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竞晖眨了眨眼,忽然一笑。他身体往后一倒,妖娆地靠着椅背一下下转着椅子,“角色扮演懂不懂?俱乐部里常常玩儿的情===趣游戏。如果双方都入戏的话,很有意思的哦。”
“是吗。”王达厉兴趣缺缺。
许竞晖略显遗憾。他站起来慵懒地伸展了一下`身体,这才猫一般慢慢踱到王达厉的跟前,叹道,“王哥,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所以呢?”
许竟晖也不生气,“别这么冷淡嘛王哥,说白了,我就是想跟你玩玩。大家都是男人,都懂的不是吗?而且,我敢保证,咱们关系处好了,对王哥你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王达厉挑眉,“比如?”
“比如……”许竞晖说着,试探着靠近一点,见王达厉并没有反应,便大胆地分开双腿爬上王达厉的大腿,神情里满是他那个年纪的年轻人特有的狡黠和天真,“不排除我一高兴,就告诉你我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呀。王哥,可别说,你真的不想知道哦。”
听说这个许少爷今年不过刚满二十,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出落得如此妖孽。
王达厉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笑了笑,顺着话问道,“那你来这里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许竞晖歪头看着王达厉。这人脸上虽然在笑,眼睛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可见自己的诱惑有多不成功。许竞晖往上又贴了贴,沉着嗓子道,“这就要看王哥你,能不能让我高兴了?”
“原来许少爷那天晚上还没高兴够。”
许竞晖的身体僵了几秒,随即将额头抵在王达厉的肩膀上闷闷地笑了起来。
王达厉很有耐心地等他笑够。
好在许竞晖并没有笑多久,就自动自觉地直起身来。他从王达厉外套的口袋里摸出烟盒,叼了一根在嘴里,又示意王达厉给他点上,这才眯着眼吐出一口烟雾。
“算了,看在我第一眼还挺喜欢上你的份上,我不介意给你漏个口风。反正在我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无聊事。说实话,要不是我爹威逼利诱,我才懒得来跑这一趟。估计你还不知道吧,总帮里前段时间有人放消息,说你们第一分堂偷偷在跟四海帮接触,这不,总帮让我趁机过来探探情况。所以,你可要好好待我哦,不然我一生气把你卖了也不一定!”
王达厉没想到对方如此坦白,连被一个男人坐在腿上的事都觉得不那么反感了。
“那你觉得呢?”
“我?我当然愿意相信你是清白的了。而且,你也绝对有那个资本让我相信,就看……你愿不愿意用这个资本了?”许竞晖说着,眼睛还在不死心地瞥了瞥王达厉的胯===间。
“那你可以慢慢等,比如,等你真正抓到了线索再说不迟。”
王达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也没兴致陪着这个小少爷来什么角色扮演。他把人一把推到一旁的沙发上,弹了弹膝盖上的灰,这才站起身来冲门外喊道,“赭老哥,进来把你的小弟领走!”
许竞晖看着从门外探头探脑地进来一个一脸老实巴交的农民伯伯,抑制不住地惊讶。
“这是城中洗浴中心那一片的负责人赭开山,你从今天起就跟着他。”
“你让我去洗浴中心?”
“不是要从基层做起吗?洗浴中心有什么不好,活儿轻松不用脑,而且你想怎么光着晃荡都行,多适合你。不过太过火的事就算了,别吓着去洗澡的老大爷们。”
王达厉从堂里出来,就点了人去查许竟晖。
这个年纪轻轻的许少爷看似行事随意,但总让人觉得不大放心,小心点总归没错。
而且,这人来的时间太巧了。
接触四海帮的事他跟花锦浩一直进行得十分隐蔽,目前知道内情的人,除了龙哥、花锦浩和自己,也就只有总帮的一把手和他的亲信而已。而且,自己跟花锦浩的行动不过刚刚开了个头,还没来得及知会总帮。那么这个消息,是怎么在总帮不胫而走的呢?又是被谁传播出去的呢?
第一分堂这边不可能,总帮那边的人更是无从得知。那么,想来想去,似乎只剩下一个可能。这事极有可能是四海帮主动透露出去的,至于渠道,就是他们在嘉丰总帮内发展出来的隐秘合伙人。
这么一种做法看似没有道理,但多想想还是说得通的。
对于来自第一分堂的施压,四海帮既不想轻易屈服,又不想坐失良机。那么为了摆脱目前的僵局,他们自然需要找个方法来制衡第一分堂,以达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而想办法让嘉丰总帮的人出面,可以说是步一箭双雕的妙棋。
这样既可以让第一分堂在总帮的干预下有所收敛,也能浑水摸鱼,搞清楚第一分堂想跟他们合作的诚意究竟有多大?
都说人越多越乱,水越搅越混。借这么个机会让嘉丰总帮的人下来查一查,敲打敲打,总能探听到不少风声。
不得不说,四海帮在处理这件事上,还是动了点脑筋的。
至于嘉丰总帮最后派下来的这个人会是谁,究竟是哪一方的人,那就真不好说了。
这个许少爷,不论是冲许老三的面子还是别的,都得看好了才行。
33.
王达厉一出分堂的大门口就挂了个电话。
“在哪儿呢?”他看得出,花锦浩这两天烦他烦得紧,所以他也不想上赶着找晦气,只嘱咐手底下的兄弟悄摸盯着。
但今天被许竟晖这二流子少爷一闹,总归还是有点不放心。
“大力哥,人今天一直搁家呆着呢,连大门儿都没出,我们兄弟办事您尽管放心。”
王达厉挂了电话,瞅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心想今儿个这是转x_ing了,这都十来点了,也不急着上公司?
王达厉啧了啧舌,想也不想就拨通了方铭扬的电话。
方铭扬现在对王达厉一点儿也不防备,一五一十地道,“花总早上来电话说今天有事要办,不来公司了,不过具体什么事儿他没说。兴许是约了哪家公司的老总要出去打球吧。”
“他平常出门谈生意都不带你啊?”
“也不一定每次都带着我。”方铭扬有些疑惑地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哦,没什么事,就问问。那啥,你忙吧。”
王达厉挂了电话,在原地闷头转了两圈,越琢磨越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得,挨脸子也还是要去看看。
花锦浩果然没在家,而且手机也处于不在服务区的状态。
王达厉的脸色比老城区那条臭水沟还要臭,吓得刚还信誓旦旦“我办事儿您放心”的几个弟兄鹌鹑似的缩在一边。
花锦浩回来的时候,王达厉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他进门,冷冷地问道,“你今天上哪儿去了?”
那架势,活像一家之主逮着了不知检点、夜不归宿的媳妇儿,酝酿着准备大发一难。
“你放心,我没单独去见陈海昌之流。”花锦浩觉得自己肯定没气力跟这只大老粗纠缠,态度良好却避重就轻地回了一句。至于这人是怎么进自己家门的,他已经从物业服务处那位经理张皇失措的脸上知道了个大概。
“你当然没去见陈海昌,不然他在X市新开的那家酒店连带着他家老窝,只怕早就被我的兄弟们踏平了。”
花锦浩换鞋的动作停了停,心想王达厉不会真的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去找陈海昌麻烦吧?
“你……”
花锦浩刚起了个头,王达厉就接了过去,“那瘪三三天前就离开X市去了H省,暂时还没回来。不然,老子真不介意逮着他聊上几句。”
花锦浩不吭声了,默默换好鞋进屋。
只从面前一经过,王达厉就敏锐地闻到一股陌生的香味从花锦浩身上散发过来。他磨了磨后槽牙,闷不吭声地开始打量对方。
花锦浩今天穿着一身半正式的夏装,没系领带,领口敞开露出半截脖颈,头发虽不像平常打理得那样规整,但也精心修饰过,显得自然却又不过分随意。
这身打扮,怕不是出去打什么球吧?要说是搞什么私人x_ing的幽会去了,那还真是刚刚好。不然干嘛要偷偷摸摸地不让人跟着。
这个猜想让王达厉很不愉快,而且,花锦浩还明显一副精力不济的样子,让王达厉那本就不怎么干净的思想更显得乌糟糟一片。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你这么只身出门,万一四海帮有什么y-in谋举动,那铁定一拿一个准。他们连暗杀龙哥都敢干,还能忌惮你这么个打下手的?老子就不明白了,是特么的哪号人物这么重要,让你不惜冒着丢命的风险也要出去见一见?”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不劳烦你过问。”花锦浩径自走到洗手间洗手。他不傻,当然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过他自有自己的应对之策。所以,他一点也不需要一个完全不懂“隐私”两个字怎么写的大老粗来关心自己的人身安危。
王达厉在外面嗤之以鼻,“什么了不得的私事,还需要你堂堂花帅背着我那帮子兄弟偷偷溜出去办?”
不提起他那帮子兄弟花锦浩也就忍了。想起每天被这帮子人盯得无法喘息,想起今天一大早不得不厚着脸皮蹭隔壁一对邻居夫妇的车出门,花锦浩就恨不得把王达厉连带着他那一帮子狗屁兄弟都当成垃圾埋进地里。
花锦浩绞紧手上的毛巾,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深深地皱起了眉。连着几个晚上不能好好入睡的疲惫连带着伤处的疼痛,都让他无比焦躁。偏偏王达厉还在这里胡搅蛮缠,一点自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