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么有信心,不怕放他鸽子吗?
贺清文暗暗发笑,心里这么想着,可还是跟在了萧暮远的车子后面,一同开向那间“蓝色格调”咖啡厅。
两人来到咖啡厅,萧暮远点了杯碳烧,贺清文点了杯卡布奇诺,然后两个人坐在那里面面相对。
咖啡厅里清静闲雅,钢琴曲悠悠传来。
两个人坐着不说话,倒是煞有其味地听着那钢琴曲,各自想着心事。
一曲听完,萧暮远先打破了宁静。
“还是听你弹得舒服。”
贺清文微微回眸,倒是挑衅似地说了一句,“还要再打个赌吗?”
萧暮远一愣,看来贺清文玩得并不过瘾,还想再来一局。
“贺公子这次想赌什么?”
贺清文懒懒地轻笑,“就赌——那幢大厦怎么样?”
萧暮远看了看他手指的方向,“宏天大厦?”
“萧董敢吗?”
萧暮远端起咖啡,浅浅地嘬了一口。
炭烧不加糖,滋味很苦。
萧暮远略略皱了下眉。
“怎么?萧董没这个胆?”
贺清文玩味的笑,是嘲笑,是挑衅。
萧暮远将身子微微向后,靠在了沙发上,用手指摸摸鼻梁。
“萧某还真是确实没这个胆。”
“哦?”贺清文挑眉扬目,“这倒不像是萧董能说出来的话,我一直以为您无所谓惧。”
“呵呵呵,贺公子高赞,萧某不是赌徒,一向对没有把握的事避而远之,所以这个赌,萧某还真的不能接。
贺清文收起笑意,同样靠在沙发上,看向萧暮远。
“萧暮远,我一直想问问你,当你踏着我父亲的尸体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会觉得赢得了一切吗?”
“不,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那你在想什么?”
萧暮远悠悠一叹,“我在想你的父亲,贺云天,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贺清文倏然一愣。
萧暮远的表情很认真,他没有说笑的意思,没有嘲笑的意味。
“你的父亲徒手拓疆,用二十年的时间将一个小工厂发展成为今天全省著名的企业龙头。这是一个奇迹,无人可以替代,无法磨灭的奇迹。不管你信不信,我萧暮远从心底里敬佩你的父亲,这是真心话。”
贺清文的眉头束紧,拿着杯子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萧暮远,这些话现在说出来,你觉得能为你掠夺的行为减轻些什么,负罪感吗?萧暮远,别忘了,现在坐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谁,是谁的儿子。”
“贺清文,我并不是为自己开脱什么,我只想说,你父亲当年之所以失掉宏天,也并非是我萧暮远一人之为,一已之错。”
嘭——
贺清文撂下手中的杯子,溢出的咖啡洒落了一桌。
他的目光带着满腔的怒意,投向萧暮远,灼意燃燃,恨不透将他烧成灰烬。
咖啡厅的侍者走了过来,用抹布快速地清理了一下桌面,然后撤离了这张桌子。
就在侍者挡住两人视线的那一瞬间,贺清文闭上眼,暗悔自己的失态。
他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重新睁开眼,用恢复了冷静的目光,再次注视萧暮远。
萧暮远说的没错,当年单凭他一人,又怎么会轻易让父亲失去宏天,失去一切。
荣世明,张桥山,乔望,齐六,他们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功不可没——
“我的父亲到底做错了什么?萧暮远,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萧暮远将双手合拳,抵在额头上。
思绪——
回到当年。
第二十章:自保
“贺清文,你我都清楚,‘吉远’和‘松扬’那一战,实际上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如果不是以月底为限的话,你根本赢不了我。”
贺清文扬眉,“不错,我承认,那一战,确实是我输了。”
萧暮远轻笑,问道,“知道为什么遭到你那么恶劣的打压,我仍然还能沉得住气吗?”
“萧董高杆,贺清文心服口服。”
萧暮远摇头,“贺清文,看到你这样的手法,让我想起五年前的自己。”
“五年前?”
“五年前,我用同样的作法跟你的父亲交过手,而今日,我用你父亲的作法赢了他的儿子,贺清文,我们在重复历史,只是双方交换了位置,调转了结局。”
贺清文一怔。
萧暮远用平静的目光看着贺清文,看着那双与贺云天极为相似,却又充满疑惑的眼睛。
“宏天一直想要扩张,独大,想要成为电子行业中的龙头,在你父亲不断想要吞并同类行业的当口,‘松扬’的反击只为自保,我萧暮远之后的所做所为,也只是为了不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