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萧暮远扶住额头,“贺清文,我说的是真心话!”
贺清文却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话归正题,他嘘出一口长气,说道,“荣媛会住院观察两日,麻烦你——想办法替荣媛瞒住两天。”
“瞒住谁?荣世明?”萧暮远愣然。
“萧暮远,你这是明知故问吗?”
萧暮远挠了挠后脑——这个好人,确实难做!
为什么他总会遇上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更令他惊奇的是,什么时候这复仇的修罗成了善心的菩萨,在乎起荣世明的心情了?
“萧暮远?”
“呃——在听!”
电话那端顿了一顿,接道,“我是为了荣媛。”
萧暮远淡淡一笑,“猜到了!”
“可否愿意帮我?”
“当然,义不容辞!”
真是说得轻松,萧暮远挂上电话,才感觉到这件事当真比想像中,还要棘手的多。
有什么理由可以让荣媛在外呆上两天,还可以让荣世明不闻不问?
贺清文居然给他丢了这么大一个难题!
他把眼睛飘向站在一旁的李东旭,李东旭顿时浑身打了个冷颤。
萧暮远朝他勾了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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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响动,贺清文立即从梦中惊醒。
他翻身由床上坐了起,正要落地,维尔打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什么声音?”
维尔朝隔壁病房的方向瞧一眼。
“媛媛?她怎么了?”贺清文接着问。
维尔本来想瞒着,但又不敢对贺清文撒谎。
低着头,说道,“荣小姐醒了之后发现您不在,从床上翻下来,撞倒了药瓶。”
贺清文听后慌忙从床上跳下来,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上,一个剑步跑了出去。
“媛媛!”
他跑进荣媛的病房,发现两个护理人员正搀扶着她,劝她躺回到床上去。
荣媛也不说话,拼命地摇头,想要往门外走,一听到贺清文的声音,立刻就停止了挣扎。
“清——”荣媛从肿痛的嗓子里挤出一个字,疼得泪当即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快回到床上去!”半强迫半推扶着,将荣媛送回到床上去。
贺清文为荣媛盖好了被子,再挪动脚步,猛然觉得脚心传来刺肉的痛。
“戴文先生!”维尔拎着贺清文的鞋子刚刚从门口走进来,便看到贺清文倚靠在柜子上,慢慢地抬起了脚。
鲜红的血染红了白色的棉袜,看得维尔顿时慌了手脚。
“医生——”他一边朝房门外边喊,一连抬手招来守在门外的人,“快去找医生过来,戴文先生受伤了。”
那人听了片刻也没敢耽误,转身朝直廊尽头的医疗室跑过去。
维尔回到房里,看到荣媛也挣着起身要看看贺清文的伤势,贺清文和两个护理人员正忙着把她重新推回到床上去,一时间,病房里乱哄哄的。
维尔刚要走上前,突然感觉到身后的门又被打开了,可医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他回头,看到萧暮远手里拿着一大束鲜花正伫立在门口,见到病房里的状况,猛然怔住了。
“呃——打扰了!”
“萧暮远?你怎么来了?”
屋里的人齐刷刷地看向他,一时间全部停住了动作。
萧暮远微笑着朝贺清文晃了晃手里的鲜花,一低头却看到了贺清文抬起的白色棉袜上,一片血色,红得刺眼,让人揪心。
不加一点时间考虑,他大步走过去,顺手将那一大束鲜花塞在维尔的手里,然后二话不说,左手搂着贺清文的腰,右手抬住他的腿,轻轻那么一荡,就把贺清文荡上了荣媛的病床。
下一刻,萧暮远蹲下身,伸手捧住了贺清文受伤的那只脚。
“怎么这么不小心?”
萧暮远看到那片染红了的白袜子上,插进了一块破掉的玻璃碎片,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不由地心疼,眉瞬间皱成了一团。
脚被萧暮远捧在手里,这种姿态太过暧昧,让贺清文突然尴尬得满脸绯红。
“萧暮远,你——”
他反射性地想把脚抽回来,没想到脚踝却被萧暮远的手紧紧地扣住了。
两人一拉一扯,来回了两三遍,萧暮远的手劲却丝毫没有放松。
“萧暮远,你松手——”
萧暮远抬起头,挑了一下眉,“受伤的人不能乱动,这好像是你说的。”
贺清文倒是有些哑言了,想起了上次萧暮远受伤时,他仿佛做过同样的事,说过同样的话,如今又被萧暮远用同样的话来说教,这算不算是用自己的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