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在救护车里简单的做了急救,刚刚抬下去的跳楼女伤的不轻,那钩子勾破了腰部,肠子都露出来了,不过起码人没死,也是万幸。
殷离和樊朗坐在救护车的最边上,樊朗的眼睛用消毒水洗了,蒙上层白布,他手腕抬着,放不下去,刚刚撑着那女人一个多小时,右手腕有骨折的痕迹,不能动。
殷离让樊朗靠在他肩膀上,用毛毯被给盖着,樊朗爬楼的时候就穿了一件单衣,怕现在吹了风,感冒了,樊朗大半个脸都埋在殷离颈项旁,他呼哧的喘气,殷离痒的不行,又舍不得推开他,低声和他说话。
“怎么啥事儿都有你呢,樊大警官”
樊朗哼了声,“怎么干啥都能碰见你呢,殷离小朋友”
殷离呲牙,想起来樊朗看不见,就将视线不加掩饰的落在他的侧脸,满脸掩不住的心疼。旁边坐着的小护士瞅他俩半天了,忍不住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没关系”殷离马上回答,小眼神瞪着那护士,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再看,再看!
樊朗身体一僵,想起来个事,他把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压在殷离身上,故意让他搂抱着自己,压低声音问,“那天,你说的男朋友是咋回事,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喽”
殷离努力的平衡身体不让樊朗掉下去,“就是那回事儿,没什么好解释的”
嘿,这孩子是不打不招是吧,就这热乎劲儿,就这心疼的,樊朗才不相信他说的话,自己转转头,对着声音的来源说,“对,没关系,他是别人家的男朋友!”
那护士自己跟身边的人乐,这俩不会是情敌吧,明显的年纪差异,能同时看上一个女孩?
到了医院,樊朗都靠在殷离身上半睡着了,让殷离给拍拍脸蛋,捏捏耳朵给吵醒了,医生把樊朗放担架上直接送急救室了,殷离就坐在外面等,刚刚跑出的一身热汗在静下来之后被冬风一吹,冷的刺骨。
他默默的盯着自己的手,上面布满了灰尘痕迹,是给樊朗擦脸的时候沾上的。
殷唯发过来短信,问他晚上在不在家,他想回来拿书,殷离鬼使神差的就给拒绝了,他说加班,改天给他送去。
殷唯知道他跟樊朗的事儿,这小孩傻精傻精的,知道了也不问,天天没事就研究那本他父亲留下来的书——签订灵契。
他们连灵源到底由什么幻化都莫不清楚好嘛。
殷离看着手机,盯着那黑屏想,他现在是不是应该走了,明明说好了没关系了,现在还担心他作甚,明明他连说爱都不敢,明明他还要结婚。
殷离心里一酸,想到樊朗以后要和别的女人结婚,然后生孩子就难过,心里委屈。
医生从病房里出来,走到殷离面前,“哎,里面那人转入病房了,让我告诉你一声,叫你快去”
“哦,好谢谢您”殷离立刻站起来抬脚就走,脸上的表情却故意装作满不在乎,叫他干嘛,自己好好养病就行了,事儿真多。
樊朗眼上蒙着白纱布,右手手腕上缠着纱布,整个手缠成了个大馒头,另一只手上也用白布将掌心缠住,上面有细小的刮伤,碰上了金属,容易得破伤风。
病房里没人,樊朗横坐在床上,露着脚丫子和大腿,听见脚步声,招呼殷离,“过来,阿离”
“切……”殷离快步走过去,坐在樊朗旁边,隔了一个巴掌的距离,他瞄了两眼樊朗,不情不愿的从他屁股下面抽出被子给他盖住。
“你在那儿上班?”樊朗问。
殷离猛地站起来,又沮丧的坐下,“我忘请假了!都怪你”
樊朗撇嘴,用一张蒙白布的大脸瞪殷离,看都看不家还装别人瞪眼呢,殷离放柔了自己的目光,肆意将眸子中的感情流露出来,他低着头没说话,哼哼唧唧的揪着被子。
樊朗问,“这儿有人没?”
殷离哼唧,“没有,干嘛”
“干这!”话没说完,樊朗就朝殷离扑了过去,好赖扑着了殷离的半个身子,他摸索着用胸膛将殷离压在自己胸口和床铺之间,低头在他耳边嗅嗅,沉声说,“阿离,对不起”
殷离仰头看着他,眨眨眼,眼睛红了,嘟囔说,“樊朗,樊朗……”
樊朗点头,“哎,我这儿受伤了,你怎么也要考虑照顾我几天吧”
他一开口,什么气氛都没了!
殷离咬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呢”还要他照顾,又不是他让他逞英雄的,再说,他俩都没关系了,凭什么照顾你啊。
樊朗低头在他脸颊边蹭一下,又蹭一下,舒服的直哼,“喜欢一个人要喜欢他的全部!现在发现了也要喜欢”
殷离感觉自己牙酸了一地,他用手推樊朗,他俩这样子再进来个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你没事是不是言情剧看多了,我都没想到你还揣着一颗少女心啊,还喜欢要喜欢全部”
瞧瞧你站那跟头巨熊一样,好意思说这话不,想想都瘆的慌。樊朗是标准的一米八五,肌肉跟搓衣板一样,男人味十足,他这话,真是(+﹏+)~。
樊朗靠着殷离躺了一会儿,他手腕不能动,自己也不想起来,将大半个身都压在殷离身上,这样相互依偎所获得的温暖,在樊朗,同样是殷离的生涯中也没有遇见过几次。
静谧的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呼吸,味道,想着这四个月来发生的事儿,走过的时间,露出个笑,发自内心的微笑,他蒙着眼,没有看到被他依靠的殷离眼中的爱意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