而这个主人现在只有一个讯息,就是个男人。
大朱示意自己清楚了,让三房东退下。
三房东嘿嘿一笑:“警官你看,我提供的线索也算有用吧?那么我群租的事... ...您看您能不能网开一面。”
好小子!大朱明白过来,原来他是为了群租不受罚,这才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把锅水引到傅海杏身上,好转移着重力。
但他打错了算盘,大朱是管妖部,两脚动物的事他一概不管,所以他说道:“只要房主不去告发你们,就没什么问题。”
三房东以为他那是默认了,眉开眼笑功成身退。
另一边,租房阿婆撕心裂肺地喊道:“我要去告你们!”
高大男人无所畏惧:“老子有后台!你尽管去!”
租房阿婆抓着二朱的胳膊说:“警官,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你看看这人,当着你的面说,他有后台啊!”
二朱也很是气愤,跟阿婆诉起苦来:“我也最讨厌关系户!我之前都快升职了!结果来了只空降兵,还是只没什么能力只会嘤嘤嘤的傻兔子!空降也就算了!工资还比我高,不要脸!”
租房阿婆附和道:“对!不要脸!”
大朱勾住二朱的脖子把他拖了过来:“黑猪山的那位都敢编排,小心虎奕知道了给你穿小鞋!”
二朱嘀咕道:“你之前不还耍那只蠢兔子玩吗?”
大朱揪起二朱的耳朵:“你懂个屁啊!不知道这叫互利互惠,虎奕也乐在其中吗!”
“啥利啥惠?”二朱一脸懵逼。
大朱摇头叹息:“阿妈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猪脑袋。”
二朱委屈道:“搞得你好像不是猪脑袋似的……”
二妖一边互相埋汰,一边进入房中。
泊凉住的房间早已转租给了别人,但例行公事还是要检查一番,以免遗漏什么证据。
租住的房客搓手顿脚地说道:“你们这无缘无故在我这里乱翻,别人还以为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到时候传出去形象我的名声怎么办?”
二朱看了一眼那租客,顿时j-i皮疙瘩掉了一地,要不是听了他的声音,还真以为是个平胸萌妹子。
他穿了件纯色系的套裙,袖子两边还绣了一排珍珠,裙摆下一层蕾丝内衬贴着小腿肚,大腿上干干净净没有一根腿毛,头戴藏青色羊绒帽子,浅棕色的大波浪卷发,五官深邃,脸蛋只有巴掌大,假睫毛又翘又长,打扮得精致可人,妥妥一个女装大佬啊!
二朱奇怪地问:“你都这样了,还有名声吗?”
“你!”租房小哥也是倒霉,本来他就是个兴趣爱好,自己在房里玩玩能碍着谁呀,现在被大朱二朱毫无防备地破门而入,外头那几个舍友整个人看他的眼神就不对了好吗!
“泊凉走之前的物件你还有吗?”
大朱没报什么希望,人都走了两个月了,谁想到租房小哥“哼”了一声,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小箱子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