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野浮夸地说道:“君美甚,一号何能及君也。”
“去你妈的,把我当邹忌,把一号当徐公啦。你给我认真点。”
“emmm,你俩各有各的帅,你属于清秀小哥哥,他大概是因为海拔比较高,所以看起来更加器宇轩昂些,一般一八零以上的男生,基本可以不用看脸了,一高顶三帅嘛。”
其实方义卓也不矮,只是放在一号同学面前就变得有些小鸟依人了,除了说句我恨还能怎么办。
这时体育委员拿着运动会报名表过来,拉着方义卓的手臂哭丧道:“救救孩子,参加一下运动会吧。”
方义卓凹好的端正坐姿瞬间被拉垮,他拿过报名表下意识地寻找有没有方浥拙的名字,并未找到:“你问过一号了吗?”
“问过了,他不参加。”
“这哪行啊,白长这大胳膊大长腿了。”
“就是说呀,我说了好久都没说动他。”
“我去说服他。”方义卓拿着报名单走过去,啪的一声拍在一号桌上。
方浥拙不解地抬头,尔后了然地说道:“别劝了,我是不会参加的。”
“你能不能有点班级荣誉感,现在组织需要你的时候到了,你竟然熟视无睹,你算什么男人啊。”
“请你不要道德绑架,我对竞争这种东西不感兴趣,一个无心比赛的人上了赛道,也只会拖后腿。”
“你不争我不争,咱班何人去出征,拖后腿也比没人参赛强吧。”
“还是宁缺毋滥吧,我不想参加。”
“你你你。”方义卓觉得自己就是在对牛弹琴,气愤往他微弯的背上重重一拍,“你看看你,背都驼成这样了,还不去跑步。”
方浥拙有些不耐烦了,缓缓地站起身,挺拔的背故意驼下来,说道:“我驼背,也比你——高。”
靠,士可杀不可辱,我的五郎八卦镇山棍呢,我的四十米大长刀呢,方义卓从来没受到过这种侮辱,气得肺都要炸了,环视一周,拿起方浥拙的破笔在报名表上写上自己的大名,一气之下勾了三个项目,200米,跳高,4x100接力,其字力透纸背,把纸都划破了。“哼,我跟某些人不一样,因为我讲义气且卓越,你呢就风花雪月归隐田园种红薯吧。我看你靠山山倒靠河河干靠j-ij-i死靠狗狗翻。”
本来就因为学姐搞得不爽了,偏偏这人说话还往方义卓伤口上撒盐,就怨不得他恶语相向了,小爷我和你势不两立。真男人骂完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运动会如期举行,天空万里如云,微风徐徐恰到好处,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方义卓上午跑完200米预赛,成功进入决赛,下午吃完中饭稍作休息后就赶去进行跳高检录了,比赛的时候乘还没轮到他,赶紧拍打了几下大腿放松下肌r_ou_,跳高一轮一轮的进行着,他还没有被刷下去,他看向自己班的坐席台,也不知道方浥拙坐在哪里,他揉着小腿默默告诉自己自己决不能被淘汰,一定要证明给方浥拙看看——什么是热血好男儿。
比完赛回到自己班的坐席台后,广播里传出一个字正腔圆的声音:“现在通报高一男子跳高组比赛名字,第一名高一三班方义卓,第二名……请叫到名字的同学到领奖处领取奖状。”
方义卓特意坐到方浥拙旁边,佯装没听清的样子,问向班级大伙:“广播里刚刚说第一次是谁?”
大家伙高兴地说道:“方义卓。”
“哪个义哪个卓呀。”
“义气的义,卓越的卓。”
“哎呦,我又忘了,是第几名来着。”
白野把水扔过去,说道:“第一名第一名,瞧你飘的,差不多得了,快去领奖吧,奖品听说是钢笔和大本子。”
方义卓起身拍拍屁股,把水放到方浥拙捧着的书上,得瑟地说道:“帮班级功臣拿一下水哈。”
刚领完东西就听到广播说:现在请参加高一男子组200米决赛的同学到检录处进行检录,现在请参见高一男子组200米决赛的同学到检录处进行检录。
丫丫的,这么快。方义卓拿着奖状奖品赶紧马不停蹄地去检录,在检录处的时候,看到其他运动员在喝水,喉结上下滚动的时候感觉自己要质壁分离了。午后没喝过一口水的他只能默默咽口水,越咽越渴,渴得完全不想动,
好渴好渴啊,我想喝水,一口就好。要不要跟人借口水喝呢,我到时候不碰到嘴巴就好了,算了算了,我们是竞争关系,怎么会好心给我水喝呢,我又不是伸着舌头的狗,可是好渴啊。
一个老师过来拍拍手,喊道:“高一200米决赛跟我走了。”
方义卓放弃挣扎,跟在队伍后面,心想等我跑完,喝它一个秦淮河。
一个人影从一旁冒出,遮挡住了照在方义卓脸上的光,走在他前方,犹如金光加身。
看清来人后,方义卓有点不想搭理地说:“您怎么来了?”
方浥拙把水递给他,说道:“你同桌叫我给你送水。”
“我同桌本事还挺大的,竟然可以说动您这尊大佛,看来是我面子还不够大呀。”
“这不是一回事,你快拿水,赛场我是进不去的。”
“那可以请大佛给我拧开水吗?”
方浥拙真是被他打败了,都比赛了还在耍小孩子脾气,赶紧拧开水递给他。
“哈,果然大佛接手过的水就是甜,谢啦。”方义卓美滋滋地接过水一边走一边喝,怕到时候跑起来肚子全是水,克制地喝了两口润润喉,然后把水和奖品奖状一并交给大佛,跟上大队伍进了赛道,而大佛在阳光下一手净水甘霖,一手战品功德,甚好甚好。
晚上,肌r_ou_有些酸痛的方义卓准备了一盆热水坐在白野床上泡脚,而白野非常体贴地在给亲爱的同桌捏肩捶背。
“白野,你今天叫大佛来送水,他有没有推辞?”
对于方义卓又给一号换个了称号,他并未感到惊讶,他回忆道:“没有啊,就问我检录处怎么走。”
“我看他是对我有意见啊,明天运动会你跟他说我腿废了,抬都抬不动,让他替我跑接力。”
“哈?为什么是我啊,我可以拒绝吗?说不定他是真的体质差呢,那不是很尴尬。”
“不可以,体质差的人可以一口气把水搬到五楼不带喘的吗,体育课的时候不也跑的挺快的吗,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呵呵,你开心就好。”白野撇撇嘴懒得给他捏肩了,抱住他的抱枕躺下了。
第二天的午后,方义卓和白野确认过眼神后,搭着白野的手开始举步维艰地一步步走到自己班的坐席台,那背影要多沧桑就又多沧桑,宛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负责搀扶的白野都不敢看别人的目光,小声哔哔:“阿卓,你这戏是不是有点过了。”
“闭嘴,这样才能展现出我的身残志坚,我们再加点戏吧,到时候我说不,我不能放弃,不能让别人看我们三班笑话,你就说阿卓你不要倔了,再跑你的腿就废了,大佛你就替他跑跑吧。”
“……”白野有一种想把他扔到下面去的冲动,最好摔成粉碎x_ing骨折。
不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两个人巡视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他人呢,给我死哪去了?”方义卓实在没办法连名带姓地叫出方浥拙的全名,怎么说怎么怪,就像拿着遥控器还在喊遥控器的大傻逼一样。就怕有个人跳出来说:你不就是方yizhuo吗,你穿越啦。好在同班同学都明白,知情人士告诉他此人还在宿舍呢。
方义卓也没有装残的必要了,一个健步如飞冲到大佛所在寝室,粗鲁地把门大开,扫了一圈,锁定目标,这货竟然在睡觉,太过分了。他把鞋踩掉爬了上去,但一看到大佛睡得如此香甜,倒有些不想破坏这场静谧,放轻动作轻轻地戳了一下大佛。
方浥拙睡得浅,稍微一碰就醒了,迷迷糊糊醒来就看到一个人跪在自己脚边,本能x_ing地往后缩了缩,说道:“你,你先下去。”
方义卓怕他有起床气一脚把他踹了,乖乖地先爬下去了,他们寝室梯子的横杠位置和自己寝室的有些不一样,有些不习惯,爬下一半索x_ing挑了下来,正好踩在自己的鞋子上穿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