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晰本来想说这丫头何时变的这般体贴了,却见着她喜气洋洋笑着。
“你笑什么?”黎晰不知所以。
“奴婢替皇后高兴。”芝玲欢快答道。
“我这样有什么可高兴的?”
“恭喜皇后,昨夜夙愿达成了。”
“夙愿?”黎晰更不解了。
“对呀,昨夜奴婢都听到了,娘娘叫的可大声了,皇上还叫了那么多热水进去。恭喜皇后。”芝玲是真高兴。
黎晰的脸却黑下来了,“昨夜是我手臂酸痛,皇上帮我按摩了,你们这些个丫头。”黎晰无奈摇头,吃粥了。
祭祖的前一日,景文昭回到了京都。到底是个心中有城府的,到了京都之后并未马上入宫,而是派了身边的人拿上帖子,往宫中传了消息,说自己有意拜见,而自己则下榻到了行馆。
景文昭的母妃祁家本是有些实力的,祁妃原是安国公家的嫡小姐,嫁入宫中也深得先帝疼爱。坏就坏在她们明知先帝重视嫡长血缘,却还是暗自搞些小动作,想掀起夺嫡之战。最后的结果就是安国公府一家都被先帝打压下去了,安国公府的势力几乎一夜凋零。好在景文昭算是个行事小心的,做的那些个事情都尽量把自己摘干净了,而祁妃最后更是几尺白绫死在了宫中,用这样的方式来保全了景文昭。
算起来他与景文昭也是一年未见了。
芷苒殿内,景文昊仍是帮着黎晰捏手,马上要出去玩儿了,黎晰的手还未恢复过来,自己个儿闹着小脾气。
“晚膳自己用些,景文昭回来了,我宣了他跟景文檄入宫,晚间要一起吃饭的。”
黎晰摇摇头,“我想跟着。”
“晚上谈的东西无聊,你听了怕是吃不下饭的。跟着做什么?”景文昊手中力道加重了几分。
“不见着皇上才是吃不下的。”黎晰想着法儿的讨景文昊的欢心,实则是怕今晚景文昊见着两人不太高兴,所以才想作陪罢了,总归有个照应不是。
景文昊知道黎晰心意,便也不再推脱。
天色渐晚,景文檄跟景文昭双双入宫,在宫门口撞上了。
“哟,这么久不见,皇弟气色倒是不错,果然滨州的水土养人啊。听闻皇弟在那边过的好不舒心,着实让哥哥羡慕啊。”景文檄从小就跟着景文昭不对付的,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他不高兴的机会。
“弟弟只乃一闲人,自是过的舒心,不及皇兄这般,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景文昭并不在意,随口说道,“前些日子吴家村的案子,哥哥想必也是忙坏了吧。”
景文檄脸上顿时一阵青,起了怒意,只道了声:“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便让人甩开了景文昭走了。
景文昭并不在意,仍旧照着自己的步子在宫人的带领下到了芷苒殿中。
“臣弟参见皇上,皇上圣安。”景文昭见着景文昊先跪下请安了。
景文昊见着他这般周全,也无话可说,扶了他起来,道:“都是自家兄弟,这般生分做什么。”
景文昭起身,见着景文昊身旁的黎晰,笑道:“见过皇嫂,一年未见,皇上越发精神了,定是皇兄的功劳。”
黎晰微微一笑,点头算是默认了,随着景文昊坐下了。
“皇弟在滨州还好么?”入席后,景文昊气定神闲挑了只虾到自己碗中,开始剥壳,旁边的宫人受惊,赶紧上前,要接手过来,被景文昊一摆手,直接拒绝了。自己剥好虾,去了虾线,直接放到了黎晰碗中。
“承蒙皇兄挂念,臣弟很好。”景文昭回答的恭敬,见着景文昊都不让宫人剥虾了,干脆也自己动手,夹起只虾剥起来。
“当然过的好了,一年都没有上税,弟弟怕是过的比在这京中舒服多了罢。”
税款的事儿,景文昊本来是想过两日再寻个由头提起的,不过景文檄此时提了,倒也给他省心。景文昊不说话,默默给黎晰剥虾,顺便等着景文昭的回复。
“税款?”景文昭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皇兄难道没有收到臣弟的折子么?”
“哦,什么折子,你且说说。”景文昊努力回想了一下,确实不曾收到过来自景文昭的折子的。
“今年滨州收成确实大好,不过与之相邻的黎洲情况不太好,臣弟便上表了一封,请皇兄将税款拨做黎洲的补贴,也方便。多日未见回复,臣弟以为皇兄是应承了的。”景文昭声音柔和,解释的时间,手中的虾也剥完了,但是并未自己吃,而是直接放入了黎晰的盘中。“我记得嫂嫂爱吃虾的,两个人剥快些。”
景文昊顿时脸色就青了?他景文昭这是个什么意思,见着自己给黎晰剥虾还敢□□来,而且什么叫记得黎晰爱吃虾,他们很熟么?他都最近才知道,他弟竟然比他先知道。
“皇弟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的好。”景文昊面带愠色,语气强硬。
黎晰面上有些尴尬,说了声:“有心。”却也不吃景文昭递过来的虾。
倒是景文檄看着这局面,高兴了。
一餐毕,景文檄与景文昭出宫,而黎晰被人摔倒了床上。
景文昊压在黎晰上方,邪魅一笑:“皇后跟我弟弟倒是很熟嘛。”
黎晰略微惊慌:“皇上误会了,只是刚进宫的时候见过几面。”
“哦?是么?见过几面就记得你爱吃虾了?”
黎晰着急着要解释,说出的话却全被湮没在了景文昊的吻中。
景文昊今晚显的格外的急躁,像是要把黎晰剥皮拆骨一般,黎晰呼吸零乱,趁着间隙,满眼雾气,问道:“皇上,皇上要干什么?”
黎晰一笑,从暗格中拿出一盒香膏,“你说呢?”
第25章 25
尽管前一夜的作为源于占有欲与野- xing -的呼唤,景文昊也到底舍不得折腾黎晰的,并没有怎么为难黎晰,几乎算的上是草草了事,时候还仔细帮他清洗了。即使如此,黎晰还是像被撕碎了一般。若是放在平时还好,景文昊可以让黎晰尽管休息,没人可以打扰的,偏生今日不一样,祭祖的日子。
穿上繁重的广袖华服,站在宫墙上,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拜后,黎晰跟着景文昊将自己摔进了马车里。
前几次出宫,都是办事,马车皆以简便低调为准,但这次祭祖却是为了彰显皇家威严,所以车辇格外华丽,里头布置的也更舒服些。
黎晰刚迈入车中,景文昊便伸手将人扯过来了。
“疼得厉害么?”景文昊往边上坐了些,让黎晰尽量能完全躺下,手放在黎晰腰间,一轻一重揉着。
“还好。”此时此刻黎晰的内心是波涛汹涌的,毕竟整个人像被撕裂一般,那种痛锥心刺骨,不是景文昊问一句就能好了的。但是一想到那人不论是昨夜还是现在流露出的温柔与小心都让他无法自持,只能认了。
“歇歇吧。”景文昊心疼黎晰,“待会儿站的时间还长。”
黎晰眼皮都懒得睁开了,干脆借着力靠在景文昊的身上休息了。
一个时辰过后,一行人终于到了皇陵祭坛边上。群臣已经列班跪在了两侧,景文昊先下车,却并未走开,而是等在了旁边亲手接了黎晰下来,带着黎晰走到了祭坛旁。
大祭司手持法器,口中念念有词,无非是祭祖,承接天意,以佑万民。
景文昊此时一心栓在黎晰身上,就怕黎晰支撑不住,倒下去了。好在黎晰下车前,自己用银针封住了两道血脉,勉强还能撑上两个时辰的。
反正文武百官都低头跪在地上,景文昊干脆肆无忌惮盯着黎晰看。
明黄色的衣裳上点缀着华美的刺绣,这样的黎晰不似往日那般清淡,却别有一番滋味。
嗯,这衣服真适合他。
嗯,今日的紫金冠真好看。
嗯,他站的真直。
嗯,腿真长。
嗯,不对,他怎么不看我,他为什么一直盯着大祭司?
嗯,等等他转身了。
景文昊还未反应过来,黎晰已经扑倒了他。回神一看,才发现站在祭坛上的大祭司此刻已是满眼猩红,准备再次扑向他去。
好在刘进站的近,及时出现在了大祭司跟前,带着一众侍卫将人拦下了。
片刻之间,大祭司被刘进压着跪在了景文昊面前,仍是满眼猩红,像着了魔一般,直勾勾盯着景文昊。
“带下去审。”景文昊吩咐着,扶起了黎晰。
“等等。”黎晰撇开景文昊,走到了大祭司跟前,“麻烦刘大人讲大祭司袖子捞开,容我一观。”
刘进遵命,依黎晰所言,拉起大祭司一只手,大祭司拼命挣扎,却还是抵不过刘进的气力,被拉开了。
一条黑线从大祭司的手腕一直延伸到手肘处。
“刘大人再看看他左耳后是否有个黑点,小指甲盖大小。”
刘进甩开大祭司的手,搬过他的脑袋,撩开披散的头发,发现了黎晰所说的黑点。
“回皇后,正是。”
“怎么了?”景文昊看着黎晰问道。
“大祭司中毒了。”黎晰答了景文昊,又转向刘进,“刘大人可否将大祭司按住,我要立马给他施针保命。”
刘进应声,按住了大祭司,黎晰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针包,取出一枚银针,第一针施在了大祭司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