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备你还不是因为你是……”莫南飞噎住。
符西宇逼近一步:“因为我是什么?”
莫南飞往后一划,刚想逃遁,就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自己游来。
他心下一安,对着符西宇硬气道:“因为你是个娘炮!”
符西宇:“……”
赶到的季明稀看了看神气活现的莫南飞,又看了眼神情呆滞的符西宇,紧绷的脸色松了下来。
“怎么又是你?”他嫌弃万分地对符西宇道。
然而符西宇还处在“娘炮”这个词带来的精神震荡中,以至于就连听到季明稀的声音,都没有任何反应。
季明稀也懒得多搭理,伸手拉过莫南飞,解释道:“刚跟胡婧联系,她临时有事来不了。走,我们也回去。”
莫南飞蹬眼符西宇,以胜利者的姿态跟着季明稀游回岸边。
撒气这种事,无需管对象!
落日的余晖洒在回家的碎石路上,莫南飞手c-h-a裤兜,和季明稀并肩走着。
见季明稀一直沉默不语,莫南飞安慰道:“没事,反正明天就开学了,往后天天都能见到胡婧,不差今天这一天。”
季明稀踩上一片早衰的落叶,淡淡地问:“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莫南飞下意识地回道:“我喜没喜欢过一个人,你还能不知道?”话音落了才意识到,这个时空的季明稀,还真地是不知道……
“你要是喜欢过一个人,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季明稀完美的侧颜沐浴在暮霭之中,变得有些模糊,“一辈子就那么长,少一天,缺失的却是一生。”
看来陷入爱情的男人,感x_ing起来和女人是一样一样的啊。
莫南飞暗戳戳地打量着季明稀,越看越觉得神奇。
“等一下……”他忽地停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真喜欢上胡婧了?”
季明稀继续朝前走。
莫南飞追上去扯住季明稀的胳膊,不敢置信道:“不是吧季明稀,你真喜欢上她了啊?你的爱情来得也太快了吧,是龙卷风吗?”
季明稀扫了眼莫南飞扯住自己的手,放慢了脚步。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莫南飞下最后通牒。
季明稀叹息道:“你八卦起来的样子,像个女生。”
这句和他说符西宇“娘炮”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吐槽,一下就激起莫南飞纯爷们的血x_ing,脑子也不过,嘴上直接一个大开瓢:“像你爸爸啊像!我是在确认你是不是真喜欢女的好吗?!”
季明稀眸光一凝:“我不喜欢女的,难道喜欢男的?”
莫南飞干笑一声,默默握了把Cao,张口结舌地说:“那个,不是,我的意思吧,就是……”
话还没开始圆,就被季明稀猛地扣住了脖颈。
莫南飞大惊失色:“兄弟,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季明稀贴上他的耳畔,轻声道:“我不动手。”
说完,偏过脸,毫不犹豫地吻上莫南飞微张的唇瓣。
第6章 今天不亲你的嘴
季明稀报复般地狠咬一口莫南飞的下唇,随即果断离开,退后一步,抬起手背擦了擦嘴,然后一脸平静地说:“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果然要试过才知道。”
莫南飞呆呆地看着季明稀,元神俨然已经出窍。
季明稀眉头微挑:“你该不会是在回味……”
“槽尼玛!”莫南飞遽然暴起,抓住季明稀的双肩疯狂摇晃,“劳资要杀了你!!!”
季明稀也不反抗,由着莫南飞摇,直等到莫南飞自己摇得没劲了,才扒拉下他的手,气定神闲地说:“不就咬了你一下,这么激动做什么?”
莫南飞悲愤欲绝:“你特么是不是有毒啊?什么叫‘不就咬了你一下’,你没吃过猪r_ou_,难道连猪拱泥也没见过吗?这特么的是亲嘴啊亲嘴!劳资的初吻啊,卧槽尼玛……”
季明稀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这样也算?没事,这也是我的初吻,扯平了。”
莫南飞的面容彻底扭曲,也不管人还在大马路边上,扯起嗓子怒嚎道:“扯平你爸爸啊扯平!谁特么的想要你的初吻啊!”
季明稀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很多,从幼儿园开始就有。”
看着一本正经的季明稀,莫南飞心头一阵瓦凉,欲哭无泪。
“季明稀,劳资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他绝望地抱住自己的脑壳。
凌晨三点半,莫南飞的眼睛还在瞪着天花板,大半天才眨一次,表面看上去像是在放空,实际上脑子里一刻也没消停过。
谁能来跟他解释解释,这特么的叫个什么事?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爱了一辈子的季明稀,一辈子连自己的手都没碰过!
结果这个喜欢妹子的季明稀,一上来就把自己的初吻给糟蹋了!
麻痹糟蹋完还擦嘴!
他一个被强吻的都没嫌弃,他一个强吻别人的倒还先嫌弃上了!
啊呸!谁说他没嫌弃?超级嫌弃的好吗,比季明稀嫌弃一万倍!
……不过……原来男人的嘴唇也能那么软……还是说……只有季明稀的……
莫南飞被自己思维的走向吓得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床上弹跳而起,磕磕绊绊地走到电风扇前,对准泛起红晕的脸一顿猛吹。
这该死的青春期!
比青春期更该死的季明稀!
尼玛喜欢男的还是女的,自己心里没点哔哔数?竟然还要试!还拿他来试!害得他到现在都睡不着觉,脑仁突突突地疼!
不行,不能只有他一个人遭罪……
莫南飞眼珠一转,拿起手机,大力摁下季明稀的号码,摩拳擦掌地等着那边接通。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莫南飞:“……”
小区另一头,只有月光的卧室内。
季明稀站在窗台前,遥遥地望着莫南飞的方向,眉梢眼角洒满柔情。
几乎是刚一入睡,连梦都没来得及做上一个,莫南飞就被闹钟吵醒。
他顶着两个快掉到下巴的黑眼圈,有气无力地推着自行车,脚步虚浮地走向大门。
可一看到等在门口的季明稀,莫南飞立马就来了精神,昂起高贵的头颅,挺直不屈的腰板,气宇轩昂地大步前进。
因为一个吻就彻夜失眠?
不存在的。
然而走近以后,季明稀第一句话就是:“怎么灰头土脸的,忘洗脸了?”
莫南飞正上着坎,闻言脚下一个踉跄,拼尽全力才忍住撞死季明稀的冲动。
“对啊,劳资不仅没洗脸,口也没洗。”声音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季明稀长腿一抬,利落地跨上自行车,率先骑出去,头也不回地说:“今天不亲你的嘴,不用这么拼。”
“你竟然还敢提!”莫南飞气得猛踩踏板,“信不信劳资跟你同归于尽!”说着,就要追季明稀的尾。
季明稀却非但没有加速,反而放慢了速度,转回头,看向身后凶神恶煞的莫南飞,淡然地回道:“好,我们同归于尽。”
透着一丝丝温柔的声音,被微凉的清风卷起,轻柔地掠过莫南飞的耳畔。
他慌忙掉转车头,打了一个转,绕到季明稀的左边,心有余悸地长出一口气,说:“你发疯能别拉上我吗?”
季明稀缓下车速,落后一段,骑到莫南飞的左边,把他护在里侧,然后才反问道:“明明是你说要跟我同归于尽,怎么就成了我发疯?”
莫南飞连翻白眼的劲都提不起来了,叹息着喃喃道:“反正我永远都说不过你。”几十年下来,没有一次在嘴上讨到过季明稀的便宜。
季明稀侧过脸,看向无精打采的莫南飞,目光一柔。
“在你看来,你永远都说不过我,是你输了。可在我看来,虽然我次次都说过了你,但其实自始至终,赢的都是你。”
莫南飞听得云里雾里,半晌过去,就憋出一个字:“啊?”
季明稀淡淡地说:“我的意思是,你这辈子都别想赢我。”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是这个意思?”莫南飞疑惑道。
季明稀腾出右手,揉狗似的揉了揉莫南飞的一头j-i窝,赞许道:“你思考起来的样子,有一种身残志坚的励志感。”
这句反讽,莫南飞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当下也不回嘴,直接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向季明稀的前轮。
真正的铁血真汉子,靠的从来都不是一张嘴!
开学的日子,总是很吵。
上辈子的时候,莫南飞就很不明白,为什么假期没了还能这么开心,这么爱学习的吗?
反正他一点儿都不爱,季明稀也不怎么爱。
但不一样的是,他是靠人品大爆发,才勉强挤进这所省重点高中,还只能混在美其名曰“平行班”的吊车尾班,而季明稀却是因为人品大减价,考数学考到一半拉肚子,大题都没做,才沦落到和他一个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