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他又觉得有些奇怪了。
“呃,小白啊……”穆枫声音有点儿哆嗦。
白镜嗯了一声,仍是玩儿他的手指头。
“那个……你、你最近……咳,”穆枫清了下嗓子,小心翼翼地看他,“你最近怎么……就是,我觉得吧,你最近特听我话呢……”
白镜笑了笑,侧头看他,“听话不好么?”
“不是不是,不是说不好……”穆枫挠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吧……有点儿怪怪的……”
白镜看了他一会儿,抓着他的手指头捏了一下,又笑道,“我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现在舍不得你了而已,有什么奇怪的?”
“呃……”越说越奇怪了,白镜以前说情话可没这么利索的……
白镜看穆枫有点儿发木,便伸手捏了捏对方高挺的鼻梁,笑道,“你是受虐狂么?对你好一点还不好了?”
“……”穆枫又挠了挠头,算了,也许就像他说的,经历过了生死,人会更坦荡一些?
穆枫想不明白也懒得想了,继续刚才的话题,“那飞天奖的事儿……”
“顺其自然吧,我也想看看,我现在的水平到了什么程度。”
穆枫看他不像是开玩笑,只好叹气,“好吧,你都不急,我就不瞎掺和了。”
白镜笑笑,抬头看了看表,说道,“九哥催你好几回了,去公司看看吧。”
“不要,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白镜又哄他,“秦枭都死了,没人再害我了,快去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穆枫忽然沉下眸子,冷冷哼了一声,“那畜生让你三番四次地受伤,他要没炸成灰,我也得让他死无全尸!”
白镜安抚地摸摸他脑袋毛儿,又摸摸他阴沉沉的眼睛,哄道,“我决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九哥就提醒过我会有危险,是我自己要陪着你的,你不要自责了。”
“我……我哪是自责,我是在骂那群畜生!”
白镜笑笑,扯了扯他的脸,“不是当然最好。”
穆枫被他笑得脸红了,这人突然这么柔情似水起来,反而让他这只大王八有点儿羞涩,他咬着嘴唇扭捏了一下,嘟哝了一声,“你把我当小孩儿嘛?”
白镜眯着的眼睛弯起来,抬头亲了他一下,“你看你这样子,不像吗?”
穆枫鼓着腮帮子哼了一声,决定树立一下高大威武的形象,“我就是在你面前才这样,你等我回公司横着走,我吼一嗓子他们都得夹尾巴!”
“是是是,穆总最厉害了。”
穆枫泄气地塌下肩膀,拿起一边的衣服披上,还是不放心地看着他,“那我马上就回来,你照顾好自己啊,有事儿打我电话。”
白镜拉着他的手站起身,点点头把人送到门口,等人走远了看不见了,才慢慢关上房门。
屋子里安静下来,白镜站在玄关处好一会儿,然后弯下腰把脚下的几双鞋摆了摆,进屋打算整理一下房间。
这是他和穆枫的家。
以后都会是他和穆枫的家。
白镜想到这儿,忍不住又笑了笑,然后走到穆枫的书房开始收拾他乱糟糟的书柜。
他并不打算告诉穆枫他想起了一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穆枫对过去的经历很痛恨,也很懊悔,如果他知道自己也是重生回来,只怕会从此小心翼翼,再没有现在这么随心所欲了。
他其实更喜欢现在这样的穆枫,有点无赖,有点急躁,有点霸道,还有点厚脸皮。
这样就很好,没必要让他诚惶诚恐的,那些事情他记得,自己也记得,此生既然是新的一生,何不一切一笔勾销,安安稳稳地一世相伴,就很好了。
他喜欢自己的笑容,以后多笑给他看就好。
不过那些不再是为了应付他,而是每次看到那个人,便不由地想对他微笑。
这就已经很好了。
刚把屋子大扫除完,穆枫就回来了,带着一身冷气喜滋滋地跑进屋,白镜早给他放好了热水,把他衣服接过来,拍了拍他头顶的雪花,“冷不冷?去洗个澡吧。”
穆枫没敢抱他,自己身上冷森森的,白镜身体还没好,可不能把他冻着了。他听话地乐颠颠去了浴室,等把身子冲热了才回到客厅,一把把人抱起来原地悠了一圈儿,笑道,“给你接了个好本子~”
“嗯?”白镜被他悠得有点儿晕,迷糊地应了一声。
穆枫笑着悠了两圈,把晕乎乎的白镜抱到床上,两人背靠着床头,盖着棉被,头靠头看他手里的本子。
“又是个大IP,卓蒙死抓了十年的版权,突然开窍决定卖我们了。”
白镜一听到卓蒙,一下就愣住了。
每个读者喜欢的小说很多,心里却只有那么一两个真爱作者,而卓蒙就是白镜两辈子的心头爱,这人专门写阴谋权术的,从夏朝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一路写到了清朝,把中华文明中的“谋”字写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看他的书非常烧脑,但却又让人拍案惊奇,可这老爷子只有一个毛病,抓着自己所有的出版作品死死不放,就是不给任何一家公司改编影视的权利,按他的话说,现在的改编剧都太烂,他宁缺毋滥,等他入了土以后你们爱怎么改怎么改,反正活着时候绝对不能让自己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