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几天没去看她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担心,也很想念。
以前不觉得,总觉得母亲有些唠叨,可现如今——他才觉得,那里实际才是他最温暖的天堂。
那才是他的家,不管在什么地方。
他匆匆地换了套宽松的衣裳,慢慢走下楼去,心里还在编排着,要怎么跟于娟说,说他这两天很忙,忙到每天披星戴月,所以才忽略了她。
他大致地想了一路,也终于走到了一楼。
“戴文先生,您不可以出去。”
贺清文兴冲冲地走到门口,此时却突然从门口外面伸出了四条臂膊,然后四个保镖齐刷刷地站了出来,挡在了贺清文的身前。
“你们干什么?”贺清文骤然止步,冷眼看着四个人。
“戴文先生,您不能出去。”得到的是同样冰冷的回答。
“你们——凭什么阻拦我?走开!”贺清文眯着眼睛,又向前走了一步。
但那四个人却纹丝不动,依然挡在贺清文的身前。
“走开!”贺清文低吼了一声,伸出手,打算将四个人推到一边。
哪知四个人根本一动不动,甚至其中一个人只不过用胳膊轻轻摚了一下,贺清文竟耐不过这小小的阻力,身体反倒向后退了一步,身体本来就虚弱无力,这一步差点让他跌倒。
他急急地转了个身,却扯到了还没有全愈的伤口,他咧了下唇,额头上的汗,忽地一下冒了出来。
“戴文先生?”四个人虽然得到命令不让贺清文踏出正宅,但若是真的让他受了伤,四个人心知一定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当他们看到贺清文突然脸色发白时,也不敢怠慢,急忙询问,“戴文先生,您没事吧!”
贺清文没有回应他们,紧紧地咬着牙,侧着脸,斜目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
“戴文先生,请您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听令行事。”四个人恭恭敬敬地向他鞠着躬致歉,表示无法放行的无奈。
“听令行事?谁的令?道格朗?”
呵!这句话贺清文自觉问得有点可笑,当然是他,在整座庄园里,还能有谁,有这个权力阻止他走出这扇大门。
道格朗,道格朗,你竟然——做到如此地步!
贺清文仰着头,闭上眼,重重地运出一口气。
道格朗,你当真是要把他彻彻底底在关在这个牢笼里吗?就像是圈养一只鸟?
没错,他就是那只鸟,一直都是那只鸟。
永远也飞不出道格朗的天空,飞不出他设下的网。
他背对着门口,在门厅那里,站了许久。
“戴文先生——”四个人见他不再说话,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面面相觑。
贺清文吸了口气,突然回道,“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们。”
他甩了下手,重新返回了楼梯。
“少爷?少爷您去哪了?”
霍德急匆匆地从楼上跑下来,跑到半路,碰到了正在往上艰难攀爬的贺清文,他走过去,扶住了他。
“他在哪?”贺清文问道。
“老爷?”“对,那个浑蛋在哪?”贺清文低吼着向霍德询问。
“老爷——”霍德面露难色,顿了一会儿,说道,“老爷不在庄园。”
“给我接通他的电话。”
“少爷,有什么事情您还是等老爷回来之后,心平气和地说吧!”
贺清文倏地把头转向霍德,满目的怒气。
霍德看着他,心不由的地惊了一下。
“好吧!少爷,请您先回房间,我会马上为您接通老爷的电话的。”
贺清文紧紧地咬了下嘴唇,看了眼霍德,没再说什么。
反复的上下爬行牵扯到了伤处,此时那里正在隐隐地刺痛,贺清文已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及其他,所以暂时忍了心中的那股气,一直走回卧房。
三层楼现在对于他这样的身体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他坐在床上,仰着头,喘着气,几乎要倒下去。
霍德等他休息了小片刻,拿出电话拨通了道格朗的号码,电话接通,霍德简单报备之后,将电话递给了贺清文,然后走出房间。
贺清文接过电话,酝酿了一小会儿,问道,“道格朗,你是什么意思?”
电话的那端静了一会儿,然后听见道格朗沉着气回道,“Diven,你在跟谁说话。”
贺清文微微一愣,咬了咬唇,问道,“是你下的命令,让那些人阻止我出门?”
那边想也没想,回道,“不错,是我。”
“为什么这么做,你凭什么禁止我出门,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
“我有什么权力?我当然有权力,Diven,别忘了我是谁?”道格朗的声音低低的,冷冷的。
“不错,你是这座庄园的主人,但是——”
“错了Diven,你一直都在搞错位置,我不只是这座庄园的主人,我还是你的主人,你别忘了,我是你的领养人,是你的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