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很想用这个方法试一试。
清了下嗓子,把东西悄悄地放在了贺清文身旁的那个桌子上。
“给——”
贺清文起先并没有注意到萧暮远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是什么,等他看清时,竟有些失笑,不解,还有些诧异。
这个萧暮远——
他抬起头,看到萧暮远的背影已然消失在了病房门外。
然后,拿起了桌子上的那两枚糖果,笑了笑!
冬季的星空总是离地面特别的遥远,但是却更加清明。
北风呼呼地吹,吹起了沙粒与尘埃,敲打着玻璃。
人们有个习惯,就是当自己的心情忽明忽暗又找不出原因的时候,都喜欢把它归结是天气的关系。
所以风——即可以吹掉阴霾,也可以带来漫天不见的迷雾。
“清文,你在听吗?”
贺清文从微愣中回神,忙回答,“我在听,妈!”
于娟顿了顿,叹了口气。
“媛媛怎么样了?”
窗镜上反影里,靠在床头的荣媛手里正端着一本萧暮远拿来的新资料看得津津有味。
“她——好多了,明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唉——”于娟又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冤孽呀,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种事,你和媛媛现在——”
“妈——”贺清文低声制止了于娟,“妈,不要再说了。”
“清文,实际上,你完全可以不用去理会荣世明的所做所为,媛媛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个好孩子,如果你能够接受她,妈妈觉得你们可以——”
“妈——”贺清文略略提高了一些声音,闭上眼,用手捏住了眉心。
再睁开眼时,看到窗影里的荣媛正抬头有些错愕地望着他,她不知道他们谈论的话题,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疑问和不安。
“妈,有些事,是回不去的,而且——至始至终我从来就没有过那种想法。”
于娟察觉出了儿子的抵触,不再探讨下去,有些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会嫌太过无趣。
“妈知道了,你长大了,自己的事自己作主吧!”然后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儿子,听道格朗先生说,你下个月回来,是真的吗?”
贺清文点点头,“嗯,会回去的,妈!”
是的,他应答了道格朗,会回去陪他一起过圣诞。
于娟听了,话语间透出易察的喜悦,“那真是太好了,儿子,妈妈很想你,真想快点看到你!”
“呵呵,妈,我也想你,都有半年没吃到你做的菜了。”
“错了,儿子。”
“嗯?”贺清文微微一愣,“什么错了?”
“儿子,不是半年——而是二百三十三天,你已经走了二百三十三天了!”
于娟的声音很平静,贺清文的心却腾地一下,像是搅乱了的一锅粥。
贺清文的眼眶一下子模糊了,手里紧紧地攥住了窗帘的边缘,揉捏着,就像是努力地拼凑着被撕裂了的心。
“妈——对不起,我一定会尽快赶回去的,我一定会多抽时间陪你的!妈!”
他清了下嗓子,轻轻地哽咽了一下,把淡淡的哀伤掩视在不经意中。
“好了,不说了,照顾好自己,你平安无事,妈妈在这边才能安心!”
贺清文拧动着缠满绷带的脚,下意识地往上抬了抬。
“我会的,有维尔他们在,您就放心吧!”
挂断了与于娟的通话,贺清文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荣媛不时地用余光瞧看着他,资料半天没有翻动一页。
“伯母,好吗?”她已经能开口说话,只不过声音还有些沙哑。
贺清文微笑点头,“她很好!”
荣媛没再说什么,继续低头看资料。
不能再期待什么了,她告诉自己。
至少现在这样很好,清文哥在她身边,不管是以什么身份。
只要能看得到他,就很好!
于娟挂上电话,站在客厅窗前,身旁的女佣悄声报告。
“夫人,总裁来探望您了!”
虽然同住在一个庄园,但并不是经常能够见到面,因为道格朗很忙,但是她知道,一旦他有时间,就一定会抽出时间来探望她。
这个道格朗,对她太过关心——
于娟很平静地回道,“快请他进来!”
女佣微微欠身然后退出了客厅,少许,道格朗走了进来。
“伯母!”他微微欠身,用还有些生硬的中文向于娟问好。
伯母!
身为总裁的道格朗一直都是这么称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