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道格朗先生,机会,都是要自己去创造的,过分的护卫只能变成束缚,变成捆绑的枷锁,就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舍得,您——又何必执着?”
道格朗眯着眼,宝蓝色的眼眸越发的深鸷,望着于娟,“伯母的意思——”
“道格朗先生,请您放手吧!清文,应该有他自己的生活!”
道格朗闭上眼,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您应该是知道了。”
于娟没有表示什么,脸上的神情依旧波澜不惊,“没错。”
这个时候,道格朗反倒松了一口气,他挥了挥手,让所有跟随的人都退出了小楼,然后,坐在沙发上,准备把所有事都摊开。
“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了,就更应该明白,Diven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伯母,现在我只想知道,Diven在哪?”
于娟安坐在沙发中,一脸闲态,“很抱歉,道格朗先生,我不能告诉您。”
道格朗出奇地很有耐心,他目视着于娟,表示出他的坚持。
“可我必须知道。”
“道格朗先生,请您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沦为别人的玩物!”
于娟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过话,道格朗一时错愕,底气似被针刺破了的气球,泄了大半。
他把手攥得很紧,几度张合之后,才回道,“伯母,我与Diven之间的事,对您来说实在很难理解,但却并不是您想像的那样。”
“我没有想像,是亲眼看到。”
道格朗叹气,“伯母,我是真心爱他!”
“爱有很多种,但绝对不是折磨,不是摧残,不是让一个好好的人变得伤痕累累,若我不是亲眼看到,还真不知道,您的爱,这么与众不同,道格朗先生,您的爱太重了,我的清文——承受不起!”
此时,于娟已然有些压抑不住,言词中透着悲愤,也透着哀伤以及一个母亲的心,破碎的声音,那个声音震撼了道格朗。
“所以,您把Diven送走了,就藏在钢琴里,对吗?”
于娟毫不隐瞒,点头,“是的。”
道格朗一丝惊奇的神色都没有,这样一个平日里最温柔最慈爱的人,如今,她的眼中只充满了浓浓的恨意,将道格朗深深地淹没。
不需要再追问下去了,于娟不会告诉他答案。
道格朗起身走到小楼门外,招来霍德,让他派出庄园里所有能动用的人和保镖,立即出去寻找。
于娟闻声跑了出来,她眼眶内湿意不断,喊叫的声音不大,却让人觉得撕心裂肺。
“道格朗先生,算我求你了,放过那个孩子吧!”
道格朗慢慢地转过头,神情亦是说不出的复杂。
想指责,不能。想愤怒,无力。急切,却又无可奈何。
他只是想告诉于娟,他的捆绑和囚禁何尝不是一种缺乏自信的表现,他的爱得不到回应,贺清文总是若即若离,而他患得患失,终于崩溃。
一切,都是源于一个错误的开始。
最后,他依然像往常那样,向于娟行了个礼,随即离去。
贺清文离开的这个当夜,一切变得不再平静。
曼西立在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借着月光向外窥探,此时院内楼外早成了战场。
道格朗安排的保镖大多数都是特种兵出身,所以那些偷袭者选择近身战根本占不到便宜,暗处更安排了狙击手,随时准备击毙每一个靠近别墅的偷袭者。可即使防范得再严密,也免不了溜进两三只老鼠,还好,曼西也并没有打算真的依赖他人。
别墅的电闸被人切断,屋内一片漆黑,她一手持着精小的格洛克,伺机向偷袭的人反击,一手挡在塞丽娜身前,躲在偏厅的暗角。
“你还坚持得住吗?”
黑暗中看不清塞丽娜的神情,却能听见她沉重的喘息声,临产将近,塞丽娜的身子越来越重,跑了几步已是十分艰难的举动。
塞丽娜勉强地点点头,“没关系,我还可以。”
月光点洒,暗影中人形绰绰,有几个执枪者已经闪进了别墅内。
手枪咔咔两声上了膛,曼西低声道,“全部指望别人是不行的,听着塞丽娜,直升机就在楼顶,我们现在要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然后驾驶着它离开,明白吗?”
“我明白了,曼西小姐。”
“他们的目标是你,跑的时候尽量压低身子,我会挡在你前面掩护你,你自己也要小心。”
“放心吧,曼西小姐,就算拼了命我也会保护好这两个孩子的。”黑暗中,塞丽娜双手护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语气坚定。
曼西沉默了一小会儿,才说,“不,你的命也很重要!”继而轻声笑了笑,“看来哥哥果然没有选错人。”
说完,她霍然转身,噗噗两声,子弹经过消声器的同时,两个黑影应声倒地,曼西搀起还在惊愕中的塞丽娜,迅速躲进沙发后面。
“曼西小姐?”塞丽娜惊由未定,喘着气。
“嘘!”曼西轻声阻止,轻哼,“别怕!姑奶奶我十三岁就开始端着猎枪骑在马上打兔子,这几个,比兔子好打多了。”