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怂货跟自己掐了二十年,怎么就突然胆儿肥了敢对自己下杀手呢?
穆枫不知道秦非最后到底有没有被白镜扳倒,所以扳倒之后华烁又发生了什么事他就更是不清楚了,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他还是觉得很奇怪,自己上辈子跟秦非斗归斗,俩人都还没到性命相拼的地步,只是较为激进的商业竞争罢了,而且两人虽然每年都在较劲儿,但双方也算得上因此共同进步,他挂掉的那个时候,大陆出的但凡有点名气的片子,哪个不是冠了他们两家公司的名字?可杀了自己,这种平衡显然会被打破,圈子里蓄势待发的几股势力反而会混乱起来,秦非再蠢也是当了二十年老总的人,利弊如此明显,他何必要这么做?
一切的证据都是那段手机里的录音和韩清的证词,所谓的人证物证,清晰地指明了秦非就是凶手。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等等。
穆枫忽然皱起眉头。
这个感觉,怎么跟现在的情况这么像……
不错,如果当时白镜彻底昏迷了,没听到那些人的对话,自己岂不是也会相信那个女人的供词,转身就想宰了秦非么?
说起来,秦非那货总给他一阵儿聪明一阵儿蠢如猪的感觉,有时候觉得他心狠手辣得特别在点子上,有时候又觉得那人就是个没脑子的暴君,这智商跨度这么大,要么他人格分裂,要么就是有个人在他旁边偶尔会出点主意,而秦非还挺信任那个人,时常会听他的……
难道,上辈子自己的“死”也是一个局?莫非韩清也是被人骗了,甚至连秦非本人也是个被利用的棋子?
穆枫感觉自己的思维在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不断延伸,他眯着眼睛想了半天,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来,现在敌暗我明,自己掌握的信息只有对方是个个子挺高的男人,身手极好,有一群死忠的跟随者,而且那些人个个都是练家子,都叫他大哥。
这样的人,到底会是谁……
穆枫想半天也想不出来,手指按着太阳穴揉了半晌,忽然,一个想法窜上来,让他手上的动作蓦地顿住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知道黄雀是谁,何不顺水推舟把那只蝉掐死,然后看看到底谁会在最后冒出来?
穆枫想到这儿忽然就笑了。
不管怎么样,那个人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对秦非怀恨在心,然后想借我的手除掉他,既然如此,何不干脆装傻装到底?反正那个人不知道我已经怀疑了,我倒是要看看,等我真的把秦非弄倒了,那人的狐狸尾巴到底会不会露出来。
想到此,穆枫也不再纠结了,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抻了个懒腰,然后对着月光心情很好地吹了个口哨。
秦非啊秦非,算你倒霉吧,谁叫你上辈子害了我的小白一次,这辈子又伤到他一次,这会儿让你当个诱饵钓一钓背后的大鱼,也算是便宜你了。
穆枫拍拍屁股回到客厅,把身上的冷气又消了一些,然后才回到卧室爬上床,小心抱住白镜亲了亲,然后打了个哈欠跟着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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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一栋暗黑色的摩天大楼下缓缓驶来一辆宾利轿车,车后座上坐着两个男人,左边的气定神闲,右边的呆若木鸡,直到车停下了还保持着张着嘴发呆的状况。
穆枫十分嫌弃地推了推旁边人的脑袋,没好气地说道,“你能把嘴闭上不,要多蠢有多蠢,难看死了。”
一旁的袁宁嘴张得更大,然后把脖子从望着窗外的方向拧过来,继续张着大嘴对着穆枫,半天才找出一点儿声来,“穆枫啊……”
“啊。”穆枫抠抠耳屎。
“你不是本人吧?”袁宁抬起手把下巴合上,十分怀疑地上下打量他,“你能对我这么大方?难道有什么企图?”想到这儿他忽然往后一缩,两手抓住自己的衣领竖起眼睛义正言辞,“本人卖艺不卖身啊,我袁宁是比电线杆还直的直男,我对你没兴趣啊,就算瘦了也没兴趣啊。”
穆枫真想掐死他,翻了个白眼开门走下车,“下来,你要是满意就这个楼了。”
“满意啊,一百万个满意啊!”袁宁麻溜下来,手肘拄着轿车棚顶托着下巴看着他,“你要干什么大事儿么?这奖赏太丰厚了,我有点方。”
“方你奶奶个腿儿,”穆枫看他不争气的样子恨不得甩他一脸唾沫,“刚不跟你说了秦非背后有个大鱼的事儿么。”
“啊。”袁宁继续张着嘴点头。
“你帮我把那条鱼钓出来,之后也全权负责白镜的所有官司,这两点做得到,这公司就是你的。”
袁宁继续张着嘴回头看了看后面炫酷的大楼,想也没想立刻就把自己卖了,“成啊,没问题啊,穆总你让我往东,我必须笔直地往西的对面儿走啊!”
穆枫忍不住又翻个白眼,“就叫‘袁泰律师事务所’,成吧?”
“那必须成啊!”
“……你丫能有点儿出息么?给你开个公司而已,瞅给你兴奋的。”
“你懂个蛋啊!”袁宁痛心疾首,“我现在这事务所里六成官司都是我打赢的,但也只能领那么一丢丢的提成,大头都让老板拿了,简直操蛋透了!我想单干很久了,可哥是正宗土八路出身,没钱开公司啊,哎你种庸俗的剥削阶级不懂,说了也是白搭,”袁宁立刻乐颠颠跑过来,绕着穆枫转了一圈儿,恨不得过来扑住他,“穆总呀,谢啦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