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无声,道格朗悠然自得地抬起手臂,搭在了浴缸的边缘上,闭上眼,说道,“还不快点过来!”
随即,便听见浴室里传来“啪啪”的两声,贺清文愤然地甩开了脚上的拖鞋,光着脚,蹲在了浴缸旁边。
“毛巾。”
“在浴缸里,自己找。”
贺清文吐出长长的一口气,用袖子抹了下眼睛,然后低下头,开始在浴缸里寻找。
目光落在映着暖色灯光的水中,他看到了那块白色金丝绣花毛巾的一角,从道格朗的大腿下面,浮了出来。
“毛巾被你坐在下面了,把它拿给我。”
道格朗依然闭着眼,只是微微挪动了一下腿,说道,“自己拿。”
然后,他展开了他的双腿,让毛巾从他的胯下露了出来,并且,也让自己那傲人的分身,完全展现在了贺清文的面前。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虽然贺清文很清楚他的尺寸,但也从未很仔细地正视过他那个地方,于是他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只用余光去注视着那块毛巾。
他的手伸进浴缸里,沿着浴缸的底部向他的胯间摸索,尽量不去触碰道格朗最敏感的部位。
可还是不小心让手指碰到了他的大腿内侧,然后,他感觉道格朗腿上的肌肉,猛地缩了下。
随后听到了道格朗轻微的抽吸声,贺清文抬头瞥了他一眼,看到他虽闭着眼,但眉间微皱,似乎已经——被挑起了情欲。
这真是一种折磨,就像是一场挑战极限的拉锯战。
贺清文咬着牙,再不管其他,抓起毛巾的一角猛是往上一扯。
“唰——”
毛巾与水一共被带出了浴缸,甩了两人一脸。
道格朗用手抹去脸上的水,挑着眉看他,“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贺清文再用袖子擦了擦脸,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道格朗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把衣服脱掉。”
贺清文回目,瞪了他一眼。
“把衣服脱掉,进来。”道格朗又说了一遍
贺清文啪地一下,将毛巾又重新丢回到了浴缸里,直视他,“道格朗,难道你每天除了这些,就不会再想点其他事情了吗,我到底成了什么?”
道格朗看着满脸怒气的贺清文,然后捞起了毛巾,重新躺回到浴缸里,自顾自地往自己身上撩着水。
“你说——你是什么?”道格朗回问他,“Diven,我给过你机会,我是那诚恳地想给你一个最无比尊荣的身份,但你又是怎么待我的?我的真心被你弃如敝屣,到了今时今日,你倒反过来跟我纠缠这个问题,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贺清文侧头,闭眼,慢慢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沉吟了少许,才说。
“道格朗,我不想争吵。”
道格朗皱了下眉,“Diven,我从未跟你争吵过,是你一再地拒绝我。”
“那是因为你从未给过我选择的机会。”
“选择?”
“对!”贺清文朝向他,扬起了头,“道格朗,从一开始,你就没有给过我选择的机会,你控制着我的一切,你观察我,调查我,逼迫我,你利用你的手段让我走投无路,向你自投罗网,然后你给我姓氏,让我做你的养子,你在你的整个家族中散布着我跟你的真实关系,在我身上,贴上了属于你的标签,道格朗,你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告诉我,无论我再怎么努力地取得了一番成绩,也都是因为你,而我在别人眼里,也永远都是个依靠着你,以色侍人的——”
宠物,男女支,婊子——
简森的嘲笑声还在回荡,回荡在他的耳边,回荡在他的心里。
并且,这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声音,而是沃森家族里所有人的声音,他们都在嘲笑,都在蔑视。
他们每个人的目光都像是一把剪刀,在看向他的同时,撕烂了他的衣服,刺进了他的胸膛。
而道格朗却非要将他推向这些人,让他站在他们面前,让那些人用这样的目光将他凌迟,撕碎,毁掉他最后一丝尊严。
道格朗不明白,他所谓的无上尊荣,对他来说,却正是迈向地狱的开始。
他们的争论点,一开始就是错的。
他提了一口气,淡淡说道,“道格朗,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是我自己,我是贺清文,贺家的贺清文,想要为贺家夺回一切的贺清文,而不是你的——什么东西。”
纵使复仇让他不得不放弃一切,他也只是想做回自己,否则,还有什么意义。
道格朗盯着他,许久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而后支起了上身,问道,“说完了吗?”
贺清文吸了口气,“道格朗,我——”
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道格朗伸出手臂一把将他搂了过来,然后连人裹着衣服一同按在了浴缸里。
水花四溅,贺清文躺在浴缸里扑腾了一下,随即又被道格朗提手给捞了上来。
“道格朗,咳咳,唔——”
道格朗一手提着他衣服的领子,一手按住了他的后脑,低下头,强硬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