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的消失——靡小迟【完结】(34)

2019-06-15  作者|标签:靡小迟

“看什么啊?什么看不到了?这样火急火燎的,又不是大院起火了。”我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才伸到一半,就被楚月按住。

“真的是起大火了,不对,比大火更严重!内衣,还有卫生巾,寝室往教室去的那一路上都是,还有操场上,不过操场上的已经让体育老师叫几个女生捡走扔掉了,现在寝室这条路上还有,整个学校现在估计都沸腾起来了。”

我顿时来了精神,“天啊,什么人干的,这么变态!”

我腾地一下子坐起来,踢开被子,跳出被窝,飞速穿上小褂,蹬上长裤,拔上小布鞋。

“怎么,你不去啊?”我就要往外冲时,楚月却拿出牙刷牙缸,挤出牙膏来。

“你去看了就知道有多恶心了,等会儿还要进教室早自习,如果还没有被处理掉,路过时,我还要再被恶心一次,我可不想今天一天都吃不下去饭。”她说完鼓起腮帮子,做出呕吐状。

“那我去啦。”我跑将起来,利剑出鞘一样冲出大门。

夏日的清晨露水凝重,空气中的湿气在凌晨汇聚成雾,雾气还没有散尽,路面和路边的花草树木上全都湿漉漉的,我明白了楚月头发为什么像是刚洗过的原因了。我也要吐了。样式不同而颜色同为白色的各种材质胸罩和颜色不一的内裤们,凌乱的躺在路边,有的趴着的,有的仰着的,还有的卷着的,也有些是里朝外的,清楚的可以看见它们里层的材质与上面经过多次穿戴之后内衣主人身体留下的印痕。至于卫生巾,我真的被恶心到了,集体朝上仰躺着,估计路过的同学们,没有一个愿意用脚往上踢,所以原先是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无一不是血迹斑斑,深深的血渍在雾水与露水的渗透下显得新鲜而潮湿,突然间,我意识到空气中也泛着血腥的气味。真他妈的恶心死人。

变态,真的变态!

我正不住的骂着,看到教导主任带着几个女生急急的往这边走了过来,唐红也在其中。于是,我赶忙掉头,往寝室快步走回。跨上台阶,站到寝室院门前,回头一看,教导主任正指挥着唐红他们把那些恶心的东西往塑尿袋内装去。

“原先是非常整齐的每隔一段距离摆放在路中央的,你去看的时候,只剩下我们寝室外面那条路上没被处理掉了,我们刚出去跑步的时候,那才叫一个壮观与触目惊心。真的不忍多看,臊死了,那么多的男生啊,还有男老师,反正我的脸红了,好尴尬!教导主任和校长也过去了,当时就叫上一些女学生去处理了,那会儿寝室这条路老师们没有过来,当时也就没叫人处理。真是变态,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前段时间寝室大院里面好多女生的内衣都丢失了,我也丢过两条内裤,大家都说出了内衣贼,原来就是偷去制造今天早上这一幕的,变态至极。”楚月愤愤的说着。

看早自习的老汤走出教室,去抽烟了,我的嗅觉十分灵敏,清楚的闻见已经通过空气传播过来的尼古丁那种呛鼻的气味。我常常希望老汤出去抽烟,不过,我非常讨厌尼古丁的味道,初中的时候,当时教我们的语文老师,是个三十岁出头四十岁不到的烟鬼,但是看上去却是五十不到四十好几的样子,他眼睛很大,性子很急,讲课速度极快,常常在下课前十分钟将该讲的内容讲完,然后就走下讲台,掏出打火机和香烟,边走边抽,再走回讲台,边抽边瞅,瞅着讲台下面的我们。那时,我也是坐在前排,常常被熏得头昏脑胀,很是痛苦。我也奇怪,都说香烟是提神的东西,但是我闻见香烟那股呛鼻的味儿,就头脑昏沉。小时候,有一回,弟弟从爷爷那里偷来一根香烟,兴奋无比的问我想不想抽,我也变得兴奋无比,拿了一盒火柴,就跑去屋后小竹林,将火柴划燃,把香烟点起,学着爷爷,用食指和中指将香烟夹在中间,和弟弟你一口我一口的抽将起来。弟弟说他还会吐圈圈,于是吐给我看,嘚瑟的要命。后来,我才明白,这小东西一定是在之前就背地里偷着抽过远远不止一次,所以连圈圈都会吐了。凭着这个把柄,我多次威胁弟弟,让他听我的话,如果不听我的话,就向爸爸告密,百试不爽。

我和楚月放下英语课本,心情一致,气愤异常,颇不平静。

是啊,其实我也丢过一条内裤,因为那条内裤实在破旧,我就没有告诉别人,只是十分纳闷,那么破旧的内裤也有人偷,当然了,胸罩我是没有丢过,我还没有开始戴胸罩。对于丢了胸罩的人,我更多的是羡慕,有胸罩的人才会丢胸罩。

“你怎么看?”我问坐在一旁的楚月。

“什么怎么看?”楚月说。

“你觉得是什么人干的啊?”我说。

“肯定是男人干的。”她说。

“这还用说吗?女人应该不会对内衣和用过的卫生巾感兴趣吧。我也知道是男人干的。”这话说出来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因为我好像对内衣挺感兴趣,至少我对胸罩是好奇的,不知道好奇算不算是感兴趣的一种,我又压低声音,继续说:“你觉得是什么样的男人干的,是男人干的,还是男生干的?是校外的男人干的呢,还是校内的男人干的?是校外的男生干的呢,还是校内的男生干的?”

“谁知道呢,反正谁干的谁就是变态狂,大怪物,恶心,不得好死,死全家!”楚月恶狠狠的说。她的样子无比的义愤填膺,露出少有的难以抑制的外在与内里的愤怒之情。

“对的,变态,不得好死,死全家。”我也跟着咒骂,骂完了才觉得心情似乎爽一些。

从那之后比较长的一段时日里,“变态”就成了我和楚月口中出现的高频率词,只要看到什么不顺眼的人,就背地里将他定义为变态。

“你怎么看?”我问白若水。

“什么?”

“那个变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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